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程明秀和葉彤彤交給了王增濤,到了這一步,想來紀委書記對付她還是不費什麼力氣的。趙建輝接着又去了二樓的房間,在二樓的一個房間裡面關押着的,是北元市乃至西川省的大能人楊大利。
就在楊大利準備出逃的時候,被李楠帶着人當場抓捕。光是從他隨身攜帶的包包裡面,搜查出來的一個U盤,上面就記載着省裡、北元市和其他市縣的一些幹部和楊大利權錢交易的很多問題。
這本來是楊大利留起來要挾別人的把柄,現在倒是成了審查他的證據。其他的如銀行卡。現金之類的物品倒是成了次要的了。
省紀委副書記汪原石親自審理的楊大利,畢竟這個人是省政協副主席,不同於一般的人物。只可惜,楊大利坐在凳子上面,一副死豬皮不怕開水燙的樣子,汪原石審問了半天,楊大利翻來覆去的就只有一句話:“我是省政協主席,全國政協委員,你們要審問我,必須符合法定程序。”弄的汪原石在對面看着他有點哭笑不得。
看到趙建輝推門進來,汪原石趕緊站起了身,和趙建輝打過招呼,楊大利就很是不屑的看着趙建輝說道:“你就是新來的趙省長是吧?我知道因爲一件小事,我弟弟曾經得罪過你。可是他是他我是我,不要說我還是省政協副主席,這些年我可是對西川省的經濟振興做出過巨大貢獻的。你這麼做,似乎有點不大妥當吧?”
他這句話,分明就是說趙建輝在公報私仇,故意的整他。汪原石就看了看趙建輝,發現趙省長坐在哪裡面無表情,心裡想啥根本看不出來。汪原石就輕輕的拍了一下桌子,沉聲道:“楊大利,你說什麼呢?紀委找你,是因爲你本身的問題。”
趙建輝看看楊大利,搖搖頭說道:“楊大利,到了現在你還在心存幻想是不是?……呵呵,我知道,你還在幻想着崔強能夠救你,你還在幻想着張勇的家人能夠插手,今天我可以把話給你放在這裡,他們誰都救不了你。你可能不會想到吧?就在這個時候,你的老領導也已經被中紀委請去談話了,能不能出來,就看他和你之間到底交涉的有多深了……”
“你……你胡說,我不會信你的話的……”說是不信,可是楊大利的臉色卻已經變了,額頭上的汗珠慢慢的滾落。
“王廣孝怎麼死的?”就在他的思想開始動搖的這一瞬間,趙建輝緊盯着他的眼睛厲聲疾喝道。
“他是……我怎麼知道?”驚慌間,楊大利幾乎就要脫口而出,可是心裡的一絲僥倖還是讓他在緊要關頭轉了口風。趙建輝就冷笑了一聲:“程明秀現在就在一樓的某個房間裡面交代他的問題呢,你不說我一樣可以知道,繼續抵賴,只能加重你的罪行。”
“你這一套對我沒什麼用處,我沒有做過的事情我是不會說的。”楊大利慢慢的又恢復了一絲堅定,看着趙建輝說道。
趙建輝淡然一笑:“那好,既然你這麼說,那咱們就先來談談你幹過的事情吧。你總不會說有人在你的工廠裡面製造毒品你自己不知道吧?”
