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事情基本都已經搞清楚,蘇靈瑤唰唰唰幾筆把這些東西都寫好之後遞給了秦冽。
秦冽拿起來看了看,點頭表示通過。於是蘇靈瑤便又將幾張紙拿給了妖邪。
妖邪看得很認真,畢竟這些供狀都是關於他的。仔仔細細比對每一樁每一件事情之後,確定了蘇靈瑤並沒有亂加入其他東西,當然啦自然也不會少一件事,接過筆簽上了“紫玄”的大名。蘇靈瑤又在他一根手指上一抹,“啪”蓋在了他的名字上。
妖邪和秦冽雙雙伸頭看去,可蓋印的地方什麼都沒有,他倆就又把眼神挪回蘇靈瑤身上。
蘇靈瑤下意識朝他倆看,這才說:“靈印而已,需要用的時候自然顯現。”
“那現在我什麼都說了,你……您可以幫我接腿了嘛。”妖邪不管靈印不靈印的,提醒了蘇靈瑤他現在心心念唸的事情。
知道妖邪這個傢伙滑頭滑腦的,自然是不給他接腿的好,但他又給同黨發了信號,到時候跑不掉尋不着最終的落腳點倒也不美……嗯,接吧,無非費點兒靈氣。
她把幾張口供小心的摺好,讓秦冽揣着,自己就在妖邪跟前蹲下,“說話算話,幫你接腿。但是你腿好之後還會給華夏添麻煩嘛?”
蘇靈瑤“明知故問”,表情在妖邪的眼裡有些高深莫測。
他愣了好一會兒才尬笑起來,“呵呵呵呵,尊者瞧你說的,我爲了求生才做的事,後來也想在那花旗國和塞塔克人之間的交易中揀點兒漏。老實說錢我也賺得差不多了,隨時都可以退休。現在既然尊者不喜歡我做這些事,爲了省去麻煩我自然不再幹……”
“好,這些話你自己可要記得。”蘇靈瑤隨意的打斷了他的“誇誇其談”,伸出手就捏上了斷骨的位置。
妖邪本來不該有痛覺的,只是誰叫他特別懷念自己曾經活着的歲月,即便是疼痛與他來說都是那樣的彌足珍貴。所以當那些高級的靈魂碎片填補之後,他的身體竟然真的就恢復了一些這樣的神經反應。
本來這種神經反應能讓他感覺自己還“活着”,可現在卻起到了反效果,無論是骨頭被打斷還是接骨要摸清楚之後調整,那種痛苦又豈是“常人”可以忍受的!最慘的是,被打斷也只是一瞬間,但要想對準這些骨頭的裂縫,可就不是“咔嚓”一下的事情了。
於是,這地下的煉藥房裡邊傳來妖邪宛如殺豬般此起彼伏的痛喊,“啊——!!!呃!啊——!!!”唬得外面牢裡被抓來的人更是心驚膽戰,只覺得那些新來的人也不是什麼好人,好像做起事來要比把他們關在這裡的這些面具人更兇殘似的,紛紛擔心起往後的命運。
蘇靈瑤也不是故意整妖邪,這骨頭斷了吧它不會跟用鋸子鋸木頭那樣斷口光滑平整,兩兩一合也就是了。這次被她打斷的骨頭就跟斷掉的木條一樣,有很多細小的鋸齒,骨頭又藏在肉裡,只能用手摸準了才能合上去,但凡有一處沒合準就得掰開來重合。
她也完全可以隨便一合再一接,反正合攏了自然就能走路了,只是兩條腿很可能因此一長一短,走起路來會一瘸一瘸罷了。但她做事從不馬虎,即便妖邪這樣的傢伙,說給接上就要接的完整,不爲了招牌不爲了妖邪不爲了自己的臉面,僅只是她覺得做一件事就要做好纔有意義。
好像妖邪也知道這一點,所以哪怕再疼,心裡都後悔的恨不得再次死過去,將靈魂碎片一散一了百了得了,兩手抓的椅子剩下的扶手根木頭都快成木屑屑,也不肯叫蘇靈瑤停下來。
終於在神識的幫助下,那些小鋸齒每一個地方都嚴絲合縫的合攏,即便雖小的骨塊也在外面皮膚上按摩歸位之後,精純的靈氣就衝了進去。靈氣化爲濃郁的生命力喚醒了這具屍體的潛在能量,也可能是妖邪那些靈魂碎片的作用,沒費多大勁兒也沒過多長時間,這條腿的骨頭就完全長好了,同折斷前一模一樣!
