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你都五十多歲的人了,做事情悠着點就完了唄,幹嘛還想小夥子似得貪心不足呢?你以爲你是……想到這裡,李楠不由得就看了一眼趙建輝,臉蛋兒不由得驀然之間就紅了。這個人,好像身邊的女人也不少吧?可誰見過人家無精打采的沒精神過呢?
當日下午,河東省聯合調查組悄悄成立,各路人馬一起出動,開始了對陸川平事件的調查。幾乎是與此同一時間,江南的一份知名早報就有文章刊發了發生在河東省的這則花邊新聞,雖然上面沒有提名,但是文章影射了河東省官員缺少監督機制,荒誕不經,發生了這麼一出鬧劇,官方並沒有正面迴應的“事實”。
這篇文章從表面上看來,只是沒有加以任何評論的在敘述一個實際發生的故事,但是它的矛頭卻是直指當前主政河東省事務的趙建輝的。尤其是,當前江南省的書記是劉慶斌,他和趙建輝的關係下層老百姓不知道,但是作爲省一級的幹部,現在又有誰心裡不清楚的?
劉慶斌,那可是趙建輝的親姑父。這分明就是一石二鳥嘛!!有點敏感頭腦的人都知道,這次有好戲看了。
就在這個時候,西川省高調宣佈,省長助理曾慶華因爲分管的工作失誤被問責免職。事情的原因,是因爲曾慶華協助省長負責的工作中,有一項是負責人民防空方面的工作,在建造錦城市地下防空洞的招投標工作中,存在暗箱操作。
這是小的不能再小的是一件事情了,但是就這麼一件小事,居然一個省長助理被免職。就這麼一件事情,和江南省早報上的那篇文章幾乎是同時走進了人們的視線,互相呼應,也就難怪大家的眼神一下子就都聚集到了河東省,一些小報、雜誌、網絡紛紛發文發帖,說什麼的都有,但是大多都是一片罵聲。
可是,就在這種輿論的狂潮當中,處於旋風核心的河東省卻始終默不出聲,讓人猜不透那位一向能夠創造奇蹟的年輕書記到底在想什麼。
很多人都在靜靜地觀察,拿不定主意這個時候到底要不要圍上去踹上一腳。錦上添花一般都是事後做的,但是落井下石可就要冒一定的風險了。
這個情況,李楠、楊丹丹、李淑雲都給趙建輝彙報過,但是趙建輝依然還是那一個要求,你們不要管那麼多,該幹什麼就幹什麼,儘快把案子給我查清楚。
李楠有些慚愧,趙書記在事發的當天就要求必須要保密的,這都是自己的工作沒有做好啊,消息不知道怎麼就泄露了出去,這才導致了趙書記這麼被動。但是,和她相反的,卻是鄧巖容一直都是波瀾不驚的樣子,該幹什麼還是照常幹什麼,在電視上面頻頻的亮相,視察煤礦、工廠,走訪老幹部看望五保戶,就好像鋪天蓋地而來的罵聲她一直都不知道似得。
“老大,我已經查明白了,那份報道是一個叫做羅辰的記者發上去的,給他提供這份資料的人是省醫院的副院長曾樹明……”接聽着電話,趙建輝只是輕輕地嗯了一聲。
這個事情反常行爲的背後,要說沒有人策劃那是絕無可能,不然那份在南方影響力甚大的早報不會突然發出怪聲。這個事情,他沒有讓李舒雲和李楠那邊的人插手,走官面程序調查的話,只怕兩個月也初步了結果,孫立雲那些人幹別的事情不行,幹這個事情那絕對是手到擒來的事情。
曾樹明?尹志昌事件之後留下來的兩個副院長之一,他倒是有充分的理由被別人利用,無外乎就是因爲沒有當上院長心裡有氣罷了。
但曾樹明顯然不可能是整個事件幕後的真正推手,他的份量也註定了他不夠資格。這個人,只能是一枚被人利用的棋子。但這個在幕後下棋的人會是誰呢?張懷強?他的手能夠伸這麼長嗎?
“老大,要不要和這個曾樹明正面接觸?”孫立雲在電話那邊又問了一句,趙建輝微微點頭,琢磨了下問道:“你們掌握了多少證據?……算了,還是把證據交給於飛吧,這個事情讓他們處理……”
“老大……”孫立雲在那邊叫了一聲。交給於飛處理?就這麼一個情況,那個曾樹明能按照什麼處理啊?
