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局，這次上面真的震怒了！”周瓊眉頭緊鎖，“前面的案子還沒結掉，一下子又冒出這樣一起惡性的連環殺人事件。在這樣下去，您和局長恐怕很麻煩！不如就按照局長的意思，先把前面的案子以黑幫火拼、交通事故結案，再全力追查接下來的兩起重案……”
“小周啊……你這是在教我弄虛作假嗎？”柳善龍沉聲道，“我是一名警察，光榮的人民警察！我必須把每一起案件，都如實地調查出結果，而不是草草結案。前面幾起案子雖然找不到任何線索，但是同樣存在很多疑點，我不能不明不白就隨便結案。這是不負責任！”
“是、是！那你就等着烏紗帽丟掉吧。”周瓊低着頭嘟噥一句。
“你說什麼？”柳善龍瞪了一眼周瓊，“丟就丟了，有什麼大不了？我做警察是爲了這破帽子嗎？只要能查清楚案子，就是當個基層警員我也樂意！”
“柳局都這麼說了，我還能說什麼？”周瓊嘆了口氣。
“小周，我知道你們是在爲我擔心。可是你們要記住——”
“警察是人民的公僕嘛！”周瓊撇撇嘴，“我早會背了！”
“唉！現在的警員……”柳善龍失望地搖搖頭，轉而問道，“那個倖存者情緒穩定點沒有？”
“還好，只不過她好像不大樂意配合我們。”周瓊皺眉道，“我們只是大略從談話瞭解到，她是本市一所大學的學生，名字叫做宋念薇，這次被平時玩的比較好的同學章舒晴騙了出來，差點被強行注射毒品。結果後來兇手突然抵達，使得她逃過一劫。”
“說起來，那個兇手反而救了她！他們……是不是認識？”柳善龍疑惑道，“你看！在場的人全都死了，包括倖存者的同學。可是爲什麼唯獨她沒有被殺？而且兇手進來的時機也正好，使她避免被注射毒品……”
“這的確很是湊巧！但是——”周瓊搖搖頭，“柳局您想一下，如果她和兇手認識，爲什麼兇手當時要留下她，甚至連繩子都不幫她解開？這說不過去！”
“說的也是……”柳善龍點點頭，而後皺眉思索，“說起來，這起案子跟之前的都有一個共通點。會不會有所聯繫？”
“什麼共通點？”周瓊滿眼疑惑。
“四起案子雖然沒有關聯，但是有一個相同點就是沒有留下任何罪犯的線索！要知道，再老練的罪犯，也有疏忽的時候，不可能事事做得如此完美，簡直天衣無縫！一起也就罷了，可是連續四起！這就不得不令我懷疑……會不會，是在逃的朱玲……”
“不可能！”周瓊忙反駁道，“根據情報，不日前在西邊某市曾有人目睹朱玲出現，只不過警方未能捕獲她，被她潛逃。她怎麼可能瞬間回到這裡作案？兩地起碼相差四五天的車程！”
“也是……那就更令我想不通了！”柳善龍有些頭痛，突然擡頭看着周瓊，“你說，難道作案的……是個鬼不成？”
“柳局——！”周瓊不滿地看着柳善龍。
“好、好！我不開玩笑了。”柳善龍微微一笑，站起身來，“管他牛鬼蛇神，我總會把他給揪出來！現在，我們還是先去看看倖存者吧！或許還能獲得一些有用的情報。”
來到審訊室，正好兩名警員在一句句提問，而有幸躲過一劫的宋念薇，也就是被騙的女孩子此刻低着頭，面對警員的提問她只是不停地說想回家。…,
柳善龍過去拍了一下兩名警員的肩膀，示意他們出去，而後坐下來取代他們，露出和藹的笑容：“宋小姐是吧？我是這裡的副局長柳善龍！你不用擔心，現在已經沒有事了！你馬上就能夠回家，不過在此之前請稍稍配合一下，我們只瞭解一些簡單的情況，就能結束。”
