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鬼面前的那位女人,也是直直地看着老鬼,然後莞爾一笑,輕輕地說到。
“招聘精心護理的人,不是說在這家咖啡廳裡見面嗎?”
“哦,是的。我就是要招聘精心護理的人。”
那位女人看看了老鬼,然後又問到。
“招聘信息上的待遇是真的嗎?”
由於是第一次幹招聘護理的事情,老鬼也不太懂。其實,他更不懂的是,爲什麼廣告打出三天了,纔有一個人來應聘。
“當然是真的!”
聽到老鬼的話後,那個女人才打消了一些疑慮,然後遞出自已的身份證,進行了簡短的自我介紹。
“你好,我叫張文茹,鳶城太和人。”
老鬼接過那個女人遞來的身份證,看了一下她的身分信息,讓老鬼嚇了驚訝不矣。因爲從她身份證上的出生年月來算,她今年已經四十二歲了,可是從她本人的實際樣貌來看,最多也就三十四五歲的樣子。
“你好,我叫耿志輝(老鬼的真實姓名,在這裡不符合對陌生人介紹代號)。你比實際看起來,要年輕很多。”
由於老鬼與女人接觸得較少,也不知道怎麼誇讚人家,爲了尋找話題的空檔,他就隨口這麼一問。
張文茹女士,淡淡地一笑,立即客套地回到。
“謝謝!不知道你們招聘精心護理,要照顧的是你什麼人?”
從老鬼現在的衣着和打扮上來看,他確實像極了大戶人家老爺。從他們打出的招聘廣告上,張文茹女士也可以推沒一二,老鬼要她照顧的這個人,應該是他非常親近的一個人。
“是我兄弟,一位好兄弟。”
聽到老鬼的話後,張文茹女士的臉上,立即就表露出一絲不拒絕之色。她表情的稍微變化,也立即就被老鬼看在了眼裡。
“怎麼?有什麼問題嗎?”
張文茹女士不知該如何說明,她只好吱吱唔唔地說到。
“不,不……不是,能介紹一下,你這位兄弟的狀況嗎?”
這個時候,老鬼才意識到。原來,他們交流了半天,把張文茹女士最關心的事情給忘記介紹了。
“哦,是這樣的。我的這位兄弟,腦部受了傷,現在在醫院中暈迷不醒,我們都是一羣大老爺們,也不知道怎麼照顧他,所以就想請一位有護理,來照看一下他。”
“醫院不是有護理嗎?而且各個都很專業的。”
張文茹女士說的這個情況,一點也不假,可是他們不知道老鬼要找的是一位什麼樣的護理。他之所以要開出這高的價錢,找精心護理,是想給阿啞找一位能把他當成自已的親人一樣,而不是當作一分工作來對照料阿啞。
阿啞現在還沒有脫離生命危險,老鬼希望能有一個人,能像某些發生過奇蹟的植物人重新獲得新生的人一樣,也能把阿啞從深度暈迷中喚醒。
說白了,老鬼其實花這麼多錢,就是想找一個能創造奇蹟的人,一個能把阿啞喚醒的人。其實老鬼也知道,這樣的事情,根本就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可是他還是想試一下,不管花多少錢,對於他們來說,在心靈上也算是一個安慰,而他們能爲阿啞所做的,也只有這些了。
“我知道,他們確實是很專業。可是,我們需要不是一位把護理當成工作的人。”
張文茹女士看了看老鬼,一臉的不解之情,佈滿她清秀的臉上。
“不把護理當成工作的人?可是,你們找的不是一位護理工嗎?”
老鬼心裡知道,可是他不知道怎麼表達出來,他此時此刻對阿啞的那種兄弟之情。
“我們找的是一位護理,我更希望她能把我的兄弟當成親人一樣,他現在正處在暈迷之中,我希望有一個能像親人一樣的人陪在他身邊,照顧他,陪他說說話,希望有一天他能醒過來。”
老鬼解釋得很清楚,張文茹女士也聽懂了他話中要表達的意思。然後,她很抱歉地對老鬼說到。
“不好意思,我已經明白了你的意思。我也很需要這份工作,可是我怕我做不到,你們希望的那樣。”
老鬼也知道,他對要招聘的護理要求是過分了點。因爲這本來就是一份工作,一個月薪也就五六千的工作。老鬼之所以要出這高的價錢,他還是希望被招來照顧阿啞的人,能像藍婷對待洪峰,像陳佳萱對待李廷庭那樣照顧他。
想法是美好的,可是現實卻是殘酷的。在這個變化多端的世界裡,在這個充滿了誘惑、處處以金錢爲本的世界裡,人與人之間的信認原本就不那麼可靠。你卻幻想着,希望能用金錢讓一個陌生人,對另一個毫不相干的人產生親人般的感情,是不是有點荒唐可笑了呢?
