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熙在角落又聽了一會。
眼見在聽不出什麼了。
便閃身去了三樓白蘭被關着的房間。
一進去便發現白蘭正坐在牀上,看着被放在地上的何於修掉眼淚。
她不敢下去將他扶上來。
她知道青長老是在試探自己。
也知道這時候自己就該只當做沒看到,可眼淚就是忍不住。
是自己連累了何於修。
如果不是認識自己,他怎麼會被弄成這副樣子。
明明自己之前已經很剋制。
刻意跟他保持距離。
但爲什麼這些人還是不肯放過他呢。
因爲是真心喜歡這個人。
所以她不想他吃苦不開心。
如果她願意將何於修帶回白家寨入贅,阿姆他們自然不會反對。
但白家那個地方,是自己都深痛惡絕的,怎麼能拖着自己喜歡的人進去受苦?
可她都忍痛放棄了,爲什麼這些人還不肯放過她。
白蘭又氣又難過。
想到自己就算逃了,怕那些人也不會輕易放過何於修。
頓時覺得萬念俱灰。
看到顧熙出現也沒有之前那樣充滿希夷。
她能救自己一次兩次,難道能救自己一輩子。
這時候她才明白過來,顧熙那會要救她時,說的那些話的什麼意思。
有了何於修在這裡,就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這些人是吃死了她了。
顧熙走過去查看了何於修的狀況。
見他只是被人打昏了。
暫時決定不去理會。
看着一臉頹然的白蘭道:“你不用擔心。我既然已經覺得要救了,自然會讓你們滿意的!不過需要你幫個忙!”
白蘭此時對顧熙的本事已經完全信服。
聞言不由大喜,連忙擦掉眼淚,顧熙現在又重新成了她人生的希望了。
緩過來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跳下牀將何於修擡上牀。並小心翼翼的爲他蓋好攤子一面他着涼。
然後才吐口氣討好的看着顧熙:“您請說,只要是我能辦到的!”
她一點都不害怕顧熙食言。
覺得顧熙這樣的人物想要知道什消息根部不用騙。
顧熙冷眼看着她一系列的動作,心裡卻想,何於修天庭飽滿,眉目厚重,確實是福澤綿厚的樣貌。
凡事都能逢凶化吉。
自己的出現真是恰好就應了他的命格。
“我聽說你們白家又一塊祖傳的神石。那是什麼東西?你見過嗎?有什麼特別的地方?”
白蘭聽她竟然堆一塊破石頭感興趣,雖然不解,但還是連忙詳細描述道:“那其實就是一塊普通的石頭,灰突突的。不過比其他普通的石頭光滑一些,大概有保齡球那麼大,不是很圓,形狀很不規則,要說什麼特別的地方,就是抱着它睡覺很踏實,至於其他的。我從小看到大,還真沒發現有什麼特別的!”
顧熙隨着她的描述在腦海裡將那個所謂的神石仔細想了一遍。
這個時空有叫氣機石的靈石。
還有一些同五華界功能類似的靈草。
難免還有什麼同五華界是同一物品卻名字不同的東西存在。
最起碼麻谷要這東西,肯定不是爲了自己,否則他不敢吹那種大話,隨便升入天級。
讓他有底氣說着大話的自然是他背後的那個修真者。
可是仔細的想了一圈也沒有一點線索。
不由道:“照你說的那樣平凡,它爲什麼會被稱爲神石!”
“這個我也很納悶。好像是以前有幾位先祖用神石頭得到預警,救了族人逃脫大難,好像從那時候起神石就成了白家的供奉。”
“預警災難?”顧熙覺得腦子裡好像靈光一閃,但太快卻抓不住。
“你可願意神石的具體位置劃給我?”
雖然對白家寨子沒有什麼好感。
但到底是自己長大的地方。
就這樣將它暴露與人前她還是不願意。
只是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人家又不是你媽,爲什麼費勁巴拉的救你。
白蘭陷入深深的兩難中。
顧熙將她的表情看在眼裡。
只是不語,到底如何選擇是白蘭的事情。
她不會出言干預。
白蘭躊躇了一會。
又看看躺在牀上的何於修,最終咬牙道:“你是意思是隻要那塊石頭?”
顧熙知道她的顧慮反問道:”你覺得我像殺人狂?“
“好吧,我相信於修的朋友不會是壞人!”
“其實你不用這麼糾結,因爲即便不是我。你們那塊石頭也會給了別人,剛纔在樓底下,那個青長老已經答應麻谷的交換條件了。用神石換你母親的多活幾年以及一顆升入天級的靈丹!”
“什麼?換我阿姆多活幾年?什麼意思?”
顧熙看她:“你不知道?”
