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趙建輝幾乎想笑出來,這個時候的樂靜,哪裡像是一個快四十歲的中年女人了?有哪裡有一點省部級大員的神態?分明是個還沒有長大的小女孩嘛!
突然,趙建輝有點後悔跟她來這裡了。靜靜地喝茶,在不亂動……
“你怎麼也不看電視也不說話?我還以爲你生氣走了呢?”端着兩盤菜走過來放在了趙建輝面前的茶几上,樂靜一邊問着他。一盤炒筍片,一盤芹菜炒肉,一股淡淡的香氣飄過來,味道很正宗的魯菜風味。
“我學着做的,也不知道味道對不對,你嚐嚐……”她這麼說,自然是知道趙建輝從小是在S省長大的,那裡可是正宗的魯菜發源地。
趙建輝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就對着芹菜炒肉伸出了手去:“好香啊,那我就先嚐嘗,你是不知道啊,自從來到了河東省,不管是到什麼地方去吃飯都是一股子陳醋味兒……”
“啪……”趙建輝的手指卻被樂靜一巴掌打開:“幹什麼啊?誰讓你這麼嚐了?你等下我拿筷子去。……真是的,坐在這裡一動不動的,還真把自己當客了……”
看着她飛快走進廚房的背影,趙建輝就不由得一陣苦笑,心說在你家裡我不就是客人麼?不把自己當客那當什麼啊?
再次出來的時候,樂靜的手裡端着兩個盤子,有一隻端着盤子的手裡夾着兩雙筷子:“接一下啊……咱們就不到餐廳去吃了,有的時候我就喜歡在這裡吃,一邊吃飯一邊看看電視……”放下了盤子,她就有點猶豫的看着趙建輝說道:“要不要喝點紅酒,我這裡還有一瓶維莎……”
“還是不喝了吧,你自己不是也說了,上午喝了一肚子酒,這會兒就想吃點清淡的。”趙建輝搖了搖頭,趕緊否決了樂靜的這個提議。和這麼一個大美女在一起,還是少碰那玩意的好,酒是色之媒啊。
“那行,我還以爲你要喝酒呢,其實我也不想喝。你再等會兒,水馬上開來了,我去下面條。”一邊說着,樂靜就有站起身走進了廚房。但是,趙建輝怎麼看,都覺得自己說不喝酒的時候,樂靜的臉上分明就帶着一絲失望。
這一頓飯,趙建輝吃的那叫個索然無味。不是樂靜的手藝不好,相反的是,她學着做的魯菜很地道。可越是這個樣子,趙建輝就覺得自己吃着她特意爲自己下功夫做的菜感覺到難以下嚥。樂靜的心思她不是不明白,要說自己沒有推到這女人的衝動那是自己騙自己,可是自己身邊的女人實在是有點太多了,再說了,樂靜可不同於一般的女人,不到四十歲就做到了一省組織部部長的位置上,用腳趾頭想這女人背後也是有人的人。像她這種人,自己還是少招惹爲好。
樂靜的飯量很小,早就已經不吃了,只是坐在對面素手託着香腮在看着趙建輝吃。趙建輝終於放下筷子,拍了拍肚子笑道:“這頓飯很好,謝謝樂部長的盛情,下次有機會到我家吃去,你也嚐嚐我夫人的手藝。……很晚了,我回去了……”一邊說着,趙建輝就站起身來。
樂靜不由得就白了他一眼,低聲道:“你是故意的是不是?”
“什麼啊我就故意的?我可沒說什麼吧?”趙建輝有點裝憨賣呆的說道。
“算了算了,你趕緊的走吧,我這房間裡面有老虎能吃人呢……”她或許很失望,但也沒有理由留下趙建輝,只是聽到趙建輝故意提起龍凌雲,心裡有點生氣。
“那好,我走了。”女人是老虎誰不知道啊?樂靜這話一語雙關,趙建輝又怎麼能夠意識不到?可是這裡的氣氛實在是讓趙建輝不敢再待下去了,隨着樂靜這個話茬兒,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但是,當她走過去穿鞋的時候,樂靜的手機卻突然就響了起來,接下來的事情,讓趙建輝有沒有了馬上就走的理由。
樂靜就站在趙建輝的身後接的電話,開始看了看號碼,樂靜的臉上還有點笑意的,但是等道電話那邊的人說了幾句話之後,那邊樂靜接電話的神情卻變了:“你說什麼?這是真的?你怎麼不早說……怕麻煩我?那你找我幹什麼?……軍隊那邊我不熟的,你讓我有什麼辦法?我看就應該讓他多吃點苦頭,才能知道不再惹事……什麼不怨他?哪一次有事兒不是他惹出來的?行啦我知道啦,你在那邊等着吧,我想想看有什麼辦法……”
“咋了?”趙建輝一看樂靜神色不對,忙問:“怎麼回事?是不是出啥事了?”
