書生的回答絲毫不落下風,他把手中的長劍從下而上的舉起,動作緩慢而均衡,兩個人的身形以肉眼難辯的高速撞擊在一起,利劍如虹閃爍,隨着勁氣爆烈之聲,兩人再一次的觸電般的分開。
兩人身前都有一道刀痕。
只是書生見血,麻生家主卻只是衣衫破裂。
書生一抹那道血口,淡淡一笑:
“劍客?帶有護甲的劍客?”
幽幽也在地上一臉譏嘲,嗤之以鼻的喊道:“麻生老賊,你還真是皮厚,主動找人對決竟然如此無恥穿護甲,嗯,那份卑鄙跟我幽幽都有點像了,好吧,我就收你爲徒吧,趕緊叫我師傅吧。”
“我再教你幾招,比如撒石灰啊射飛鏢啊。”
麻生家主的嘴角止不住抽動,有些尷尬和恥辱,畢竟自己穿着護甲跟書生對決是不公平的,傳出去必會被人恥笑,畢竟這場生死之戰是自己要求,但這生死關頭這等對手,他又豈能不穿護甲?
榮耀和生存,他更多選擇後者。
所以他很快又變得意志昂揚,避重就輕的開口:
“你還能再戰嗎?”
書生把手指上的血跡抹到長劍上,讓刀刃呈現出一抹血紅,他的臉上沒有什麼憤怒和不甘,語氣平淡的回道:“書生的劍無堅不摧,就算你有護甲,我也一樣能把劍捅入你胸膛,來,再戰!”
麻生家主不再答話,縱身就殺了過去。
兩人再度錯身而過,書生肩膀再添一道痕跡,跟胸口的傷痕遙遙相望,而麻生家主的鎖骨至前臂處,也出現了一條長長劍痕,鮮血流淌,同時他臉上微微變色,因爲護甲的一條繃帶被斬斷了。
書生保持波瀾不驚的再度收劍前指,他緩緩轉動身子,就如蒼鷹盯視着欲撲的食物一般,有着一股強大無匹的氣勢,而麻生家主眼中冷芒閃動,長劍斜指,其流露出來的凌厲絲毫也不比遜色。
這時候的楚天他們也激戰到了尾聲,雙方人手所剩無幾。
楚天這邊就只有他、白雪衣、老妖以及幽幽活着了,其餘帥軍兄弟和紅日殺手已經全部戰死,不過對手也只剩下兩名高忍和麻生意子三人,因爲衝擊太過兇猛,楚天胳膊和肩膀都多出四道傷。
麻生意子的臀部則被幽幽捅了一刀,挪移一步都要齜牙咧嘴,更不用說什麼嫵媚風情了,此刻純粹靠兩名高忍咬牙保護自己而活着,在老妖和白雪衣解決最後兩名高忍時,楚天的電話忽然響起。
他戴上耳麥接聽片刻,臉色就微微一變:
“果然不出我所料,人啊,總是太貪心了!”
“無情,進行第二套方案!”
耳邊很快傳來風無情的聲音:“明白。”
幽幽握着匕首靠了上來,笑容可掬之餘閃動着兩顆大眼睛,隨後壓低聲音開口:“是不是斷水結衣襬我們一道?提前折了回來?我就知道那娘們不老實,看似一頭小羔羊,其實就是灰太狼。”
楚天拍拍她的腦袋,淡淡一笑:
“小魔女,你將來一定是紅日宗主。”
幽幽白了他一眼,很是不滿回道:
“別吃本小姐豆腐、、、我很嫩的、、、”
楚天目瞪口呆繼而苦笑,轉頭望向對戰的書生和麻生家主。
此時,兩人已經過招十餘回合,每次都是全力以赴,在牆體上發出悶聲,腳步的摩擦聲也隨着硬碰變得渾厚,就在這時,楚天眼尖一眼瞄到,有數顆指頭大小的石塊,從兩邊的牆體滾落而下。
牆體還出現一個小洞。
這牆,在大火焚燒和兩人兇猛力道撞擊下,竟然詭異的出現一處坍塌,斷磚碎石不斷滑落,隨後還滾出半塊磚頭,自己腳下牆體要碎了!這一瞬間,書生和麻生家主都同時升起了這樣的念頭!