白蘭被突如其來的消息打擊道:“我,我不知道,也不是。我知道,她們是說過我阿姆身體不好,病重沒幾天了,我以爲是爲了哄我回去騙我的,原來的真的嗎?”
顧熙淡淡道:“這個很難說,也許還真的騙你的!”
“不行!如果是這樣,我將神石地址畫給你,他們拿什麼跟人換我阿姆的性命!我,我不能答應你!”白蘭臉色蒼白道。
然後回頭看這依舊昏迷不醒的何於修,最後痛苦的別過臉!
顧熙默然片刻道:“你爲什麼不想也許我能救您的母親?”
“你,您能?”白蘭滿臉的不信,她覺得一個人在某一方面有着讓人歎服的本事已經很了不起了。
如果這個人還什麼都會,什麼都讓人歎服。她就不是人,是神了。
他們白族雖然在湘西是個很小衆的種族。
但這麼多年來因爲白家代代傳承的蠱術,積累的財富絲毫不下於那些世家大族。
阿姆的病要是好醫治的,憑她們的財力什麼樣的好醫生找不到。
卻還要落得用神石跟人交換的地步。
所以這病不是那麼容易治療的。
對顧熙不放心也是理所應當的。
“可是。你憑什麼認定麻谷的承諾就是真的呢?”顧熙自然猜到她的想法。
白蘭一窒,是啊她憑什麼認定?
不過是麻谷也是湘西地界上的另一個家族的傳人。
大家以前也有過打交道。
麻谷名聲在外更容易相信吧。
顧熙話說到此便不在說話了。
如果白蘭最後還是不肯同意。
大不了她就一路跟着麻谷,最後把東西從他們手裡搶過來好了。
不過是那樣更麻煩,她怕麻煩而已。
最重要的是她想給何於修這個人情。
只因爲曾經看他順眼。
而且,即便自己不逼着白蘭要神石,要她由此跟自己的母族劃清界限。
她管得了一次兩次。不可能永遠管下去。
她雖然不知道白蘭不肯光明正大的承認同何於修的情誼是爲什麼?
但猜想總跟她母族有關係。
也就是說何於修同母族在白蘭心中是隊裡的存在。
即便不是現在,遲早有一天她還是面臨這樣的抉擇。
長痛不如短痛。
她既然打算出手了,可不是想看到一堆怨侶,天涯兩隔。
白蘭左思右想總是沒個注意。
正要開口。
顧熙卻搖頭:“白菊來了!”說完便閃身消失。
她飛到窗外隨意的落在一棵樹上。
這棵樹的的枝椏正好對着二樓最靠裡的那個房間。
房間裡。趙昀煥正一臉無奈憤怒的看着趙馨。
“姑姑,你到底要怎麼樣給句話啊,這世界上男人死絕了,爲什麼非要是陳均已?他到底好在哪裡?除了那張臉還能看?”
趙馨只坐在牀上低頭不語。
整個人都是一股頹廢死氣沉沉的氣息。
趙昀煥氣極之下一拳砸在牆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趙馨這纔有了反應,連忙站起來心疼的去看趙昀煥的手。
“好好的,又鬧什麼?你別管。我自己的事情自己處理!”
“你處理,每次你都這麼說,你處理的結果呢?守着那麼一個人渣,小姑,算我求你了,憑咱們家的現在的勢頭。你什麼樣的男人找不到,如果你就喜歡好看的,我給你找一堆比我還美的陪你還不行!”
趙馨聞言不由笑了:“瞎說什麼呢?不過這還是第一次從你嘴裡聽你說自己美呢?總算承認了,以前不是一提起這話題就發脾氣嗎?你也別光說我,你也老大不小了,怎麼也沒聽你提過有女朋友,以前不是有個叫什麼的女孩,我還去派出所保過你們兩呢?”
趙昀混聽她再次用老招數轉移話題。
不由頹喪道:“姑,真的就非他不可嗎?”
趙馨緩緩的笑一了一下:“大概是我上輩子欠了他,這輩子來還債。我也不是沒有下定決心了斷,但每次都會後悔,這就是命吧,我認了,所以昀煥你也別管了。我自己都管不了何況你呢?”
趙昀煥看着自己姑姑了無生趣的樣子。不由心裡難受。
只是,突然想起趙馨剛纔的話。
此時站在這個建在潛陽湖畔的房間,稍微遠望,透過窗戶還能看到不遠處碧波東陽的湖面。
那個面容清秀的少女,面無表情的對自己說,以後你的命就是我的了。
時間真是太殘忍不過的東西。
趙昀煥的傷感還沒過去,突然想起一件事情。
當初從派出所裡出來。
顧熙好像提醒過自己,說自己姑姑面帶桃花煞,會栽在男人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