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明媚,把成都碎成了一片金黃。()
楚天記不清這是第幾次來成都,但他知道這是今年到了最多的地方,剛剛鑽出一架商務型飛機,蘇定南就率領國安精銳迎接了上來,四十多部國安牌照的轎車,排在機場候車道是相當的壯觀!
所謂寶馬、奔馳、勞斯萊斯相比之下都是浮雲!
機場旅客和送別人羣都爲之側目,納悶向來神秘的國安局怎麼今天如此大陣仗?莫非是有中央大員來成都?所以有些人故意駐足等待,想要查看是何方神聖,結果見到楚天、沈冰兒等一行人。
見到蘇定南等人圍向布衣布鞋且打着繃帶的楚天,周圍行人就止不住的張大嘴巴,萬萬沒想到國安如此陣勢竟然是迎接一年輕小子,他們死死掃過楚天容貌卻完全沒有印象,至少電視上沒看到!
這傢伙是誰呢?
在大人們一陣愣然和恍惚時,一些出入機場的紈絝子弟們也與楚天相鄰而過,那匆匆走過去的身影讓權貴子女覺的有些眼熟,他們對自己的眼力一向是很有自信,畢竟那是每天拿來看美女的。
身材高大的蘇定南似乎察覺到了什麼,遠遠的掃了一眼,紈絝子弟不敢正視,下意識連忙把頭低下,心緊張的嘣嘣直跳,那如毒蛇一樣的眼神他們一輩子都忘不了,那是蘇定南,蘇蘇的親叔叔!
“蘇定南怎麼給人做保鏢呢?”
一些人喃喃自語:“他保護的是誰呢?誰呢?”沒看清對方面目的他們扭頭回望,頓時見到那如標槍一樣挺直的背影,還有那剛毅果斷的步履,特別是側頭上嘴角的一抹淡然,讓他們記憶頓開。
想起來了!那是楚天!少帥楚天啊!
他們認出這小子就是打斷文家姐弟的楚天,也是曾讓他們跪了一早上的少帥,當下畏懼和不安在臉上不斷涌現,收斂瞬間囂張,而楚天卻似乎完全沒見到他們的存在,在衆人簇擁下鑽入轎車。
他來幹什麼?而且一臉殺氣、、、、
莫非,莫非要出大事了?!想到這裡,紈絝子弟們既是驚懼又是興奮,他們既怕招惹到楚天吃惡果,又想要看看是哪個傢伙要倒黴,於是紛紛拿起電話,向豬朋狗友告知楚天再現成都的消息!
同時,他們想暗中跟着楚天探個究竟。
楚天和沈冰兒他們剛剛鑽進車裡,蘇定南就遞給兩支純淨水,同時,還有一大疊資料放在楚天面前:“少帥,你要的東西都在裡面了!賴光明就是一個蛀蟲,小小辦公室主任就貪了三個億!”
“其大哥賴忠誠也有十多個億!足夠拖去牢裡做幾年了!”
楚天扭開純淨水抿了一口,隨後翻閱着資料開口:“看來賴家還真是夠貪啊,也好,這樣我就可以讓他死的心服口服!”說到這裡,他向沈冰兒發出指令:“冰兒,讓文老通知紀檢組介入!”
“在我辦完事後,就把賴家兄弟銬走!”
沈冰兒拿起電話:“明白!”
楚天忽然想起一個重要問題,發出兩三條短信後,就向蘇定南淡淡開口:“對了,賴光明現在藏在哪裡?那傢伙昨晚就帶着家眷跑到成都,很可能跑去省委大院匿藏,你這邊有什麼消息嗎?”
蘇定南點點頭,輕輕一笑:“他凌晨五點多確實到了成都,也去了一踏省委大院找其大哥,但早上又跑了出來,像是沒事人似的四處亂逛,在四十分鐘前,他跟省委班子去參加一拍賣酒會!”
沈冰兒微微愣然:“什麼?他還敢去參加酒會?”
“難道他沒感覺到,滅頂之災要降臨了吧?”
蘇定南呼出一口長氣,出聲解釋道:“或許他是有恃無恐呢,這次拍賣酒會不僅有省委的高官,還有成都軍區的硬主,有他們在場,賴光明或許以爲我們動不了他,畢竟那會招惹出不少麻煩!”
“至少是不給軍方面子,容易傷和氣!”
楚天嘴角勾起一抹譏嘲,不置可否的回道:“我要動的人,而且道理全在我這邊,我纔不怕什麼軍區不軍區呢,總之,我今天怎麼也要弄殘賴光明,還要把他們兄弟倆雙規,算是出口惡氣!”
“對了,這拍賣酒會拍賣啥的?在哪?”
蘇定南頷首一笑,指着前面回道:“就在維也納大廳,二十分鐘車程!今天酒會是成都軍區後勤主辦的,軍區在郊區有一大塊土地,中央很早之前撥給他們蓋倉庫使用,但他們始終沒有用上!”
