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當她看到趙建輝東一下西一下,在身上一些不怎麼顯眼的地方左掏了右掏,居然掏出了刀子、剪子、鋸條、螺絲刀等一堆工具的時候,她便什麼話都沒有說,指揮着部下撤退了。
五分鐘之後,等趙建輝抱着那個紙盒子走到她的面前,神情嚴肅的說道:“馬上安排人排查,主要目標放在各縣區武裝部和地方駐軍的戰備物質倉庫,需要市裡協調的及時彙報。”
還沒上任的政法委書記這也算是下了第一道命令吧?本來他現在還沒有這個資格的吧?可是李楠不由自主的就敬了一個禮,大聲的回答道:“是,請趙書記放心,我們一定按照你的安排嚴格排查。”
她身邊的一些警察頓時就呆住了,這個年輕人又是什麼趙書記了?局長爲什麼會聽他的指揮?
直到週一下午,市局這邊才正式接到了消息,省裡空降下來一名27歲的市委常委、政法委書記,還身兼彭州市公安局黨委書記、代局長之職。自然,李楠前面的那個代字也給免了,依舊是常務副局長,但主持市局日常工作的權限並沒有被收回。
這個消息把一部分人都震懵了,有這麼不講天理的事情麼?就算他爹是省長,也不能這麼欺負人吧?李局這才代局長一天的時間,怎麼就把代字給免了?省裡領導是幹什麼的,爲什麼會下這麼奇怪的亂命?
也許不僅僅是一些幹警有這種想法,就連人大一幫人也有點想不通,趙建輝這個局長是要經過人大開會任命的,要想去掉這個代字還得經過人大那一關。可偏偏人家人大那幫子大老爺好像很忙的樣子,一連三個月也沒有召開有關趙局長正式去掉那個代字的會議。
當然,這只是後話了,就算是他們不正式下任命,也不影響趙建輝實際掌控公安局的腳步,因爲,他不僅僅是代局長,他還是市委常委、政法委書記,職責分工在那擺着呢。
他這個政法委書記分管聯繫工作是:負責全市政法工作;分管市法院、市檢察院、市維穩辦、市委****、市綜治辦公室;聯繫市公安局、市司法局、市法制局、市國家安全局、駐軍各部隊;完成市委交辦的其他工作。
除此之外,那個市局黨委書記的帽子也在他頭上戴着呢。
上任的第一天下午四點,趙建輝就來到了市公安局,接到消息的李楠和政委王定山,帶着全體黨委委員站在院門口迎接領導蒞臨。當看到那輛很牛氣的奧迪緩緩的駛來,當看到開車的居然是一個十歲的小姑娘的時候,很多人心裡已經冒出了一股濃濃的不齒:什麼狗屁的領導,簡直就是一個紈絝子弟。這還沒上任呢,就帶了一個女秘書?
局領導班子座談會上,趙建輝照例作了一番就職演說,最後強調,局裡的日常工作由李楠局長主持,有什麼重大事項要及時向自己回報。
在李楠局長的辦公室裡,趙建輝才笑呵呵的給李楠局長作了介紹:“李局長,這個小姑娘叫二鳳,是我給你請來的助手,由她幫着你去公關當地駐軍能省不少的麻煩。不過啊,我只能借給你三天,我老婆那邊可是離不開她的。”
趙書記這話讓李楠有點不明白,心說你這麼說是什麼意思?難道我們公安局辦案子還需要藉助你老婆的小保姆?那行啊,到地方駐軍倉庫去排查的事情我就交給她了,要是瞎耽誤事情我看你怎麼說?
