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龜田山八即將落地時,一道人影從側面爆射了過來,像是流星般貼近龜田山八,他敏捷的身影和極速的步法,讓聶無名都爲之側目,正當他要舉起槍時卻看清來者面目,繼而低垂下槍口。
同時,他揮手製止大圈兄弟開槍。
來者手一伸一探,把龜田山八抱在胳膊中旋轉,在轉出七八圈緩掉衝力之後,他才從容不迫的停下步伐,暗感必死無疑的龜田山八下意識睜開眼睛,他殘存的意識讓身軀微微僵硬:怎麼是他?
映入龜田眼裡的,正是山本義清平和的面孔。
山本義清無視大圈兄弟舉起的幾十支衝鋒槍,他手法純熟的往龜田山八傷口灑出幾包藥散,隨後簡單的包紮止血,接着才望向聶無名開口:“我想要這個人,麻煩各位兄弟給個面子,謝謝!”
“當然,我也會有所表示。”
說到這裡,他反手拔出一把鋒利匕首,面不改色的往左肩膀一刺,一股鮮血立刻飈射出來,灑在地上清晰可見,手法的兇狠和臉色的從容讓山本義清顯得更加超凡脫俗,天使與魔鬼混合成體。
“山本君是條漢子,這臉,我給你。”
聶無名淡淡開口,微微偏頭就領着衆人離去。
直到外面汽車聲徹底消失,龜田山八還難於置信自己活着,可惜他雙臂已斷無法自扇耳光驗證是否夢境,同時他也情感複雜的看着山本義清,似乎沒想到後者會就自己,爲此還不惜自殘一刀。
相比自己對山本義清的態度,龜田山八愧疚到骨子裡:“山本君,謝謝你救了我!我對你是心服口服,以後你就是我龜田山八的恩人,我擁有的東西也就是你擁有的東西,想要什麼儘管拿。”
“錢、女人、權勢都可以、、”
山本義清淡淡一笑:“份內事,不要放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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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中瀰漫着硝煙,地上散落着彈殼、佈滿彈坑、殘肢斷臂、
這是敬宮雅子和井田鋼雄趕到百年老店、櫻花旅館時所見的景象,昔日的大樓搖搖欲墜,潔白的牆體變成了殘垣斷壁,往日的沸騰溫泉變成人間煉獄,昔日歡聲笑語的喧雜此時卻悽悽慘慘慼戚。
連櫻花樹也幾近落盡花瓣,可見震動何等巨大。
此刻,兩百餘名警察正在清理着現場,把一具具屍體從廢墟中拖出來,因爲實在沒有足夠的空地堆放,他們只能把溫泉的血水放掉,然後把屍體和殘肢全部放進去,沒有多久就堆滿十幾個池子。
傳說中的死人坑,也不過如此。
敬宮雅子像是一根電線杆,站在廢墟之前表情沉重。
“找、、給我找龜田、、”
井田鋼雄更是一臉悽然,五百多名精銳就這樣全沒了,這可幾近整個櫻花漫天的成員啊,也是自己最有力的支持者,而且龜田山八怕是也橫死廢墟中,本想讓山口組露臉,誰知反而損兵折將。
這樣一來,山口組可要沒落了。
他在心痛女婿和手下慘死之餘,也有對未來生出擔心和不安,隨後就全轉化成對楚天的憤怒吼道:“八噶!楚天實在欺人太甚,他怎麼能襲擊呢?他不是回去了嗎?他要襲擊也該是明天啊!”
井田說話語無倫次,顯然心中真的痛苦。
一襲黑衣的敬宮雅子掃過填滿屍體的泉眼,揹負雙手淡淡嘆道:“楚天確實從香港折回了京城,六百名帥軍也全部迴歸堂口,現在看來我的猜測是對的,不是京城發生什麼大事讓他折回去。”
“而是他採取障眼法,明修棧道暗度陳倉啊。”
井田鋼雄一咬嘴脣:“什麼意思?”
