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民都知道,現在中秋有三天假期,然而有些小城市的私人公司老闆,總愛轉空子,打法律的擦邊球,比如三天假期,因工作繁多的原因,縮短爲一天,然而那個詞——加班費,那是個傳說。下面要講的一個真人真事,不是關於加班費,而是八月十五發生的一個令人大跌眼鏡的故事。
八月十六的上午八點半前,溪殃準時回到辦公室,開始節後的加班。到了八點四十了,還有一個人沒到簽到,一直到下午的四點多,他纔回到辦公室,給我們講述了發生在八月十五那天的氣憤和無奈。
林叔是我們公司飯堂的掌廚,八月十四放假時,公司送了兩盒月餅和箱水果,他想着自己弟弟家裡孩子多,又小,對這些食物是沒抵抗力的,就分出一半送到弟弟家去(以下稱林弟)。
林弟是一個在市裡菜市場賣點蔬菜的小販。今年三十八歲,人長得非常的瘦小,一米六多點,皮膚黝黑,雙手青筋能一條條數清。平時顯得比較沉默寡言,老是低着頭看着菜攤子,只有客人問話時,纔會接上幾句。然而他娶的妻子,可以和他組合成一對反義詞。林弟媳一米六,體重一百八十多,雙手肥大,和林弟吵架時,生氣起來,常拿着腋窩一夾,就把林弟夾得透不過起來。兩個人是經別人介紹認識的,認識了一個星期就定了下來,這些年碰碰磕磕的就過來了,生了三個孩子,最大的十一歲,最小的才五歲。
八月十四那天,林叔送月餅給林弟的時候,被林弟一把抓住,一起到外面的大排檔喝酒,林弟喝得眼淚和鼻涕分不清哪個更鹹了。林叔還覺得意外,自己的弟弟雖然是一個沉默寡言的人,但也是一個漢子,四歲那年父母親同時意外去世,他只是開始時哭着喊要爸爸媽媽,後來再也沒見過他落淚了,今天怎麼就這樣?林弟怎麼也不肯說,只讓哥哥第二天中午來一趟自己市區租的房子。
八月十五那天上午十點多,林叔吃完早飯,開着咔咔咔作響的老舊摩托車,顛簸着回到市區。來到弟弟樓下時,看到他一個人蹲在樹下抽着悶煙,那種水煙,菸嘴都看不清原來的顏色了。
“怎麼在這?抽那麼多煙,不是對你說過別抽那麼多,你肺不好,還老咳嗽。”林叔停下車,把車子往房子邊停靠說。
“沒事,哥!”林弟強笑着對林叔說,那早經風霜的額頭硬生生的擠出好幾條皺紋。
“你就放開心點,阿朱呢?(林弟媳的名字)還有孩子都放假回來了吧?吃飯沒?”
“吃了,孩子都出去玩了……”沒有提媳婦幹嘛去了。
“那你昨天讓我上來幹嘛着?今天你嫂子還埋怨我,回鄉下過個節,屁股沒把凳子坐熱,就急着往外跑,還以爲我在外面有女人了。這娘們,整天咋呼咋呼的……”
“哥……”林弟的臉頓時成苦瓜,“是有人了……”
“啥?”林叔一時反應不過來,“啥叫有人了?啊?”
林弟狂揉了一把亂七八糟的頭髮,“哥啊!我哭啊!”
“你是說你在外面有人了?還是有了人還有了崽子,阿朱發現了,和你惱着?”林叔的臉色頓時變成醬紫色,
“看不出,你小子,老老實實的樣子,咱家四兄弟就你看起來最老實了,你怎麼不想想,你已經是三個孩子的爸了,老婆是人家的嫩,孩子是自己的好,就算你不爲阿朱想,你也得考慮下三個孩子的想法啊,你怎麼就這樣糊塗呢!”林叔恨恨的錘了林弟一拳。
“哥,不是我,是阿朱有人了,她揹着我和別人亂搞啊!”林弟惱怒地躲開林叔下一拳。
“這?……”林叔不敢置信,“你小子不會是亂說吧?自己的媳婦都不相信,你有確信的證據了?”
“十幾天前,她不肯搞衛生,扒拉着讓我搞,我就去搞了,後來洗衣服時,在她的內褲那發現了那玩意。我那段時間都沒搞過她,怎麼可能留下那東西?”
“除了這呢?”
“我偷偷的跟了她幾天,也沒看到她和什麼人聯繫,手機也沒有信息。估計是她一條馬上就刪除了。”
“那你今天叫我來幹嘛着?”