另一條腿照貓畫虎,也完成之後,蘇靈瑤便站起身來讓秦冽打電話去特應局調人,這裡被關押的這些人自然不能再讓妖邪禍害,救走以後還需要基層警局的配合調查原籍,送回他們原來的生活中。
妖邪卻徹底被蘇靈瑤剛纔替他接骨的感覺震傻了,他知道蘇靈瑤很厲害,可是這種厲害也只僅限於人類層面!就算她是比秦隊長還要厲害的特殊者好了,同花旗國那個什麼奧尼爾有的一比,可那精純的靈氣以及神奇的生長力,都讓他明白了他之前的判斷有多麼的幼稚和單純!
他默默看着蘇靈瑤的背影,突然回想起剛纔蜃龍對他很不客氣的建議,說讓他應該放下執念跟着這個女人混,也許……他並不是想像以前一樣奴役自己,而是真的再爲自己着想?!呵……可能嗎?!不不不,自己不能再被忽悠了,曾經被他那些大話忽悠的還不夠嘛?!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比自由更加寶貴,現代的社會不都是公認了的嘛!若爲自由故,一切皆可拋。
他壓下心中的那種震撼和小小浮起的期盼,還是毅然決然的按下了信號發射器,只要不停的按,如果有人能看到,那就知道自己現在情況緊急。如果沒人看到……就只能說明自己的命該如此,到時候要怎麼辦就到時候再說吧,現在腿也好了,在自己手下的掩護下,自己一個人跑掉總是可以的吧!
秦冽和蘇靈瑤兩人通過電話接通了特應局蘇爸之後,彙報的情況需要了些時間,等到全部搞明白以後,蘇爸調來命令,立刻就派人朝着這裡衝了過來。這時,簡傷的傷勢總算再進一步減緩,走起路來已經恢復了他一貫的溫文爾雅了,只剩下不小心還要小小拐一下。
“小瑤,你該忙的都忙完了吧,是不是該輪到我們敘敘舊了?!”他絲毫沒有陌生感的小心牽起蘇靈瑤的左手,就想放在脣邊類似那種國外電影裡的樣子,輕輕輕吻一下。
結果剛碰到蘇靈瑤的手,就被守在蘇靈瑤身邊的秦冽抓了回來,高大的人還往前面跨了一步,徹底將二人隔了個嚴嚴實實,一雙眼睛紅果果的露出不善和敵意,等着簡傷那雙大大的眼睛裡。
簡傷就覺得這個男人簡直是太無禮了!幹嘛,現在他這樣子的做派就像是小瑤已是他的禁臠了似的!這是連看都不讓別人看啦?難道他不知道這在任何地方嚴重起來都屬於違法行爲嘛!即便逍遙子自己同意他的做法,或是可能成爲了他的女朋友什麼的——雖然這完全不可能——但他也不能這個樣子吧!
“斯特倫!”他大叫了一聲自己在牢房裡尋找鑰匙的第一助手,想讓他過來幫自己撐撐的氣場。
“先生!”卡爾斯特倫果然衝了過來,一個橫插也站到了簡傷面前,“請問有什麼吩咐!”
“給我把這個男人推開,我要和小瑤說話,我要追求她,她很快就能成爲你們的主母,到時候我會在英利國爲她購置一套豪宅,我名下的產業都可以轉到她名下去!所以她的安全我就交給你了!”
簡傷故意這樣吩咐着卡爾斯特倫,讓自己這個助手瞭解清楚目前的情勢之外,還是說給秦冽聽的,同時還表達着自己的決心。
秦冽呢?他聽完後自然不屑一顧,他歡迎簡傷轉他的財產給自家老婆,至於人,還真不好意思,已經被他提前娶進門了,他怕什麼?!