可是,等到她真的帶着二鳳到了部隊才知道,原本陪着自己打呵呵的軍分區副司令郭雲林在看到二鳳的證件之後,那滿眼震驚的勁兒絕對不是裝出來的,隨即,郭副司令居然帶着一班子後勤處長、助理們親自陪着自己在所屬各部嚴格排查,那一絲不苟的精神勁兒,讓李楠不由得感嘆,還是人家部隊的效率快捷高效。
因爲晚上還要參加市委組織的歡迎晚宴,趙建輝沒有在公安局吃飯,而是自己驅車趕回市委那邊的辦公室。
可是,當他一走出公安局辦公大樓,不由得就是一愣。在公安局院子大門前,一個披頭散髮的女人一邊跪在地上磕頭,手臂上面還打着點滴,在她的身邊,是一個六十多歲的老太太爲她舉着吊瓶。
已經有三四個穿着制服的警察在一邊勸告着讓她離開,說有什麼事情可以找婦聯,不行還可以法院。
趙建輝的眉頭不由得就皺了皺,跟在他後面送出來的李楠,王定山等一干局領導就都紅了臉。
“哈哈,這是在爲我唱的哪一齣啊?考驗我斷案子的能力嗎?”他的目光緩緩地從身邊那些人的臉上掃過,包括李楠在內,所有人感覺就像是刀子刮在臉上一般,不約而同的低下了頭。
趙建輝目光如電,早就把大家的反應看在了眼裡。排名在第三還是第四的那位副局長閔亞楠目光躲閃了一下,低頭的時候就比別人完了半秒。
趙建輝就看着她笑了笑:“閔局長,這件事情你能不能給我介紹一下到底是怎麼回事?我看看是不是我能管得了,要不然的話還真的不好出這個門啊,就這麼上車就走,今後可不知道還有臉沒臉見彭州市三百多萬老百姓了!”
儘管知道會有很多人不服氣,可真的沒有想到某些人居然趁着自己瞌睡就送來了枕頭,正愁着沒有機會施展下馬威呢,有心人就馬上給自己提供了這麼好的一個機會。
趙建輝不擔心有什麼事情是自己處理不了的,一般攔着公安局的院門上訪的,無非是家裡有冤無處伸,或者是家裡有人攤上了什麼案子公安局這邊處理的不公罷了,現在自己剛剛上任,可沒有任何可供對方利用的把柄攻擊自己。
閔亞楠聽到趙建輝的問話,不由的把頭低得更很,但隨即她就擡起了頭,以堅定的目光迎着趙建輝凌厲的眼神,深入帶着一絲的侷促,但語言還算是表達清晰。
據“閔亞楠介紹,門口跪着的女的是本局一名警察的妻子,她叫闞玲玲,是兩年前經人介紹,與市公安局刑警隊的普通警員楊大海相識並結婚的。闞玲玲本身的工作並不好,收入不高,結婚後就在家裡當起了全職太太不再上班。
哪知道婚後不久,楊某在與她過夫妻生活時,行爲開始變得怪異起來,據闞玲玲自己說,每次楊大海和她過夫妻生活的時候,“要用繩子把我的手和腳都捆起來,然後用皮鞭抽我,還要給我****。”
闞玲玲說,起初,她看在夫妻的情分上還會勉強配合楊大海,後來因爲害怕丈夫的“動作太暴力”,“怕他一不留神,就把我掐死了”,就不再答應楊大海的過分要求了。
楊某因此對她進行辱罵甚至毒打,並放言,“我養只狗還知道叫,養你有什麼用?”而最讓闞玲玲不堪回憶的則是,有一次,楊某竟當着兩歲兒子的面,對她實施了X虐待。
夫妻因此感情發生了裂痕,後來越吵越劣,楊大海也越發的變態,每一次都是用強迫的方式和闞玲玲同牀,手段也變本加厲,鞭打起人來再也不顧及是不是會傷到闞玲玲,以致闞玲玲不敢再和楊大海一起生活。
最開始的時候,闞玲玲爲此多次和婆婆說起,希望婆婆能管教一下兒子。可是婆婆卻偏向着兒子,反倒幫着楊大海說闞玲玲的不是。
後來闞玲玲將此事向婦聯、楊大海工作的單位刑警隊反映過多次,但相關部門均以“這是你們的家務事”爲由拒絕插手處理此事。
而楊大海在知道了老婆把自己的醜事向單位領導泄露之後,越發對闞玲玲打罵更甚,並威脅她說,“就算我脫了這身警服,我也要把你殺死”。
閔亞楠說,因爲她是負責工會、團委、婦女工作的副局長,闞玲玲也曾經來找過自己,根據閔亞楠的調查證實,由於遭到丈夫的多次毆打,闞玲玲曾經一度住院數月。也正是這段不堪回首的經歷,給她的身心帶來巨大折磨:不僅記憶力下降較大、要靠吃止疼藥來克服頭疼,現在說話時也不再像以往那樣連貫了,而是斷斷續續的,且與人交流的時候會一直打嗝。
闞玲玲在彭州、上海、京城等多家醫院都去看過,神經科、腦外科、耳喉鼻科甚至心理科……能想到的科室都去看了,但至今仍沒有什麼療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