但此刻正是千鈞一髮之時,所以明知道有可能是牆體坍塌,兩人卻也不敢有絲毫分神,唯恐稍有不備,便被對方拿捏時機當場斬殺,牆體破裂聲漸漸傳來,並有越響越大之勢,成爲轟聲鳴響。
要塌了、、、
書生和麻生家主盯視着對方眼睛,緩緩後退,直到認爲已經是安全距離之時才擡起頭來,卻感覺到半個牆體已有震動之勢,下一秒,中間的石塊以一種巨大無匹的氣勢傾壓而下,轟然落地、、
沙石和火光交織,瞬間騰昇出一股渾濁煙塵。
同時,麻生意子又發出一聲慘叫,她被白雪衣的利劍劃傷了胳膊,雖然心志自己足夠強大,但麻生家主還是微微揪心,目光下意識飄忽,就在這時,一道影子爆射而起,穿過濃塵煙霧撲過來。
一個酒瓶更是先快半拍射來。
麻生家主身軀一震,擡劍向前一挑。
砰!
酒瓶四分五裂射向空中,聲響宛如一隻炮竹爆炸,這時,緊隨其後的書生一劍劈出,裹着全身力氣壓向麻生家主,後者深呼吸一口氣,也用盡全力向上格擋,兩劍在半空中狠狠交織卻不分開。
“想殺我,沒這麼容易。”
麻生家主冷笑一聲,只是臉上譏嘲還沒有散盡,書生左手就向側一捏,指尖立刻捏住一片掉落的酒瓶碎片,隨後順勢刺入麻生家主被折下護甲的肩膀處,碎片刺破衣服,直透麻生家主的肌肉。
撲!
一股鮮血立刻飈射出來,在空中瀰漫。
麻生家主身子吃痛,力氣隨之變小,在他被書生劍上的力道壓退時,書生忽然抽劍回身,因爲沒想到他會如此冒險抽劍,所以麻生家主的利劍保持着從下往上的態勢,劃過書生的腹部和胸口。
一抹抹鮮血在割裂的衣服處濺射出來。
就當楚天都替書生感覺到疼痛時,書生右手一送,劍尖立刻點在酒瓶碎片的擊傷處,不僅把酒瓶碎片點成粉碎滲入傷口四周,讓麻生家主半片胸膛都遭受重創,長劍還勢如破竹洞穿他的身子。
砰!
麻生家主的心臟瞬間爆掉,他的劍離書生咽喉就半寸了,但卻再也沒有力氣掠過割破,他只能眼睜睜的看着胸口不斷流血卻依然站立的書生、緩緩抽回手中的長劍,也把他的生機一點點抽離。
“我說過,你穿着護甲,我照樣殺你。”
身受重傷的書生完全無視身上四五處傷口,也沒看到那把咽喉前的利劍,只是輕輕轉身向門口走去,而麻生家主搖晃着身子散去人世間的最後一點意識,他的神情相當複雜,有不甘也有欣慰。
不甘是因爲自己這麼快就死了。
欣慰是因爲能死在書生手上無憾。
“父親!”
麻生意子對着轟然倒地的老者發出悲喊,不顧身上傷勢就向麻生家主衝了過去,嗖!一把武士刀從後面射了過去,毫不留情的洞穿她背部,麻生意子的身軀微微停滯,繼而依然向前慢慢挪移。
“嗖!”
第二支武士刀又射了過去,又是一股鮮血。
幽幽握着第三把刀:“媽的!還不倒?”
下一秒,她走上前把武士刀捅入麻生意子腰部,後者發出一聲悶哼就死不瞑目倒地,正當幽幽想要砍掉她腦袋時,楚天卻輕輕嘆道:“行了,幽幽,雖然大家都是敵人,但也沒必要太兇殘。”
“走吧,再不走就輪到我們橫屍當場了。”
不讓她多捅幾刀,幽幽免不了瞪了楚天一眼,但還是順從的把刀丟在地上,隨後就跟着衆人從前門撤離出去,跑出數十米後,她回頭見到陷入火海中的麻生老宅,臉上才重新煥出一抹欣喜。
幾乎同個時刻,斷水結衣正在三公里外發出指令:
“見到楚天,格殺勿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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