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想法剛冒出來時,周鳴自己都嚇了一跳。
去找江若男組隊,這不是在玩火麼?
一個高秀真應對起來已經頗有些吃力了,再加上一個江若男,若是操作不慎,拼成不是麻將桌,而是修羅場了。
但是這個想法還是冒了出來。
腦中的系統也十分支持,甚至不停慫恿。
爲何?
江若男的修爲。
按照系統的說法:在萬乘國、東元國兩國之中,修爲最接近靈聖的,恐怕就是那江若男了。
如果能把她帶上,在修煉方面,兩人互相探討,必十分利於周鳴的進步。
必定能有效加快位面解析的速度。
所以系統在他腦中道:“上吧宿主,這是真主角都會面臨的挑戰,相信你一定可以搞定!”
這正經嚴肅的語氣,周鳴怎麼聽,都感覺有種擺凳吃瓜的期待在內。
爲了早日通關,要不試一試?
但有兩個難題擺在他的面前。
慕妃燕和高秀真。
不說服她們兩個,那江若男根本上不了深空光速號。
尤其是高秀真,一見到江若男,說不定會立刻拔劍相向。
慕妃燕可能還好,但丈夫已經讓一個女人上船了,再來一個,她心裡會是什麼想法?
畢竟在感情面前,有的女人智商會下降,有的會進化成福爾摩斯。
所以該怎麼辦?
周鳴的腦筋高速轉動了起來。
“要不先把江若男帶進飛船,再進行解釋?”
“不行不行,要是敢這麼做的話,恐怕一碰面,三個女人就會爆炸。”
還是先解釋再上船,比較穩妥一些。
於是藉口說有個朋友在東元國等待匯合,周鳴先駕駛着深空光速號,帶着兩個女人,抵達了東元國。
深空光速號的速度很快,十幾萬裡的路途,不過兩個小時就到。
降落地點是逍遙宮,三人住進了江如月安排的高檔別院。
周鳴先找到江如月,跟她單獨聊了次天,說出了他心裡的打算。
江如月吃驚的張大了嘴。
“老師,這……這真的合適麼?”
“若是被人知道,我母親離開了鎮魔塔,舉國都會恐慌的,幾個月前的那場襲擊,鎮魔塔倒下後,因爲謠言和恐慌,逍遙宮直轄區內,有超過三千萬百姓去他城避難,最近才陸續回來。”
“你說把我母親悄悄帶走,這要被官員百姓知道……”
其後果,江如月有些難以想象。
“不會如你想象的那麼可怕。”
“其實經過這幾次三番的折騰,你的母親,實際相當於被放出來了兩次,對那些官員百姓產生的影響,除了心理層面上的,於具體生活的影響不是很大。”
“內心的恐懼,卻被連續釋放出了兩次。”
“跟狼來了的故事一樣,下次就算鎮魔塔突然消失,人們也不會害怕到最開始的那種程度。”
“事實上人們如今只是需要一個安慰,只要那座塔繼續矗立在那,只要自己的生活不受影響,不管魔頭在不在裡面,他們都會感到心安。”
“守衛在鎮魔塔四周的那些修士,經過這兩次的折騰,恐怕也會感到無趣,既然確認塔中的魔頭已改邪向善,他們何必每天緊繃神經,高度戒備,把大量的時間消耗在上?”
“你可以做一做守衛高層的工作,減少守衛人員數量,減輕他們的負擔,提高他們的待遇,或調到一些更有前途的崗位上,如此,即便你母親已不在塔中,他們也會守口如瓶。”
“當然,你也得做做你母親的工作,讓她同意出塔,願意跟我一起出去探險,畢竟肯定沒有一個人,真願意關在一個地方几百年、上千年。”
這些話,江如月聽了不斷點頭。
“我試試吧老師。”
接下來的兩天,她分別見了烀羅老祖與自己母親一面。
烀羅老祖想了想,點了點頭,表示同意了,女魔頭的改變烀羅老祖看到了,她確實不會再害人了,對女魔頭的擔心,已沒那麼必要了。
已修復的差不多的鎮魔塔中。
“跟人一起出去探險,數十年後再回來?”
江若男搖搖頭道:“不必了,我還是留在這裡面吧,我若走了,你就見不到爲娘了。”
江若男放心不下的還是自己女兒,她要是走了,女兒誰來照顧?
當然這個女兒不需要她的照顧,她只是想離女兒近一點,只要女兒沒事,她便安好。
這個女兒,是她活着的唯一寄託和支柱,所以她不想走遠。
“娘,你就去吧,記得早點回來就行了,你在外面過得好,我在這裡就過得幸福,別天天待這座塔裡了,六十多年了,該出去走走了,不然女兒每天都會心疼的。”
“你出去好好遊玩,女兒便能安心打理這個國家,等那天我累了,就會從皇位上退下,等你有天回來,或者去外面找你們,一起闖蕩,這豈不是很美好?”
“孃親,答應我去吧,真的不用擔心女兒,你過得開心,女兒也最開心。”
說着說着,江如月的眼淚又如連珠般落了下來。
這……
見女兒這個樣子,江若男很是心痛和自責,抱住女兒,也落下了眼淚:“孩子,我不是一個合格的母親,你爲母親做的太多太多了。”
“答應我吧。”
“答應我吧。”
江如月不斷嚶嚶哭道。
“好,好吧。”
實在不忍看女兒傷心的江若男,點了點頭。
“真的麼,太好了,太好了!”