“後面軍區後勤又改進了,所以這塊地徹底空出來!”
停緩片刻,他繼續補充:“因爲中央不準軍方經商,所以他們要儘快處理掉這地,因此,軍區就向外公開拍賣,那地位置不錯,如果用來建商品房或商業區,相信投資者都會賺的盆滿鉢滿!”
楚天靠在座椅上:“軍區搞酒會就爲這事?”
蘇定南點點頭:“沒錯,到時不少軍區高層都會出現,既是裝裝門面以示重視,同時也可以搞好軍民關係!”說到這裡,他猶豫了一下:“楚局,要不咱們先等等,等賴光明回到省委再抓?”
“畢竟,在維也納大廳搞人不太好!”
“怎麼說我們跟軍方常要打交道!”
楚天重新拿起純淨水灌了一大口,隨後勾起一抹輕笑回道:“不,我就要在那裡搞他!我還要當場審問賴光明有沒有靠山撐着,敲山震虎!賴家如沒有軍方撐腰,他這次豈能把我壓得這麼慘?”
“所以我要向成都軍方傳遞信息,誰也別想壓死我楚天!”
“定南,你儘管殺過去,出了事我負責!”
蘇定南點點頭,咬着嘴脣道:“明白!”
楚天已從沈冰兒的口中知道,這次出面整自己的看似只有賴家,但情報顯示土狼所在的黃家也使了不少力,算是兩家一起聯手報仇,至於紫葉所在的郭家和軍刀的華家有沒參與,暫時就不清楚。
後者有沒有做無所謂,先要把賴家毀掉來個下馬威。
至於土狼所在的黃家,不就是政治部主任嗎?敢冒出來唧唧歪歪,照踩不誤!楚天心裡轉着念頭,同時還伸手到懷裡摸着那一疊證件,想到早上給蘇老爺子打電話請示時,後者玩味的兩句話:
“做你該做的事!”
“有理,有權,幹!”
那一刻,楚天忽然之間明白了很多事,他想通了賴家和土狼家爲什麼能把自己壓在監獄四五天,而葉蘇兩家卻坐視不理甚至任由他承受風險考驗,其用意就是要自己拿點同情分佔據道理高臺。
然後再想法營救出自己,裹着道理和權勢一把壓垮賴家,畢竟自己遭受這麼多苦難以及親人跟着被連累,他楚天就是肆意妄爲報復一把,成都軍區也無法斥責楚天,更無法力挺賴家或者黃家。
怎麼說,楚天也是受害者!
當然,壓掉賴家不會是蘇葉兩家的目的,敲山震虎纔是本質指向,而且楚天清楚,在背後指使葉蘇兩家做事的怕是中央,除了葉蘇兩家沒必要折騰外,中央授予自己教導隊的官職也說明問題。
中央迂迴打出這一記重拳,有點要洗牌的傾向。
楚天隱約感覺到,中央似乎是針對軍刀所在的華家。他之所以有這個分析,是因爲那晚跟葉破敵交談聽到一些軍中內幕,因爲整個中南海大佬都欠華家人情,所以中央對華家人都是格外客氣。
也就因爲這個客氣,中央軍委每年的人事調動都沒涉及華家所在的成都軍區,而是把自主選族權交給華家,然後遞給中央例行性審判就行,這二十多年來,華家遞交的軍官名單沒一次有出入。
只要華家認可的,中央就認可!
久而久之,就讓成都軍區生出一種獨立自主的錯覺,只認華家威望而淡視中央權威,也讓不少管轄內的權貴肆意巴結華家,或者像賴光明這種沾點關係,就自以爲華家是自己靠山的傻叉叢生。
雖然華家可能自始至終沒這想法,但君無稱王之心,臣有擁帝之意,無論華家有沒有想法,中央都覺得要敲山震虎,藉助楚天讓那些傻叉知道誰纔是正主,也讓華家明白中央的忍耐是有限的!
所以楚天推測自己做了棋子!
可是事已至此,他已無暇管中央在下什麼棋,他要的就是打擊報復出口惡氣,爲自己,爲親人,反正雙方都是相互依靠,而且還有中央在背後的背後撐腰,因此,楚天決定再狠狠鬧一把成都:
“冰兒,通知各方十五分鐘後行動!”
沈冰兒點點頭:“好!馬上安排!”
車隊,像是利箭般駛向維也納大廳!
