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八卦掌陳誦之

天色漸晚,一家路邊的小旅館中,一老一少正在房間內相對而立。老者負手站着,目光審視着年輕人繞着自己走動的步法,嘴裡唸唸有詞:“八卦掌以八大樁法爲轉掌功,又集八大圈手於一體,下配一至八步的擺、扣、順步法爲基礎,以繞圈走轉爲基本運動路線,以掌法爲核心,在走轉中全身一至,步似行雲流水。要做到走如游龍、翻轉似鷹!金童,你走的步法形似而神不似!你的定架子已經不錯,可是活架子還是不行!你不僅要牢牢記住總決,還要能夠融會貫通,而不是死記硬背!

八卦掌,走爲先,收即放,去即還,變轉虛實步中參。

走如風,站如釘,扣擺轉換步法清。腰爲纛,氣爲旗,眼觀六路手足先。

行如龍,坐如虎,動似江河靜如山。陰陽手,上下翻,沉肩墜肘氣歸丹。

抱**,勿散亂,氣遍身軀得自然。扣擺步,仔細盤,轉換進退在腰間。

腳打七,手打三,手腳齊進莫遲緩。胯打走,肩打撞,委身擠靠暗頂膝。

高不扼,低不攔,迎風接進最爲先。數語妙訣掌中要,不用純功亦枉然……”

“可是師傅,我還是無法體會那種意境!”年輕人苦着臉,停下腳步說道。

“不要停下來,繼續走!”老者一瞪眼睛,年輕人急忙再次開始繞圈,手裡做着各種動作。

“等你什麼時候能夠掌握活架子的要領,就可以更深一層,開始變架子了!學武最重要是的持之以恆的毅力,天資不好經過不懈努力也能有所成就!”

“是,師傅!”年輕人點點頭,邊走邊說道,“對了師傅,這次要挑戰的吳家武館館長吳有道聽說挺厲害的,您有信心獲勝嗎?”

“哼!當年我倆都是一屆的武術精英,我對他有幾斤幾兩清楚得很!那場比賽被我輕鬆打敗,他只得了第二名。這麼多年來我潛心修煉,鑽研八卦掌,而他卻迷失在名聲的虛榮之下,每年都參加比賽就爲蟬聯冠軍,實力哪會精進?要不是他放出大話,說我沉寂多年是因爲自知實力被他超越,並侮辱我們八卦掌的掌法不如他的譚腿,我才懶得來理他!”老者冷哼道,“無可否認譚腿也是我們中華武術中較強的一種,可是以吳有道的修爲,還差點遠了!”

“說的是!師傅這次一定要好好滅滅他的威風,讓他知道八卦掌的厲害!”年輕人眼中盡是崇拜的眼神。在他的眼裡,自己的師傅陳誦之就是將近無敵的存在。

“金童,你在房間繼續練習步法,師傅我出去買點吃的。”陳誦之微笑着點頭,這個徒弟雖然學武天資不足,可是勝在勤奮,而且對自己言聽計從,又懂得尊師重道。天資什麼的在陳誦之看來並不重要,他自己也不是什麼武學奇才,有今天的實力都是靠着朝夕苦練才達到的。

“是,師傅!”金童一絲不苟地執行師傅的命令,認認真真練習繞步。

陳誦之出了旅館,隨意地走在大街上。一個60多歲,頭髮花白的老頭子卻精神奕奕,走起路來虎步龍躍,尤其是身上穿的粗布大褂更是在這潮流時代的大街上,形成鮮明的對比。無數路人被吸引了視線,有些年輕情侶甚至拿出手機,好像發現電影明星一樣在遠處拍照。

陳誦之安然若泰,就彷彿周圍這些好奇地人都不存在一樣,漫步在喧鬧的街頭。…,

他在一個煎餅攤子前停下了腳步,看着小夥子熟練地翻轉那外表金燦燦的油餅。

“喲!大爺,來一個?”年輕攤主笑着招攬生意,“這可是老手藝,從我祖父那一代傳下來的!”

“小夥子不能騙人啊!”陳誦之笑了笑,“你祖父那一代的時候,煤氣還沒普及!用的那是炭火,做出的餅味道完全不一樣!”

“時代在進步,現在什麼都在追求效率!那時候做一個餅要生半天火,現在都能做很多個了!再說了,現在哪裡還能找到炭火做餅的?”攤主不以爲意。

“轉眼間就過了這麼多年,還真是懷念以前大餅的味道……”陳誦之抿抿嘴,“多少錢一個?”

“菜餅1塊5,雞蛋餅2塊,肉餅2塊5!”攤主立刻回答,“大爺您要哪種?”

“這麼貴……”陳誦之感慨道,“我們那裡肉餅才1塊錢,以前還賣5毛……”

“咱就這價!現在市內都是這樣,這個價也只能勉強餬口!您不知道現在物價飛漲,誰受得了啊?”攤主一臉的苦相,“肉貴、雞蛋貴、麪粉貴、煤氣也貴、就連青菜葉越來越貴了……”

“行吧行吧!那就來個菜餅……金童那小子再長身子,吃肉餅好了!一個菜餅倆肉餅!”陳誦之從口袋裡掏出零零碎碎的一些散錢,一個一個數出來,然後交給攤主。

陳誦之左手拿着兩袋餅,右手拿出口袋裡的錢看了眼,微微嘆氣:“看來要催吳有道早點比完,我好回去。盤纏快用盡了……”

突然間他感覺到了什麼,身體迅速移動,腳下加緊步伐,整個人移動速度快了很多。等到來到一處人跡罕至的死衚衕,他才停下腳步,慢慢轉過身來:“哪裡的朋友?從剛纔開始就一直跟着我,請問有什麼事嗎?”

