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個老奸巨滑的死東西,自己做的事還假裝沒管也沒過問,沒有你書記的點頭,沒有你書記的首肯,哪個村民有天大的膽敢到船上鬧事。在金羅灣村你書記一聲咳嗽,全村的人都要捏把汗,一跺腳,樑上的灰塵也要振落一層。
倒是不多時的工夫,就來了四五個人,胡書記一一向程新明作了簡單的介紹。
這位是承包水庫的,胡宗泰,這位是水庫邊上的四組的組長鬍力拓,還有一位叫胡搞,這位外號叫方玉光。胡書記介紹完,又將程新明介紹給他們。這位是匡故鎮有名的鐵砂大老闆,我的鐵哥兒,玩得最好的一位朋友。他就是水庫裡下的船的老闆。
胡書記先是打一氣的官腔,認真努力地將來的人罵了一通,現在是社會主義社會,法制時代,怎麼動不動就搞羣衆性的活動,攪亂河道正常的開採秩序,破壞生產能力。村民動動沒有經村委會同意,就私自行動,毫無組織無紀律,目無規章目無法紀。
這是程老闆好說話,仁慈,跟我又比較熟,看我的面子,要是換個老闆你們這樣胡作非爲,早就叫公安局的把你們抓去關起來了。
罵了一通,四五個人個個臉色通紅,頭都低到了跨下。程新明聽了都覺得不好意思起來。胡書記還真是爲了程新明說話,聽起來還真是讓人感動。
今天我把程老闆請來了,你們有什麼問題想法有什麼好的意見和建議,當面鑼對面鼓地跟程老闆談談。
四五個人競是一聲不坑。幾個沒有的東西,胡難纏心裡罵着。
胡宗泰,你不總是說水庫裡下船挖砂,污染了你的水庫,魚都死了嗎?
胡宗泰臉色通紅,騰的從椅子上站起來,憋了好半天說出了一句話。“我水庫的魚已經死了好幾條,你挖砂的老闆得陪我的魚。”
“死了幾條是吧,那還不好說,按市價陪給你不就得了,總要不了一千塊錢吧。”程新明接過話題,心想這個老實人。把一千塊錢怕就把他嚇住了。
“胡宗泰,你總是在我面前嘮嘮叨叨的,說船上泄露的廢油污染了水庫,水質嚴重變壞,魚已經大面積死亡,還有船挖砂把沙石都*起來了,把水面變小,今天當着程老闆的面怎麼就不提了。平時只在我面前能幹,天天找我書記結,今天老闆來,你就爽爽快地,有話就說,有屁就放,莫等老闆走後又在我耳後怨聲載道的。”
“少說也得六十萬,否則休想開工。”
言語不多,言之不出出則驚人。獅子口大開,當成是塊唐僧肉了呀?雁過出只撥點毛,你倒好想扯下只雁腿來。
“胡宗泰,你也太黑心了,你一水庫值得到六十萬嗎?”胡書記沒好氣地數落起來。
“胡書記,這還不是你讓我要的價。”胡宗泰也尚好好氣,把他*急了,心裡有話就直捅出來了。
這回可輪到胡難纏不好意思起來,臉上紅一陣白一陣。
“那不是當時不知道是程新明的嗎,現在是我的哥兒在你水庫裡控砂,那還能要這麼多錢。”胡難纏
自己打起圓場。
“那你說多少?”胡宗泰又問。
“這事嘛,慢慢再議。”
程新明一句話不說,看着他們演雙璜。
“四組的胡組長,你有什麼要求你提提,平時不是你的怨聲最大嗎?怎麼現在沒話說了。”
“我組離水庫最近,水堤兩邊都是我們的良田,這挖砂萬一把河道護堤挖了,萬一發大水把我們的田淹了,我們四組村民今後可就沒日子過了,所以我們四組村民堅決不允許在水庫裡挖砂。”
“胡力拓,河道出讓金程老闆都交了,他可是合法的開採者,國家都允許他挖,你怎麼能阻止他挖砂呢。”胡書記又接過話題,假裝幫程新明說話。
“挖砂好說,挖完了拍屁股走了,河堤要是垮了可是我們村受損失,四組的村民一致不同意挖砂,這也不是我一個人的意見。”
程新明一直在一旁冷笑,看着他們的表演,心想這下也該自己出場說說話了。
“胡組長,河道里有一條河堤不假,可是總共還沒有一公里長,河堤五十米以內,是禁止開採的。我們也不會開採,也就是說,我們的船採砂對你組的河堤是一點影響都沒有的。河道是國家的,國家統一規劃有償轉讓有序開採,任何集體和個人都不得無理阻止攪亂正常的生產和生活秩序。如果對各地有損失的話,國家也會有相應的補償。大家都要冷靜下來,好好談談,不要採取極端手段,動不動就組織羣衆進行非法鬧事,首先我希望大家早點讓鬧事的羣衆都撤下來,不要讓矛盾升級,讓影響擴大。然後我就你們提出的合理化的建議和要求,是正常的合理的陪償,我們坐下來好好協商,本着誠心誠意的原則,互惠互利,互相能夠接受的範圍內達成一致,你們看如何。”