幾乎就在國安車隊快速行進時,帥軍各堂和文家精銳也蜂擁而出,一股股車隊如潮水般涌向目標地,他們按照手中分發的資料,對跟賴家有關的場所進行瘋狂打砸,三姑六婆的場所也無法倖免。
甚至那些對賴家行賄過的企業也被破壞和警告,這場打砸行動席捲着整個四川,每個城市都或多或少有門店被破壞,成都和宜賓更是高達三十多間,短短半個多小時,賴家經濟就遭受到重創。
其中還有一些違法場所法人直接被按進警察局。
隨後,暴力拆遷楚家和姜家房子的負責人被打傷進了醫院,還不得不賠償兩家六百萬拆遷費;曹家企業也迅速化解了危機,在拘留所毆打曹一水的犯人也被斷了雙腳,所長也被剁了一個指頭。
開除各方父母的單位或企業,也被紀檢介入調查。
與此同時,文勝動用關係查賴家在四川的“三代”,再追“舅子老表”,“七大姑,八大姨”,把其在做公務員的親戚查出來,然後通知公務員所在單位長官,要求不惜代價把這些人全撂了!
文勝的指令在四川就是地下聖旨,在他的發話下,賴家兄弟好不容易安排進公務員系統的親戚全被清理出來,開除的開除,雙規的雙規,關押的關押,就連在市圖書館做職員的表親也被炒了!
因爲天朝很難有清白公務員,所以搞定他們輕而易舉。
在這兩場轟轟烈烈的打擊報復中,楚天卻沒有興趣聽各方的彙報,他只是盯着不遠處的維也納大廳微微凝目,手指在車窗不斷敲擊,似乎是暴風雨襲來的前奏,也像是他此刻略微興奮的脈搏!
這次軍區拍賣郊區土地,出於影響考慮並沒有直接讓後勤處組織,後者只是稍微牽線讓省委來負責拍賣,畢竟政府這些年來賣田賣地早就輕車熟路,交給他們去搞遠比軍區自己來要划算得多!
所以,剛好有關係的賴忠誠接過了這件任務。
但作爲省委副書記,他也不可能親力親爲去折騰拍賣會,頂多到時出席講講話拍拍手,所以他讓手下人去安排,去讓國有銀行估價,去組織意向購買者,隨後他又特地在常委會表明要借人一用。
那就是讓其弟弟賴光明來成都主持拍賣會!
顯然這是他給弟弟鋪路,賴忠誠相信,這次拍賣會後弟弟必然會水漲船高,對於他將來成爲副市長是很有幫助的,怎麼說這也是一件政績。而且還可以藉機在衆人面前顯示他們跟軍方的關係。
所以賴光明昨晚連夜來成都,並不是跑路躲難,而是拍賣會臨時提前兩天進行,讓他顯得措手不及而趕赴過來,至於拍賣會提前的原因很簡單,華家答應如今天拍賣,他們可派人過來捧捧場。
爲了華家捧場提高威信,所以賴忠誠決定提前。
此刻,離拍賣會還有三十分鐘,賴光明就站到了大門口歡迎各位來賓,他的腰和笑容是隨着來者而不斷變化,如果是省委領導則哈腰訕笑,如果是差不多等級的同僚,則淡淡一笑一側手邀請。
至於一些撐場面的小官,他又直起腰板擡頭。
在他迎接了十餘分鐘後,一名親信在他耳邊低語了兩三句,賴光明臉色微變,隨後閃入金碧輝煌的維也納大廳,把跟客人談笑風生的大哥拉到旁邊道:“大哥,昨晚爆炸,還是沒搞死楚天!”
賴忠誠眉頭輕皺:“一羣飯桶!”
賴光明呼出一口長氣,環視四周開口:“我們把那小子搞得誠惶誠恐,又拿他親朋好友下手,現在監獄拿此事斥責我們,楚天也借療傷出來,我擔心他會報復我們,要不要跟老黃打個招呼?”
他所說的老黃,自然是指土狼父親。
賴忠誠聽到弟弟的話,輕輕哼了一聲:“殺雞焉用牛刀?楚天逃出來又怎樣?他也是拖家帶口的人,他難道敢派人殺咱們這種朝廷命官?他也就頂多小打小鬧恐嚇我們,最後哀求我們和談!”
“要知道,他現在無官無權,根本無法跟我們鬥!”
賴光明微微點頭,但眉頭還是緊鎖。
說到這裡,賴忠誠一副上位者氣勢:“他再牛,也終究是一個見不得光的黑道人!何況還是在中央那裡失寵的人;你看我們這次打壓他,蘇葉兩家也不敢說什麼,這就表明他對黨沒價值了!”
“所以只有我們踩他,他爬不到我們頭上!”
他還拍拍弟弟的肩膀,一語破的:“他打傷了文峰,也重創了土狼,我們兩家同仇敵愾聯手完全可以整死他,他現在藉機跑出來只是命好,等我們搞完這拍賣會,我就會告他一個越獄罪名!”
“折騰他幾下,他就會完蛋大吉!”
“你不用擔心了,安心做好你的接待和主持吧!”
“我剛從山東調來不久,這面子工程萬不能有閃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