“你不要說了,就這麼辦吧。”趙建輝掛了他的電話,然後想了想,把電話打給了大姑父劉慶斌。
“姑父,寫那篇文章的人叫羅辰……”這種事兒,他只需要給劉慶斌提供一個線索就可以的,至於具體會怎麼做,以大姑父的老辣手段,還不需要自己多費口舌。
關於陸川平這個案子,李楠把突破的重點,放在了那天晚上被當場抓獲的金達鑫集團公關部經理陳曉瑞的身上。
這女人已經四十多歲的人了,但是看上去仍然象一個二十多歲的少婦一樣,那身材玲瓏浮凸,美妙婀娜。她比二十多歲的少婦又多了一股成熟女人的迷人韻味,一舉手、一投足都散發着一種成熟美婦特有的高雅端莊的氣質。
她是金達鑫的老總黃元生從老家南閩帶過來的,算是金達鑫集團的骨幹分子。經過三天三夜輪番攻堅,已經精疲力竭的陳曉瑞終於支撐不住開了口,承認光是經過自己的手,就給陸川平安排提供過二十多次特殊服務。
有一次黃元生在外地,打電話安排自己給陸川平的女子送過一個信封,裡面的那張卡上具體是多少錢她不知道,但是據老闆在電話裡面嘮叨,好像是陸女要在上海買房子,估計上面的錢不會少了。其餘的事情都是老闆親自和陸家人打交道的,還有沒有其他的交易,她實在是不清楚。
金達鑫集團老總黃元生老家是南方南閩人,在河東省做生意已經十幾年的時間了,金達鑫集團旗下在河東省各地市有七八家規模中上等的煤礦,還有兩家礦山機械廠,身價早就過了萬億的門檻。按他自己的話說,他現在已經算得上是地地道道的河東人。因爲他是河東省較早的一批民營企業家,在河東省可謂叱吒風雲的大人物,所以,除了全國政協委員的頭銜外,他還有多個社會職務和頭銜,如:國家扶貧開發協會副會長、華夏光彩事業促進會常務理事、省工商聯副主席、省改革創新研究會副會長等等。
這樣的一個人,背後的能量一定大的驚人。也正因爲如此,所以趙建輝纔會在建議成立調查組的時候對李楠和于飛說:“不管是牽扯到誰,都必須一查到底。”
可是,現在黃元生不在龍城,去了哪裡現在他公司的人都說不清楚。按照趙建輝的估計這個人是不會躲在龍城坐以待斃的,他肯定是外出“活動”去了。對於這一點,趙建輝沒有什麼好擔心的,就算是搬來天王老子,只要是證據確鑿,趙某人要是想動你就沒有一個人能夠保得住。
金達鑫的財務被封了,審計、稅務的人沒黑美白的正在查賬呢,但是像這種私營的企業,從賬面上估計是看不出什麼來的。要想找到他行賄的證據只怕不大容易。
陸川平還在醫院裡面沒有出院,只不過他的病房裡面24小時都有兩名紀委的工作人員在看守。病房的外面,還有公安局的兩名幹警在爲他“執勤”。
鬧出了這麼大的動靜,他的家人現在也不再哭鬧了,老婆從知道了他發病的真正原因之後,出了醫院的大門就沒有再踏進他這個病房一步。兒女們也被檢察院的人傳喚了去,家裡的財產和賬戶也都被封了,從陸川平的家裡沒有找到多少現金,賬面上的錢也不算太多,加起來一共二百多萬還不到三百萬的樣子。
其實他這個案子也沒有什麼好查的,有爲題是肯定的了,關鍵是現在什麼都弄不清楚之前,對外向正面報道的話拿不出什麼證據來,那就沒有辦法平息報紙和網上的評論。
既然現在還什麼都不能說,那就先默默的做吧,總有水落石出的那一天,事實總是會勝於雄辯的。不管對手想利用這個事情搞出來一點什麼名堂,但光憑捕風捉影的瞎鬧騰也沒有多大的用處,應該預防的,是在調查這個案子的時候不要走彎路,只要不被人抓住實質性的把柄,那就沒有人能夠把屎盆子扣到自己的腦袋上。
要說起來,這位陸副省長可算是地地道道的河東省老人了,他從下面基層鄉鎮一步步的走過來,歷任過鎮長、局長、縣長、書記、省交通廳辦公室主任,副廳長、廳長、省長助理、副省長等職務。今年已經50六歲多一點兒,如果沒有晉升的機會,眼看過幾年就要退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