“因爲我後來看到她擺完菜後,隔兩天就往市場那藥店去一趟,看到她在那撿藥的醫生(私人藥店的私人醫生)那坐很久,前天我聽到他們說八月十五這天,什麼家裡方便之類的。”
林弟指了指樓上,“那,他們那對姦夫淫婦,現在就在樓上,估計現在已經在我的牀上快活着,我半個小時之前,看到那醫生上去了,你車旁邊那臺豪爵摩托是他的,我已經把輪胎放氣了……”
“那現在趕緊上去啊!你還等什麼,那頂帽子你想戴多久?”林叔氣急的往樓梯跑去,三階一步。
“哥,別急,現在我不怕了,一拍就散好了,這些年我忍夠了。”
上到住的六樓,林弟輕輕的打開門,客廳門口放着一雙男式的皮鞋,鞋邊還沾着些塵,客廳靜悄悄的,偶爾傳來幾聲呻吟聲。
林弟面無表情的看了林叔一眼,走近夫妻倆的臥房……
“你個死鬼,爽吧?”阿朱的聲音裡帶着濃濃的喘息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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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爽,爽透了,看你那淫賤的表情,估計你家那竹籤都不能滿足你,吼……”一個嘶啞的男聲大吼一聲。
林叔的臉都發黑了,林弟輕輕的推開門,一手把着門把,一手拿着水煙筒,“喲!看來我來得正好啊!”
“啊!”
“啊啊啊!……”
林叔和林弟衝上去拽住棉被,把那姦夫淫婦裹在棉被裡,林弟狠狠地把水煙筒往棉被上抽,抽了幾十下後,扯開棉被,小碗口粗的水煙筒往醫生的下身戳去……
林叔回憶說,這輩子都沒有見過自己弟弟那樣的發狠過,就連小時候,父母不在了,別人家的孩子欺負時,都沒有這樣的反擊過。
四兄弟年齡相差比較大,父母去世時,大哥已經十九歲,小弟四歲。大哥一個人去了深圳打工,二哥去了清遠,那是70年代,自己十三歲,跟着鄰居去了廣州,鄰居是廚師,自己就跟着打下手,其實就是學徒。那時候的學徒也沒有什麼工資的,但勝在包吃包住。
小弟一個人留在家,家裡儘管有伯父伯父,可父親母親在的時候就不大親,平時除了過節也不怎麼往來。母親的
外家在外省,外婆已老,靠着舅舅舅媽養活。母親去了,也沒有人告訴他們,一直到後來林叔做上了大廚,纔在機緣巧合的情況下,和舅舅遇上了。只是遇上了,知道彼此還活着,僅此而已,就算留下了電話,後來也只是過年的時候,打了幾聲招呼。
父母在時,不怎麼來往的伯父伯母,在父母親去世後,也不怎麼來往,沒說接弟弟去住什麼的。林叔的大哥二哥每個月寄十塊錢回家,讓弟弟去鄰居家吃,晚上和他家孩子孖鋪,白天弟弟就像放羊一樣,在村裡玩,經常在在村路邊看着來去的自行車和拖拉機,等着哥哥的回家。
一直到十三歲,自己做了小廚,能有一個小工時,才把弟弟接出來。那時候,大哥二哥已經結婚,有了自己的家庭,但是他們彼此的小家裡面容納不了兩個小叔。
小時候,孤獨的,一個人的生活,給弟弟留下了深深的印記,他渴望有一個家庭,一個屬於自己的家庭,有孩子,有妻子。回到家,有人等待。後來弟弟學廚不成,就做了菜販,發了點小財。
林叔四兄弟湊錢把村裡漏雨的破瓦房推倒,起了磚房,那時候是八十年代,曾經在村子裡掀起過一陣熱潮。儘管大家都住在市裡,鄉下的房子空着,但是依然有一種落葉歸根的感覺。
後來遇上嚴打,加上林弟賣菜投入的車撞了人,最後市裡的房子也低價賣了出去頂債。那時候的房子不值錢,低價就更加不值錢了。
沒有本錢的林弟又回到了原點,開始在路邊擺着小菜賣。那時候,是九十年代。做生意的人多了,人也越來越精明。林弟只能每天和一羣大媽阿婆一樣在路邊吆喝。
後來,林叔所工作的酒店垮臺了,林叔回到和林弟同一個城市,這時候林弟已經結婚了,就是後來爲他生了三個孩子的阿朱。
林叔在小飯館做,然後和老闆搞好關係,把進菜的採購拿了下來,然後給了林弟。
可好景不長,小飯館也沒有經營下來。後來,林叔經人介紹,進了溪殃現在的單位,依然是做老本行,廚師。而林弟依然在菜市場路邊賣着小菜。
一直到八月十五那天,把林弟媳和醫生捉姦在牀,敏感的,自卑感特強的林弟,接受不了出軌的媳婦的回頭是岸。
林叔勸過了,就算是爲了孩子,但是林弟依然不同意。最後不管阿朱怎樣的耍潑,怎樣的哭鬧,林弟依然堅持離婚,就算上了法庭,也一樣要離婚。林弟明確的說,如果私下協商離婚,家裡的東西可以分阿朱一半,除了孩子。如果是上法庭,因爲是阿朱出軌,阿朱就得淨身出戶。
後來,阿朱同意了私下協商,離了婚。
離婚後,阿朱一個人在菜市場路邊擺菜賣,林弟去了另一個菜市場。阿朱有沒有繼續和醫生在一起,也不知道。但是醫生有自己的家庭,沒有離婚。
這件事情發生在二零一三年的八月十五,而二零一四年的大年初一晚上,林叔因爲突發病,離開了這個世界,年僅四十一歲,留下了四個孩子。
年三十晚,溪殃才和他通了電話,祝他新年快樂!人生無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