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棵古樹下,陳道旭看了許久許久蘇沐雨的日記,但他至此之後,沒有和任何人談過這本日記,甚至就連林大小姐,都是許久許久之後,才知道陳道旭深藏着這麼一本日記。
陳道旭在蘇沐雨的葬禮完成後,立即就動用權限,調查了這件事情。
那天潛入棲霞山上進行暗殺的人,包括黃老翅在內,全都被公羊老爺子殺了,不過他們的屍首被京南市警方受理起來,所以陳道旭要求看屍體的時候,立即就發現了黃老翅。
雖然對方此刻已經死了,但那張普通至極的面容,陳道旭卻絕對不會忘記。
“朱天貴……”
陳道旭默默說了這三個字後,一臉的面無表情。
在朱家的事情結束後,陳道旭一度想過要不要對朱天貴等人斬草除根,因爲他知道,像朱天貴這類的人,如果通過正常途徑,是很難去抓捕的,除非是下大力氣。
最終陳道旭是選擇了不干涉,任由組織上走正常程序,因爲那樣才符合法理,如果他親自前往香灘抓捕的話,未免就會授人把柄。
然而他沒有想到的是,朱天貴竟然會派出黃老翅,還用上了火箭筒來殺害蘇沐雨。
這個仇,無論如何,陳道旭必須要報。
陳小北就一直跟在他的身邊,蘇沐雨的葬禮他沒有參加,因爲他幫陳道旭去查朱天貴在香灘的信息了,所以纔剛趕回來。
“瘋子,你想怎麼做?”
陳小北直接問道,“直接去殺了他?”
“殺了他?”
陳道旭搖了搖頭,輕聲說道,“那太便宜他了……”
頓了頓,陳道旭神情森然地補充道,“我想讓他知道,在這世上,活着有時候,比死了更痛苦。”
……
香灘何家,那天派遣黃老翅上山後,朱天貴便立即離開了京南市,因爲他擔心自己的安全。
所以在讓黃老翅上山後,朱天貴便立即回香灘,現在在他的眼中,甚至就連香灘都是不安全的,因爲他知道,如果黃老翅真的得手,那位華夏頂級特種兵陳道旭,一定會不顧一切殺了他。
所以在回到香灘的同時,朱天貴便一邊派人去探聽黃老翅是否成功的消息,一邊立即找了何秋紅,表示自己想要出國。
“什麼?你要出國?爲什麼?”
何秋紅到現在還不知道朱天貴私底下做的事情,十分驚詫地問道,“天貴,又出什麼事了?”
朱天貴將自己心中的不安掩飾下去,柔聲說道:“不是的,秋紅,我只是想,香灘雖然環境不錯,但還是不適合我們兩個在一起,所以我就想着,是不是去國外,咱們找一個無人知曉的地方住下來,是不是更好?”
“真的是這樣?”
何秋紅依然有些疑惑地問道,她發現自從前幾天天貴消失後又出現,精神上就出現了幾分驚疑不定。
雖然朱天貴在極力掩飾着,但女人的直覺告訴何秋紅,有些她不知道的事情發生過了。
朱天貴被何秋紅愣愣地看了一會兒後,終於低聲說道:“好吧,我只是擔心那個陳道旭……”
“陳道旭?你擔心他做什麼?這香灘是我們何家的地盤,如果他敢來,我就敢讓他無處可去!”
何秋紅很是有些冷酷地說道,隨後又很快溫柔地看向朱天貴,“天貴,放心吧,我會保護你的。”
朱天貴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卻最終沒有說出來。
他知道現在不是說這件事的最好時機了,所以只好暫時閉上了嘴巴,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坐在那裡,默默看起書來。
但實際上在他的心中,那股不安開始變得越來越嚴重。
因爲他突然發現,自己派出去探聽的人,沒有傳絲毫消息回來。
……
與此同時,在何家何鴻烈老爺子的書房內,有一個貴客正在和何鴻烈老爺子做親切交談,這位貴客就是香灘特別行政區,樑特首了。
何家能夠在香灘有着這麼龐大的勢力,隱隱約約就是香灘一尊巨型冰山,就是因爲何家懂得和香灘特區政府搞好關係,尤其是和樑特首之間。
“哈哈,老爺子最近身體怎麼樣?看您老的氣色,很不錯啊!”
樑特首親切地笑着問道,兩人年齡上雖然有所差距,但幸好交情不錯,也稱得上是忘年交了,所以說話都很是輕鬆隨意。
何鴻烈笑呵呵地回道:“都是托特區政府的福氣,我這身子還算不錯,堅持幾年不成問題。”
兩人客套了幾句話後,樑特首就問起了一些有關香灘最近的一些事情,何老爺子見識不凡,自然給出很中肯的意見,而等這些話講完後,就輪到一些私事了。
“最近沒怎麼見到老爺子您女兒啊?”
樑特首輕聲問道,意有所指,“我記得,她還沒有婚配吧?老爺子,她沒看上的人?”
何鴻烈愣了一下,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呵呵笑了笑,回道:“這孩子自小不怎麼聽從我管教,我記得好像她說是有自己喜歡的人了,我也不去管他。”
樑特首微微笑了起來,收斂了一下表情,出聲道:“老爺子你竟然不知道,看來你確實是需要好好管教一下自己的孩子了。”
“嗯?”
聽到樑特首的話,何鴻烈的老臉上露出幾分凝重之色,“這是什麼意思?”
樑特首笑了笑,將朱天貴的資料放到了何鴻烈的面前,出聲道:“我剛剛接到來自中央的消息,說這位被國安通緝的罪犯就在香灘,而且正在和你女兒秋紅交往……”
頓了頓,樑特首有些意味深長地說道:“據說中央對此很是有些不滿,我擔心何家因此受什麼牽連,所以就來提醒老爺子一聲。”
對於朱天貴的存在,何鴻烈老爺子當然是知道的,而且他也知道朱天貴在燕京發生的事情,只不過何老爺子並沒有想到華夏中央高層竟然會有這般大的反應!
要知道香灘畢竟地位不同,所以事涉香灘,中央往往都會處事慎重,極少出現這種情況。
何鴻烈老爺子想不通,但他還是立即做出生氣的表情來,用力地拍了一下桌子,冷聲道:“秋紅這孩子真的是越來越不着調了!看來平日裡確實是我疏於管教了,特首,你放心,這件事我會好好勸導我女兒的。”
“那就好。”樑特首笑了笑,就將這件事輕輕揭了過去。
“政府還是相信何家的。”
何鴻烈老爺子聽到這話,一言不發地坐在那裡,神情卻變得十分凝重。
因爲他知道樑特首這句話是一種警告,而他剛纔的話,最多隻能算是一張軍令狀而已。
只是他想不明白,其中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