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小姐,請坐!”莫心柔禮貌地把宋念薇帶到會客廳。
“哦,謝謝!”宋念薇忙微笑着對莫心柔點頭,“那個……怎麼稱呼?”
“我是大小姐的貼身管家莫心柔。”
“哦,莫小姐!”宋念薇坐下來把手裡的紅色手提包放在一邊,把綠色長裙的裙襬拉正,而後端正地坐好。
“大小姐很快就到,您請稍等片刻!”莫心柔還有事做,自然不能一直呆在這裡,於是點點頭,推着餐車離開。
待到莫心柔離開,宋念薇稍微放鬆了一些,她好奇地看了眼富麗堂皇的大廳和周邊華麗的家居擺設,不由得吐了吐舌頭:“沒想到幾年不見,嵐嵐竟然成了這麼有錢的大小姐了!不知道她這幾年都發生了什麼事情。不過想來,也不會輕鬆吧......”
正思索間,樓上月影葵扶着樓梯慢慢走下,目光落到宋念薇臉上之時,稍稍有些不自然.
“嵐嵐!”宋念薇輕輕站起身來,目不轉睛地看着月影葵,“幾年不見,你的變化太大了!”
“找我什麼事?”葵漠然地看着她,隨意走到大廳坐下。
“你的身體......好點了嗎?”宋念薇雙手輕輕搓動,微微側頭問道。
月影葵擡頭看了眼她,雙手抱於胸前,面無表情:“謝謝!我的身體一直很好。”
“怎麼氣氛怪怪的......”宋念薇很不自然地笑了笑,而後向葵的方向走來,張開雙臂,“看來需要來一個久別擁抱才行……”
她保持張開雙臂的姿勢,微微笑着向葵走來。可是還未接近葵,卻被她伸手攔住。宋念薇有些愕然:“嵐嵐……”
“你只要明說有什麼事情就可以,至於什麼擁抱,都不必了!“葵冷冷地看着宋念薇。
“真的……變好多呢!”宋念薇略有些失落,而後又微微一笑,“我不知道這段時間,你到底經歷了什麼!這幾年的時間,你是怎麼度過的?你爲什麼會從一個身無分文的貧窮小女孩,變成如今家財萬貫的富家大小姐?我都不會多問!但是我希望,我們之間不要產生這種隔閡好嗎?你知道的,嵐嵐!你對我來說,很重要……”
“……”葵頭腦中一陣劇痛,伸手捂住臉,腦中那原本不屬於自己的記憶卻一次次地衝上來。
爲什麼……爲什麼……你明明已經消散了纔對!明明應該不存在這個世間纔對!爲什麼還會如此頑固……這個人,對你真的這麼重要嗎……?葵竭力壓抑住將要爆發的情緒,用查克拉灌注腦中,使得自己清醒一些,整個人也漸漸平靜下來。
“嵐嵐,你沒事吧?”宋念薇看到葵一瞬間痛苦的模樣,急忙擔心地問道。
“沒事!”葵忙伸手攔住企圖靠近自己的宋念薇,“不要過來!”
“好……好!我不過來!”宋念薇面露苦笑,退回去看着葵慢慢坐下,“幾年的陌生感,對你來說真的有這麼誇張嗎?還是說你在跟我鬧着玩?”
“說明來意,否則就請回吧!”葵平定呼吸,雙眼恢復了冷漠。
“看來你真的經歷太多了……”宋念薇嘆道,而後說道,“不過我知道,你還是很關心我的!不管你是爲了什麼才變成這樣,我也相信要不了多久,我們又會恢復從前親密無間的關係!因爲不論是從前,還是未來,我們都會擁有超乎尋常的聯繫呢!”
“超乎尋常?”葵皺眉思索,可是皺眉也想不出所謂的“超乎尋常”是什麼意思。…,
“好啦!其實我這次來,是投靠你的!”宋念薇嘆道,“我轉學了!”
“轉學?”葵漸漸感到不妙。
“是啊!”宋念薇擡起頭,目光直視着葵,“前些日子,我跟一個同學道這邊來玩。她告訴我有個很好玩的地方,想帶我一起去。當時我很信任她,於是跟她一起去了,沒想到她竟然騙了我,把我帶到一個毒販子的巢穴。而且我差點被強制注射毒品,淪爲她們中的一員。那時候我真的很害怕!可是後來突然出現了一個黑衣蒙面人,她一個人就把毒販子巢穴裡的人全都殺死,包括騙我的那個同學!我當時竟然沒有因爲她殺死我的同學而感到傷心,反而覺得她是罪有因得!不過我也很害怕,我害怕她把我也殺死……可是她竟然沒有殺我就走了,所以我才逃過一劫!”
“哦,是麼?”葵被看得有些不自然,微微轉過頭去避開宋念薇的眼神。
“是啊!當時我就在想,她一定認識我!”宋念薇很篤定地說道,“而且我也認識她!”