胡書記接過話題,爲程新明打圓場。“程老闆這話說得非常在理,你們也不要胡攪蠻纏,你們應該坐下來心平氣和地談一談。河道開不開採也不是你胡力拓一個人說了算的。四組村民是個何意見,你還得去徵求一下他們的意見。”
胡難纏不愧是胡難纏,這話說得非常妙。聽起來象是幫程新明說話,實則是爲胡力拓指個路,爲他轉移話題,轉移責任。禁止開採不是你胡力拓一個人的主意,而是全組的意思,程新明把你*急了你沒招架不住了,就說是全組的意見,你組長一個當不住這個家。
胡難纏話裡的話程新明聽得一清二楚。心想看後面還要演什麼好戲,不妨先冷眼觀看。
經胡難纏綿一點拔,胡力拓明白過來了。“我們四組村民的一致意見,河道是我們的,將來如何有洪水受害也是我們的。我們的意見是,河道由我們自己開採,不讓外人來採。”
“簡直是癡人說夢,三四百萬的資金你一個小小的組長拿得出來?”胡書記有些生氣。
“錢你莫管,胡書記,四組村民全村集資入股,這點錢還是拿得出來的。匡故鎮各村的河道不都是各村自己挖,我們村的河道也應該由我們自己開採。”
倒是好
大的口氣,全組人集資集得出四百萬來,全村人一千把人恐怕就難集出三四百萬來。何況這河道已經買不來了,還想強買強買不成。扯起門檻兒有狠起來。話說到這份上來了,程新明心裡倒是明白了。定是有人背後唆使,出餿主義,前地裡出錢利用農民想把河道強買了去。
“賣得是可以,不過要我願賣,沒有個好價錢有是不會賣的。”程新明微笑着,輕聲細語地說。
“你賣多少錢?”胡力拓連聲問道。
“你的老闆沒出面,你恐怕當不住家,說出來出沒有益。”程新明故意引逗。
“你放心,這個家我完全當得住,當不住我可以向他彙報。”胡力拓話一出口,才發覺自己說錯了,上了程新明的當。忙又補充說:“那時全組的事,村民商量了,我一個組長還是有權拍板。”
“既然這樣,那我就出價了。八百萬,沒有八百萬我不賣。”
胡力拓從椅子上跳了起來。是塊生金是吧,坐地起價,平空無故你就賺上了對半。
“這談判是沒法談了。胡書記你也看到了,不賣給我們你程老闆也休想在我村挖砂。”胡力拓氣鼓鼓,從書記家裡衝了出去。
“新明,你這是怎樣個說的,不是誠心想賣不是。你看把胡組長給氣走了,這事現在叫我也難辦。”胡書記見組長走了,胡書記責怪起程新明來。
“胡書記,這事好說,沒什麼難辦的。你跟我說句實話,是他胡組長和四組的村民真的想買?如果是他們真的想買,我保本也好,虧本也罷,我就賣給他們。不過要不是他們想買,而是被別人利用幫別人買,那得賣高些。胡書記,如果買得高,多賣一萬,分你二千。”程新明故意做籠子,讓胡難纏鑽。
“這個嘛,我也不好說,不個從沒聽說四組村民想買河的,諒他們也拿不出那麼多錢來。”
“胡書記,有機會我與老闆當面談價,你就做箇中間人。咱倆說好二八分成。哪一天你讓胡組長把要買河的後臺老闆請來。我就先告辭了,改天再登門拜訪。你看今天這空手而來也不意思。”
胡書記說這是哪裡話,我倆是哥兒,還說這客套話。你程老闆大忙人,那我也不留你程老闆吃飯。
兩人假心假意假仁假義了一番,程新明這才告辭而去。
別看程新明到胡書記家,沒有起得任何效果,沒有達成任何協議。其實今天的收穫還是不小的。他鬧明白了兩件事。一是河道挖砂的兩大障礙。一是水庫的庫主,有人想利用他要錢達到阻止他挖砂的目的。二是四組組長有人想利用他,讓他鬧事,阻止挖砂,讓村了鬧事,致使船挖不下去,從而強行將河道買走。其二是這兩件事背後肯定是有人指使,而幕後的指揮是胡難纏,而真正的幕後老闆還沒有浮出水面。
要想河道里正常挖鐵砂,先得擺平兩個人,一個是水庫的庫主,一個是組長,再去擺平胡難纏,用他釣出幕後老闆。
三個人要用兩和截然不同的方法。程新明心裡已經有了主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