楊大利張了張嘴,沉思了一下,這才發現趙建輝這個問題問得很叼。自己要是順着他的話說不知道,那就是把全部的罪責都推到了崔強的身上。萬一趙建輝現在要是也抓了崔強,憑那個小子的那點子心眼兒,他要是知道了直把罪名都推給他,崔強肯定會把什麼事情都推在自己的身上。兩下里一撕咬,趙建輝可就想知道什麼都能夠清楚的是知道了。
可是自己要是說自己知道,就這一條製毒販毒的罪行,就夠自己喝一壺的。現在偏偏崔強的制度工廠就是在自己的鋼廠裡面被發現的,難道說自己把責任推給方廠長就行了嗎?這個理由,就連他自己都不會相信的,所以楊大利搖了搖頭,乾脆低了頭什麼話都不說。
“楊大利,擺在你面前的只有兩條路,一是老老實實的交代你的罪行,這樣還能夠爭取司法部門對你寬大處理。二是頑抗到底,不給自己和家人留一點後路。我怕說這個並不是在威脅你和有什麼其他的意思,你有兩個兒子一個女兒,你那兩個兒子在你身邊做過什麼你心裡有數,你在澳洲上學的女兒開豪車住別墅的錢都是怎麼來的?在必要的時候,就算是你劃出去的那些錢,國家也是可以追回來的……”
“你……你這是在威脅我?這還是一個省長說的話麼?汪書記,你可是都聽到了的?”聽到趙建輝提到了自己在國外上學的女兒,楊大利一下子臉色又變了,他指着趙建輝,灰黑着臉大聲的怒吼,還讓汪原石給他作證,說趙建輝威脅了他。
汪原石就搖了搖頭:“趙省長說的這些,只不過是在向你交代政策,他說的話怎麼能是威脅你呢?按照國家相關法律,我們是有權要求把你的步伐收入追查回國的。”
“我是西川省著名的企業家,我女兒上學的錢都是我做聲音正大光明的賺回來的,你們怎麼能這麼做呢?”楊大利憤怒的狂喊着。
“楊大利,你的企業一年能賺多少錢我們會查清楚的,你那些錢到底是怎麼來的你心裡應該有數。在你說不清楚問題的時候,我們已經封了你所有的銀行賬戶,等一會兒,我們會通過相關的渠道,把你女兒的賬戶也封了,在你沒有交代清楚問題之前,你說那是你賺的錢也沒人會信的……”趙建輝丟下了這句話,站起身就往外走。
“你們……你們這樣做是違法的,是……”楊大利簡直都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說纔好了。在他披着國家政協委員,西川省政協副主席、西川省著名企業家的謠言光環的時候,他根本就看不起法律,曾經很隨意的把法律踩在腳下蹂躪。可是在這一刻,他卻想起了法律,想着着能有什麼法律是可以保護他自己的。
迎上他驚慌眼神的,只是一個身軀偉岸的背影。
一樓的房間裡,程明秀這一開口就沒停下來的意思,一口氣說了一個多小時。從前前前任市委書記崔說起,在崔書記任職期間,正好趕上了北元市紡織廠、陶瓷廠等虧損企業改制。
在這個過程中,楊大利大做手腳,數千萬國有資產流入其成立的金洋集團手裡。這其中最明顯的要數兩個廠子名下的地皮,廠房和宿舍區,全部都在市中心不遠。崔書記以支持企業發展爲名,在開發區給金洋集團批了三百畝地修廠房,之後市政府以修建城市廣場之名,把陶瓷廠那一片的地皮再從金洋集團手裡買回來,廣場的工程也交給金洋集團下屬的建築公司來做。
這一進一出之間,金洋集團獲利一個多億。楊大利憑藉着這一手,順利地完成了其一生第一桶金的原始積累。
當時還是北元市副處級檢察員的袁剛接到羣衆的匿名舉報,對金洋集團展開秘密調查。可是楊大利在知道了消息後,馬上就告訴了崔書記。於是袁剛就被調到了北元市下屬的一個縣擔任了副縣長。
等到崔書記調到省裡之後,袁剛又莫名奇妙的當上了北元市副市長,這個時候程明秀還還只是市團委的一名普通幹部。
在金洋集團開採的幾處礦產上面,分管副市長袁剛都掛了紅燈,這個時候,有的人也曾經提醒袁剛,崔書記還在省裡,楊大利的事情他不能碰,碰了要倒黴的。
可是袁剛卻偏偏就碰了,結果這一碰倒是沒把楊大利怎麼着,反倒是把他自己碰到了市長的位置上。很多人看不清楚這裡面到底耍的什麼鬼把戲,其實程明秀是知道的,這是因爲省裡有個人和崔副省長別苗頭,想借着袁剛的手把事情搞大了。
結果,上面別苗頭的兩個人也不知道怎麼操作的,袁剛被提成了市長,程明秀也從團委到了市政府擔任分管工業的副市長。
在這期間,袁剛和李書羣這兩位先後載在葉彤彤的手上。在源山溫泉度假村裡面,被葉彤彤安排的女人給纏住了。當時葉彤彤的合夥人是楊小利,說起來葉彤彤也是下了大本錢的,找了兩個處女還是在校的女大學生伺候這兩位,結果可想而知,這兩位下水後,對楊大利就沒啥牽制力了。
可是,在楊小利自認爲可以掌控北元市之後,他居然把主意打在了合夥人葉彤彤的身上,有一次在葉彤彤喝的飲料裡面下藥,卻被葉彤彤發現,兩個人翻臉成仇,程明秀趁機和葉彤彤車上了關係,就在源山度假村不遠的地方,葉彤彤和程明秀另起爐竈,開起了一家叫做桃花塢的娛樂商務會館。
這也是程明秀被楊小利提起來就罵的根本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