“……”葵開始後悔當時爲什麼沒有把她一起殺死了。
“那天警察來了以後,把我帶進警局問話。我把實際情況都告訴了他們,但是關於黑衣蒙面人的事,我說了謊!”宋念薇繼續說道,“我明明看出來她是個女人,但是卻騙他們說殺人的是個男人!因此他們再怎麼查,也不可能查到殺手的真正身份,畢竟那裡不會有監控。之後警察就要送我回家……”
宋念薇說着站起身來,背向葵輕輕說道:“當天我很害怕,所以只想早點回家!可是車到路上,我又很害怕……因爲一旦回家,我爸媽肯定會問我,而警察必定會將整件事情和盤說出。到時候我爸媽一定責怪我亂交朋友,並且對我生氣發火,我不想看到他們發火難過的樣子……於是我就以路遠的緣由,請警察送我去另外一個地方,也就是我好多年沒有見面,最最親密、最最要好的好朋友的老房子!奇怪的是,那天我的朋友雖然在家,門也沒關,可是卻遲遲不出來迎接。我按了好一會門鈴,實在擔心就自己進了房子,結果……”宋念薇說到這裡轉過身來,看向葵的眼睛。
“結果?”葵聽到這裡已經大致明白了,那天送自己去醫院的人恐怕就是她了!而那柄染血的長劍,也被她拿走!雖然說她是夏嵐關係有點奇怪的親密好朋友,但是如果那柄長劍落入有心人手裡,自己現在可沒有對抗警方槍林彈雨的實力!雖然能夠彼得遠遠地,現在到手的一切卻不得不再次丟開……不甘心啊!看來只能……
並沒有意識到葵的心理變化,宋念薇繼續背過身去,緩緩說道:“結果我看到了我最好的朋友,身穿着那套眼熟的黑色夜行服倒在那裡,旁邊還有一柄殺死了好多人的染血武器!當時我的腦中‘轟’的一聲爆炸了!可是等我清醒過來,馬上把一切有可能被人看到的證據都抹滅!而後叫了救護車,自己帶着兇器趁着夜色逃走!救我的人是她,我也明白了她爲什麼唯獨沒有殺我!一切的一切出現在我的腦海,我心理十分害怕,可是同時異常矛盾地興奮!當天晚上,我既沒有回家,也沒有留在她的家裡休息。雖然無比恐懼,但是我還是在漆黑的夜色中,把兇器帶到了很遠很遠的海邊,然後丟進冰冷的海水!那一刻,我的心才側地鬆懈下來。而後,我回去發現她已經被送到醫院,雖然還是很擔心,可是我當時衣衫襤褸,身上都是路上沾染的泥土,很容易讓人生疑。所以我打電話給另外的一個朋友,騙她自己摔了一跤,在哪裡借了一身衣服,把自己的衣服換洗掉。第二天回家後,騙我的女同學死訊傳到學校,我的事情也自然被爸媽知曉。我還是難以避免地被訓斥了一頓,在學校裡同學們的眼神也都變得不一樣了。我無法忍受他們那種怪異的眼神,就好像人是我殺的一樣!所以我無奈之下,只好申請轉學。雖然很不容易,但是最終還是成功了!如果沒有意外,很快我們又能夠在一起了!”…,
“果然是你!”葵站起身來,“呼”地擡起手來,準備一張將她擊斃。可是突然再度頭痛起來,一個強硬的聲音不斷地抵抗着自己的意志。該死的夏嵐!爲什麼!爲什麼你還存在……葵心中極度憤怒。看來真的要儘早重塑自己完美的身軀,離開這個麻煩的身體!
宋念薇轉過身來,卻沒有看到葵臉上不斷變換的臉色,她趁着葵擡手不斷掙扎之間,向前撲入了她的懷中,雙手緊緊摟住了葵輕軟的身體:“嵐嵐……你不要擔心!我不會讓任何人知道你的秘密的!我們是共犯,就算被人知道了,也有我陪着你!我不管你爲什麼會變成現在這樣,也不管以後你會變成什麼樣子,我都不在乎!幾年的分隔,我們之間的聯繫越來越少,你知不知道我心裡其實很難受?自從高考分數線相差十幾分,而無奈分開之後,我一直都很難過。我真的很想一直跟你讀一所學校,一直跟你坐在一起,一直一起跟你上學放學,一直跟你不分開。也許你覺得這很不可思議,但是我不得不說!以前在一起我沒有意識到,知道分開之後,我才明白。我離不開你!嵐嵐!因爲——我愛你!”
“噗——!”剛好走進來的莫心柔正好聽到了這些話,偏偏她嘴裡還含着剛剛喝進去的清茶,頓時沒忍住一口噴出,整個人傻在門口,呆呆地看着眼前這一幕。
月影葵眼皮跳動了一下,腦袋裡一片空白,手舉在那裡,也忘記放下了。而宋念薇卻緊緊抱住她,似乎不願再分開,擡起頭來眼中滿是讓人皮膚髮麻的亮光。
“大小姐……你們……”莫心柔張大了嘴巴,半天終於說出一句話來,“在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