樂靜沒開口,只是有點愣神的看着趙建輝。“樂部長,到底出什麼事情了?”趙建輝看着她那樣子,又追問了一句。
呆了半響,樂靜才猛然道:“我怎麼就沒想起來呢?我弟弟去杭城度假,被一幫軍人給抓起來了,說是喝了點酒在夜總會和人起了衝突。我和軍方不熟,杭城那邊也沒有能說得上話的人,你……你應該能幫上忙的……”
“呃…在杭城和軍人發生衝突?”趙建輝也楞了一下,看了看樂靜那一臉擔心的樣子,心裡也知道她有點慌亂是怎麼回事兒。不管樂靜的弟弟是誰,只要是被當兵的抓住,只怕現在已經有的好受了。
那些當兵的既然敢在夜總會抓人,那就說明不是一般的戰士。被一些有特權的軍人抓了,那下場可是難以想象的,真要是有什麼把柄被捏在人家手裡,就算是開槍斃了他人家也不是做不出來的。
但是這刻樂靜顯然需要幫助,自已也不能這麼實話實說去嚇唬她?他一邊拿出手機,一邊自言自語:“杭城的部隊比較多,也不知道是警備區還是軍分區,我想想應該找誰才能最快把人找出來啊……”
“小虎,你在哪呢?”這種事情,多是軍隊一些二世祖乾的,辦這種事情,趙建輝認爲最好的法子就是找同樣是二世祖的陳小虎。他老子陳耀武曾經在石城軍區幹了三年的參謀長,五年的司令員,現在纔剛調走沒兩年,手底下提拔上來的軍官無數,應該會給陳小虎這個面子的。
“呵呵,哥啊,你這個時候怎麼想起我來了呢?早說過去看看你和我媽的,誰知道老太太怕我過去給他惹事兒,就是攔着不讓去。呵…我倒是忘了你是我媽的頂頭上司,你要說讓我過去她肯定沒擇的。怎麼樣啊哥?您發句話,我去你們河東省溜溜去?……”也不知道這傢伙這會兒在幹什麼呢,反正電話那邊吵吵的很厲害,好像男男女女的一大幫子人。
“少廢話,你在哪呢,我有事情找你,杭城軍方那邊還說得上話麼?”趙建輝哪裡有時間和他胡扯,馬上就打斷了他的話問道。
在他打電話的時候,樂靜一直很是緊張的盯着他,得知自己弟弟被軍方的人抓去,她心裡其實是非常着急的。部隊上那些人什麼事情都能幹得出來,打一頓都是輕的……眼看着趙建輝很是鎮定的樣子,樂靜的心裡驀然就感覺的,自己其實很需要由一個堅強的臂膀靠一靠,白天在辦公室裡面,自己的堅強都是裝出來給下屬看的,只有到了夜晚一個人的時候自己才知道自己的空虛……
這個男人……他爲什麼已經結婚了呢?男人追女人的時候,在這種情況下常會發出一句感慨:“恨不相逢未嫁時。”那現在是不是也應該說一句:“恨不相識君娶前”呢?
“我在杭城呢,假期來玩玩,這邊有幾個同學,現在我們正聚會呢……”陳小虎聽出趙建輝是找他有正事兒,趕緊說道:“你說你要辦什麼事兒吧?在杭城,不管哪個軍區機關他要敢不給我陳小虎面子,我把他那破廟拆了……”
“這樣啊……你等等……”趙建輝一邊說着,就轉了頭問樂靜:“你弟弟叫什麼名字?”心底,卻怦然動了一下,心說她幹什麼這麼看着我啊?
“啊……啊……他叫樂徵,三十二三歲的樣子,說話遼東口音……”樂靜也注意到了趙建輝看出了自己瞧人的失態神情,不好意思的臉一紅。
“這樣啊,你給我查一下,剛纔被杭城那邊軍人抓走了一個人,他叫樂徵,三十二三歲的樣子,說話遼東口音……對了,他不是還有個朋友在那邊呢,你把電話給我,我讓他直接給小虎聯繫……”前半句是他對陳小虎說的,後面的話卻有事再問樂靜。趙建輝突然想起來了,剛纔給樂靜打電話的人不就在杭城的嗎?他應該知道樂徵是在什麼地方被抓的,有點線索畢竟好查找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