“你要娶她做主母?那可就抱歉了,我們家瑤兒早就已經嫁給我了,而且我們現在感情穩定並且還在不停的增加,你還是哪邊涼快那邊呆着去吧。”他用涼涼的口吻說完這句話,轉身一把將蘇靈瑤摟緊懷裡,用這樣的動作表達着自己的位置。
這種舉動簡直就如晴天霹靂一般劈得簡傷那是外焦裡嫩!“你剛纔說什麼?你倆……”
蘇靈瑤瞪了秦冽一眼,將他推開自己去查看那些牢裡被嚇傻的人,確保他們都是正常的普通人,而不會夾雜有已經被妖邪餵過藥丸的,或是餵過任何類似的東西還失敗了的潛在危險人物。
檢查了一圈下來結果很不錯,似乎都是最近才被帶來的人,都是毫無縛雞之力的普通人。她便又折回妖邪身邊,“你現在還不能馬上走,需要讓長好的骨頭適應一下。”
剛準備起身試一試的妖邪聞言趕緊放鬆了腿部,不敢站起來了,同時他朝蘇靈瑤說了聲謝謝,雖然聲音很輕,但在態度上和之前那可是有了很不一樣的態度。
蘇靈瑤擺了擺手,表示讓他別這麼介意,“現在你的腿也好了,能不能再透露一下華夏國安插的花旗國暗樁是誰,或者他或他們都在哪些部門。把他們徹底剷除華夏纔算徹底的安全,否則我不放心。”
妖邪想了想,又在心裡衡量了一下利弊,主要還是擔心對方如果知道是自己透露出去的,那他就算逃出去日子只怕也不好過,畢竟他知道的那幾個人每一個在華夏都有一定的權勢,人家只需要在任何地方給他使絆子,他這種黑戶就沒有任何存活的餘地。
“你……你知道之後打算怎麼對付他們?我不是不信任你的能力,而是在一個國家機器面前,對付那些深處其中的人,個人武力值的高低並不能從根本上解決問題。而如果你解決不了他們我作爲泄密者日子可就難過了,哪怕你想把我抓起來關進監獄裡,在那裡面我的個人能力再強也無法生存。”他把自己的擔心儘可能的說的不那麼隱晦能讓蘇靈瑤理解他的意思。
蘇靈瑤也思索了一下,她沒有權力決定華夏高層怎麼處置這些暗樁,但與她自己來說爲了確保正在進行的計劃,如果華夏無法妥善做出決定,那麼她勢必會出手解決掉這些麻煩。沒道理妖邪她要阻止,而這些人只因爲是人就可以放過。她不殺人,但她同樣有很多辦法讓他們無法說話甚至連牀都起不了,用毒什麼的其實也只是藥物的另一種配伍以及使用罷了。
“這個你可以放心,我個人可以向你保證,無論你在哪裡,他們都沒辦法對你怎麼樣,你儘管說就是了。”
妖邪現在已經非常信任蘇靈瑤的能力了,講真有蘇靈瑤的這句話在,簡直要比華夏官方來給他保證還要讓他放心。因爲華夏官方可能還得通過複雜的一套法律體系審來審去,可能沒等到他們被怎麼樣,自己就熬不到這些人被抓的時候。可蘇靈瑤這樣的變態勢必言出必行,做事幹淨利落,一就是一二就是二,他甚至反倒希望華夏官方層面顧不到那些人了。
於是他毫無心理負擔的就把那些人說了個底朝天,包括供職部門做過什麼事透漏了個乾乾淨淨。說完之後還對忙着記錄的蘇靈瑤說:“您要是不信儘管可以去查,他們的履歷裡都會有佐證,我說的句句屬實!”
蘇靈瑤相信妖邪,點點頭就把這份名單自己揣好,打算回家私下交給蘇爸,他早就在查這方面的人事了,有了它就能更加迅速處理完。這事就不讓秦冽摻和了,他一個戰鬥序列的人搞進這裡來不合適。並且她還有一個猜測,就是那些秦冽的視頻也是這些人當中的一個或幾個搞下的,如果這份名單囊括了所有的暗樁的話。
“另外我還想問那些狩獵場的打手你要怎麼處理,你和你剩下的那些手下勢必是要被特殊審判關起來的,可打手們目前爲止據我所知只是打黑拳,頂多付款拘留,情節嚴重的關個一兩年。罰款自然你替付,但是他們放出來以後的生活呢,還有那種藥丸的依賴性,你有沒有解藥。”蘇靈瑤最後替田玢解決她弟弟田燁的事情。
妖邪這回那是真傻眼了,他關不關的無所謂,反正已經決定要逃走,可憑什麼那些人的罰款要自己付?!這不是等於要他的老命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