“嗖!嗖!”眼前兩個人影一躍而下,落在陳誦之的面前。一高一矮,全都籠罩在黑色的緊身服下,只露出一對眼睛。

“忍者?”陳誦之眉頭一皺,“你們是什麼人!”

“暗刺殺手月影!”其中體型嬌小的那名女忍者淡淡問道,“你就是陳誦之?”

“老夫正是!”陳誦之皺着眉頭,“聽你的口氣並不像島國人,爲什麼一副島國忍者打扮?殺手?老夫向來沒有得罪他人,是誰想殺我?”

“首先,我這幅打扮純粹是因爲要掩飾身份……其次,我的任務只是讓你受傷……”

“是吳有道那個傢伙?”陳誦之不是笨蛋,立刻想到了原因,“卑鄙!竟然如此不擇手段!”

“這些都與我無關!”葵冷聲道,“你做好準備了麼?”

“你們兩個一起上吧!”陳誦之不以爲意地將兩袋餅放到一邊乾淨的石頭上,右手向前蹲步做出迎戰姿勢。

單飛看了一眼旁邊的葵,用眼神詢問該怎麼做。葵還不清楚目標的實力,於是示意單飛先上。

單飛猶豫了一下,甕聲甕氣地對着陳誦之道:“得罪了!”身體“嗖”地向前衝去。

好快!陳誦之嚇了一跳,不過馬上身形後退,身子劃了一個圓閃過攻擊,而後右掌向上快速擊出。

“砰!”單飛倒退了幾步,摸着剛纔被擊中的胸肌,隱隱有發麻的感覺,不由得大爲震驚。剛纔自己全速攻擊,而且使出了5成的力量。對方竟然在一愣神的情況下還能從容退開,並且還以如此有力的一擊,這讓單飛意識到對手的身手很強!…,

葵在後面看到剛纔陳誦之的掌法,頓時有種熟悉的感覺。她目不轉睛地看着陳誦之,企圖弄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

一擊失敗的單飛謹慎起來,雖然自己現在的身體很強悍,可是在面對一個實力不明的武術家時,他還是有些擔心。眼前的老頭陳誦之身上散發出一種特殊氣質,而且面對自己這樣的速度也只是略微驚訝,而後立刻恢復淡然。加上過招的時候,舉手投足間渾然天成,看不出任何破綻,更是讓單飛覺得無處下手。

單飛跳着小碎步,開始繞着陳誦之尋找破綻。面對像陳誦之這樣的武術家,再強悍的身體也是枉然,因爲他會利用技巧來破除你的優勢,讓你佔不到任何便宜!茫然下手,只會被他找到破綻加以反擊。要是有武器的話,讓他受傷不是難事。武功再高,也快不過子彈去!當然,身後那個新主人葵是例外……

只可惜在市裡開槍的話,很容易引起警方的關注。再說單飛的槍被葵拿到了暗刺交易平臺出售,暫時也沒有可用武器。

單飛的選擇沒錯,如果貿貿然攻擊,他渾身上下露出的破綻足夠陳誦之打倒他好幾次。只不過就算這樣,他還是處於下風,因爲八卦掌的步法本來就講究一個繞字,單飛的拳擊步法很快就被陳誦之繞得亂了。他根本跟不上陳誦之的速度。無可奈何之下,發現陳誦之突然發動了攻擊,急忙倉促防禦,當下一掌,而後迅速直拳揮出,攻擊他的面部。

“啪!”陳誦之左手一收一拉,單飛的全力攻擊就落了空,巨大的身軀因爲慣性倒向前方。他急忙想要站穩,卻不料陳誦之輕描淡寫地一鉤腳,整個人瞬間噗通倒地。等到他一臉狼狽地站起身來,陳誦之面不紅氣不喘,依然保持着淡然的態度。

“怎麼可能?”單飛起身後就退後幾步,緊張兮兮地看着陳誦之。他的速度已經突破了人類的極限,尋常人根本不可能在他的全速攻擊下反應過來。可是眼前的老頭竟然接二連三地看破了自己的攻擊,這讓他惱羞成怒。一拳擊碎了身邊的一塊青石板,舉起最大的一塊就準備向陳誦之砸去。

陳誦之不慌不忙向前一步,左腳直接踩住單飛的一隻腳,身子一弓,雙掌齊出。

“砰!”單飛頓時泄了氣,而陳誦之即可擡腿,又是一腳,將他踢得倒退出去。手裡的青石板下落,眼看着就要砸到陳誦之,老頭一個轉身,雙掌再度一推,在空中的青石板立刻變換軌跡,直挺挺的飛向單飛的腦袋。單飛此刻還一陣模糊,沒有反應過來。這青石板要是完全砸到,他的腦袋可沒強化到能夠抵擋這種強度的攻擊,必死無疑!

練武之人大都不是善茬,陳誦之也不例外。對於自稱是殺手,對自己想要不利的人,他根本不可能留手。而且對方還穿着讓他痛恨的島國忍者服飾。

眼看着單飛危在旦夕,葵知道不能再坐視不理!她迅速一個閃身攔到單飛前面,雙掌向前一推,使出八卦空掌。

“砰!!”青石板發出沉悶的爆炸聲,瞬間在空中化作碎石雨,散落開來。

“氣勁?怎麼可能!”陳誦之臉色一變,“而且用的還是我們一門的八卦掌法!不可能……老夫用了幾十年的時間,證實了武術中的氣勁是隻是杜撰出來的東西,你怎麼可能使得出來!!”

“八卦掌麼……”葵擺出了對戰姿勢,“看來日向家的八卦掌,根本就是從中華武術中借鑑來的……難怪我看着他的動作那麼眼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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