江如月破涕爲笑,高興的蹦了起來。
……
江如月那邊,順利搞定。
周鳴這邊也在做兩個女人的工作。
他首先把情況,給心地善良的妻子——慕妃燕,說了一番。
說如月女皇央求他幫一個忙,帶她的母親一同外出探險、遊歷天下,他心一軟,答應了這個請求。
慕妃燕臉色一變。
“你是說那個女魔頭江若男,你打算帶她一起走?”
“不行,帶誰都行,不能帶這個女人。”
慕妃燕表示反對,且反對程度的比較強烈。
之所以反對,原因不在那女魔頭身上,而是因爲那江如月。
江如月跟丈夫走的實在太近了,丈夫對她十分關心,給予了她無數幫助,且這些幫助,大多是不存私心、不求回報的關注。
而江如月呢?
她對自己的丈夫,雖然是以“老師”稱呼,對他十分尊重,且較有分寸,沒有走的太近。
但作爲女人,慕妃燕如何看不透那層“尊重”的外殼之下,包含的其他含義。
那即便不是愛慕,也定然與之接近。
所以這個忙,慕妃燕不想幫。
周鳴便進行解釋,從那江若男的修爲、性格、遭遇等等方面,說她非常可靠、人也改邪歸正,實力強悍,可以應對任何危險場面,探險隊需要的就是這樣的人。
“不行,就是不行!”
慕妃燕還是拒絕,臉色越來越冷。
最後無奈的周鳴,還是叫來了江如月,讓她做做妻子的工作。
只有女人最瞭解女人,江如月一眼看穿了問題的本質,知道慕妃燕介意的根本不是她母親,而是她本人。
她開口對慕妃燕解釋道:“師母不必擔心,我對老師,絕無半點非分之想。”
“老師是如那張聖人一般的聖人,師母是天下第一美人,你們乃是世間最相配的仙侶,羨煞旁人,他人那有半點插足的餘地?”
“我對老師,唯有敬重、仰慕和感激,老師給我的幫助,我無以爲報,只能來生回報。”
“我亦知道,老師心中只有師母一人,已容不下他人,我不會作任何幻想,讓老師感到爲難,讓師母仇視憎惡。”
“我此生此世,只有一個心願,便是救出我那苦命的母親,讓她一生幸福。”
“爲了母親,我願意用着一生替她贖罪,直到她得到所有人的原諒,不再爲任何人厭棄和恐懼。”
“爲了等到那一天,我願意付出任何辛苦和代價。”
“因爲她是我的母親,給了我生命,哺育我長大的母親!”
“若有一日,只要能救贖回我的母親,此生便已然知足,其他東西,不敢作一絲幻想。”
“師母,你便幫幫我吧。”
江如月哽咽說着,一國女皇之軀,竟盈盈拜倒下去,欲要跪在慕妃燕的面前。
“快起來!快起來!”
慕妃燕趕緊雙手托住了她,也落着淚道:“我答應了,我答應了!”
慕妃燕感動了。
感動的淚如雪崩。
這份孝心,這份感天動地的至誠孝心,她真的完全沒有辦法拒絕。
“謝謝師母!”
江如月拱手拜謝,一臉感激。
但是也不知怎麼的,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她的心裡,也有些空落落的感覺。
……
那麼,只剩下最後說服目標——高秀真。
一天之後。
高秀真也被說服,無奈同意了那江若男上船。
實際上,幾個說服對象中,高秀真算是比較容易說服的一個。
當然一開始從周鳴、慕妃燕口中得知這個消息後,她極力反對,表現激動,連說:“不行,我不同意那女人上船!”
但白飛揚狀態下的周鳴說道:“可是,這艘御空法舟是我的,我可以決定乘客是誰。”
慕妃燕也勸她:“高院長,我們已經答應如月女皇了,你就容忍她一下吧。”
“不行,有她無我,有我無她!”高秀真滿臉殺氣。
“那高院長,你要不你另找一艘御空法舟,單獨探險如何?”白飛揚狀態下的周鳴道。
“你——”
高秀真被氣的說不出話來。
實際上,白飛揚狀態下的周鳴,跟高秀真一直不太對付,這個狀態下的周鳴,之所以答應高秀真加入探險隊,還是高秀真假意示好、軟磨硬泡的結果,兩人的關係,實際談不上多麼友好。
現在面對態度強硬的白飛揚,高秀真有苦只能憋在心裡。
等切換到張山河狀態後,高秀真便找到他哭訴:“山河,可惡,那白飛揚太可惡了!我們快想個辦法,幹掉他,一定要幹掉他!”
周鳴安慰了她幾句,讓她不要太過激動。
“山河,江若男那個賤女人也要上船了,我不想跟她在一起,我們該怎麼辦?”高秀真又問。
“還是忍忍吧,這具身體,畢竟以白飛揚爲主,必須達到靈聖期的修爲,才能夠分割開來,在此期間,你還是稍稍忍忍吧。”
“可恨!可恨!”
白飛揚,待山河成聖之日,就是你粉身碎骨、命喪黃泉之時!
還有那陰魂不散的江若男,一併去死!
高秀真心裡,涌出無盡殺意。
但在此期間……
忍。
只能忍!
於是,面對恢復成白飛揚狀態的周鳴,高秀真無奈掛起了僵硬的笑臉。
如此,在一系列的高難度操作之下,周鳴的這支探險小團隊,組建成功。
兩日後。
逍遙宮後山。
一個晴空萬里的日子。
在江如月的揮淚送別下,深空光速號加速升空,向着東邊的方向,變成了一個難以辨別的小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