“我也知道,這個要求有點太過分了。可是,我們都希望我的那位兄弟能好起來。”
“我也很想幫你,可是我真的做不到你們所希望的那樣。非常報歉,我無能爲力。”
聽張文茹女士的意思,她是要拒絕照顧阿啞的這份工作了。可是,老鬼卻有意要把她挽留下。
“不用這麼早下結論,你能先見見我那位兄弟,再拒絕可以嗎?”
這雖然只是老鬼的一個提議,可是也足以說明了,他想挽留張文茹女士之心。急需要一筆錢的張文茹女士,也從老鬼的話中,聽出了他的挽留之意,便點點頭,決定和老鬼一起去見見他的那位兄弟。
反正,這份工作是你情我願的事情,如果張文茹女士執意要拒絕的話,老鬼是無論如何也挽留不住她的,如果她想從事這份這工作,就算是沒有老鬼那麼優厚的待遇,她也會留下的。
其實,在初初見到老鬼之時。張文茹女士還以爲,老鬼要她照顧的這位病人,肯定是他的女人或父母什麼的,沒有想到竟然是他的一位兄弟。
在阿啞所在的醫院中,張文茹女士和老鬼一起到了的阿啞所在的病房裡。那是一間貴賓醫護房,和其他醫院的佈局差不多,一切設備齊全。不但有病人房間,還有專門供看護住的房間,就相當於家裡的二房一廳,讓人感到很溫馨、很人性化。貴賓房是好,可是一個月一萬多的房費,也不是一般人能住得起的。
見到阿啞之後,讓張文茹女士頓生憐憫之意。阿啞是那樣的年輕,就變成了現在的樣子。如果他就這樣,一直不能醒來的話,對於年輕他來說,將是一件多麼殘忍的事情啊!
阿啞雖然頭部包裹着紗布,可是他現在就如同一個嬰兒一般,靜靜地躺在牀上,像睡熟了一樣。
“他太年輕了,怎麼會遭受這樣的不幸呢?”
從張文茹女士的話中,老鬼能聽出她確實是一位心底善良之人,能對一個陌生人尚切有如此憐憫之心,把阿啞交給她來照顧,肯定是再放心不過了。
“他確實太可憐了,所以我才找你來,希望你能讓重新站起來。”
“不在誤會,我雖然很同情他的遭遇。可是,並不代表我就會答應你的要求,因爲我就是一個普通的女人,根本不可能創造出你想要的奇蹟。”
老鬼明白張文茹女士的意思,其實他也並沒有一定要讓她創造出奇蹟,要阿啞重新站起來不可。他只是希望能找到一個責任心強,能好好照顧阿啞的人。
“你也許是誤會我的話了,我並沒有一定要求你創造出奇蹟。我們只是希望,能一個同情阿啞,憐憫阿啞的照顧他,我們都只希望他能被人照顧得好一點罷了。”
老鬼這樣的解釋,應該能打消張文茹女士的諸多顧慮。以老鬼開出的條件,能請到專業的私人定製護理。
既然沒有了一定要讓阿啞重新醒來的這個過分要求,張文茹女士沒有理由會再拒絕這份工作。因爲他上大學的女兒,爲了完成學業,從高中時起,就已經開始勤工儉學了。
說到張文茹女士,她也算是一位苦命人。年輕的時候,她和老鬼一樣,也有一位從小青梅竹馬的戀人,他們一起上學,一起畢業,然後又同時考入中國醫科大學,畢業後一個成了醫生,一個成了護士。
參加工作後,他們很快就結了婚。不久,便有了愛情的結晶,一年之後他們女兒出生了。
可是,苦難也很快就降臨到了這個三口之家上。
她的丈夫在一次上班的途中發生車禍,飛來的橫禍奪走了她們家的精神支柱。丈夫的母親也因爲兒子的突然遭遇,而一病不起,從此臥牀了好幾年。
爲了照顧女兒和婆婆,張文茹女士便辭掉了工作,專心在家看護他們。由於她在醫科大學學習的護理專業,婆婆在她的精心照顧下,也慢慢地好轉起來。
整個家庭,就靠着他們原來積蓄過活,隨着女兒一天一天地長大,這個家庭很快就變得拮据起來。
爲了供女兒讀書,張文茹女士一邊照顧婆婆,一邊兼職給別人打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