敬宮雅子目光微微凝聚,輕嘆一聲補充:“楚天顯然已經識破我們的陰謀,他已經知道我圍殺聶無名他們,只不過是要引帥軍潛入東瀛報復;所以他將計就計擺出報復態勢,讓我們盯着他。”
停緩片刻,她繼續把話說完:“而他利用我們目光只鎖住他以及大批帥軍這個空隙,就派出精銳小隊暗中潛入且閃電攻擊,把我們的陷阱毫不留情踏破,讓我們自食其果反成了帥軍的獵物。”
“其心思非一般人能及啊。”
敬宮雅子終於知道自己錯在哪了,她總以爲楚天會親自來東瀛報復,而且會率領數百精銳雷霆打擊,誰知楚天不僅從容不迫的玩了一出障眼法,更重要的是,根據情報襲擊者只有區區數十人。
數十人用熱武器滅掉山口組精銳,玩得還真是雷霆襲擊。
“那他們的武器哪裡運來的?”
井田鋼雄在憤怒後也變得清醒起來,經敬宮雅子剛纔一分析,他也不得不歎服楚天破局殺敵的運籌帷幄能力,只是大圈堂大開大合的武器從何運來:“根據報告,帥軍還使用了火箭筒呢。”
敬宮雅子臉上也閃過一抹茫然,搖搖頭開口:“這確實是一個謎啊,如非帥軍偷運進這麼多強火力武器,他們區區數十人再厲害也踏不平櫻花旅館,但各大海關和黑市又沒有發現軍火流入。”
“井田先生,你要咬着這個線索查一查。”
就當井田鋼雄點點頭時,一名山口組頭目快步跑了過來,向前者恭敬出聲:“報告組長,我們清查了現場兩遍都沒有發現龜田君的屍體,他很可能被敵人劫持走了,也很可能被炸成一堆、、”
他說到後面就吞了回去,生怕刺激到主子。
果然,井田眼裡閃過一抹痛苦,拳頭下意識握的得得作響,就當他要怒吼着爲女婿報仇時,山本義清從外面走了進來,語氣平淡開口:“井田先生,你不用擔心,龜田君現在平安無事。”
“他受了重傷,我已經送他到醫院了。”
井田鋼雄微微愣然,隨後欣喜若狂:
“真的嗎?謝謝山本君了。”
接着他又看見山本義清被紗布包紮的肩膀,誤認爲後者是從生死兇險中救回女婿,這點可從現場的慘烈證明,當下向山本義清微微鞠躬:“山本君,你對山口組的大恩大德,井田沒齒難忘。”
“以後山本君有什麼需要,儘管開口。”
山本義清相應回禮:“份內事,井田先生不必介懷。”
敬宮雅子掃過山本義清一眼,嘆息一聲卻沒開口說話。
在井田鋼雄悲喜交加神色匆匆趕赴醫院去探望女婿時,山本義清正走到敬宮雅子身邊淡淡開口:“親王,罷手吧,現在的場面還不夠讓你死心嗎?楚天的睿智遠非常人能夠想象,再折騰、、”
“你只會輸得更慘,就算能贏也只是慘勝。”
敬宮雅子的目光清冷如霜,手指一擡開口:“山本君,你覺得我還能坐下來跟楚天和談嗎?五百人被帥軍全部殲滅,連一個活口都沒有,而且這裡還是皇室的賞花之地,是皇室的尊嚴所在。”
“我如果向楚天妥協,全世界都會恥笑皇室無能。”
山本義清沒有詫異敬宮親王的固執,一個女人,一旦鑽了牛角尖,理智就成了浮雲,而且你越跟她辯駁只會讓她更堅信自己的正確,哪怕她心底知道那是一個錯誤,因爲面子已經讓她無法低頭。
所以他只是輕嘆一聲:
“親王,看來你是非要分出勝負了。”
敬宮雅子眉毛一挑,拳頭微緊:“我會以牙還牙的反擊。”
山本義清神情平靜:
“就怕你的反擊,只是楚天眼中的一場戲。”
“爲什麼你總勸告我罷手?”
“因爲、、、我不想你受到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