聽到柳善龍這麼說，宋念薇稍稍平靜了一些，擡起頭來看了一眼他後又低下頭去。
“不要怕！事情都過去了……”周瓊反手關門，來到宋念薇身後，輕輕將手按在她的肩膀。宋念薇身子一抖，而後並沒有多大反應。
“宋小姐，能不能詳細說一下，你是怎麼到的現場以及之後發生的事情？”柳善龍拿起一支筆，看着宋念薇道。
宋念薇擡頭看了眼身後的周瓊，而後又轉向柳善龍，慢慢將自己在學校宿舍閒着無事，然後章舒晴說要帶自己到一個好玩的地方，以及之後發生的事情都說了一遍。只不過說到殺手的時候，她只是寥寥幾句帶過。
“宋小姐你認不認識兇手？”柳善龍在她說完的瞬間突然發問。
“不認識！”宋念薇擡頭目光直視柳善龍。
“也就是說，當時死者之一，也就是名叫張莉的女人親口承認兇手是她所僱傭的殺手？”柳善龍繼續問道。
“是的！”宋念薇點頭肯定得回答。
“那爲什麼她僱傭的殺手，卻反過來把她自己殺死了？”柳善龍疑惑道。
“我不知道……”宋念薇急忙搖頭。
“爲什麼現場人都死光了，唯有你倖存下來？”
“你懷疑我？”宋念薇突然情緒激動起來，“我根本不認識殺手！不認識！真的不認識！你們到底要問我幾遍？我是受害者！你們爲什麼像盤問犯人一樣！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冷靜點！馬上送你回家！”周瓊急忙按住宋念薇，而後柔聲說道，“別怕，只是例行詢問，並不是懷疑你。這次死的人很多，裡面還有你的同學……”
“他們都該死！”宋念薇咬牙切齒道。
周瓊與柳善龍對視一眼，而後柳善龍點點頭，然後說道：“他們的確該死！根據我們警員的調查，這是一個惡性的藏毒販毒、誘拐少女吸毒，逼迫她們代爲販賣，甚至強迫**來募集毒資的黑社會性質地下團伙！他們中每一個人都壞事做絕。那些被逼迫的女孩，雖然最初都是被迫，但是沉迷毒癮手裡也不乾淨，像你這樣被騙的女孩，很多都是出自她們之手。從另一面來講，她們也算是罪有應得。因爲沒有一個人向我們舉報，反而助紂爲虐，甚至以此爲手段集資僱傭殺手，她們死得並不冤……”
聽到柳善龍的話，宋念薇有些驚愕。她想不到身爲一名警察會講出這樣的話來。
柳善龍看到宋念薇的反應，繼續說道：“但是——就算他們都罪有應得，也應該由國家司法機關來懲處！那名殺手從某些程度來說，也算是爲民除害，只不過手法太過極端！這是嚴重的謀殺案件，如果不能將殺手繩之於法，只會給民間帶來不利的影響！所以宋小姐，還希望你可以配合我們調查！”
“我們只是瞭解一些基本情況，不用擔心！等詢問完畢，我親自開車送你回家。”周瓊在邊上輕柔地開導。
“嗯！”宋念薇點點頭，深吸了口氣。…,
柳善龍見宋念薇同意，心裡也鬆了口氣，而後一邊用筆記錄，一邊問道：“宋小姐，請問當時殺手的樣貌你還記得嗎？”
宋念薇搖了搖頭：“殺手黑衣蒙面，看不到樣貌。不過一對眼睛充滿殺氣，很是可怕！”
“那殺手是男是女？”柳善龍繼續問道，“是胖是瘦，是高是矮？”
宋念薇腦海中浮現出殺手的體貌特徵，她的身形很是明顯，絕對是個女人，而且看樣子跟自己差不多高。不過她目光卻閃動了一下，開口說道：“殺手是個子很高的男人，大概……大概是個1米8左右，略胖……”
柳善龍點頭記錄起來，而後又問道：“那他有什麼特徵，有沒有聽到他說話的聲音？”
“特徵……特徵就是……聲音聽起來很粗，說話語調有些奇怪！”宋念薇說話間低下頭，害怕被柳善龍看出自己胡言亂語。不過此刻的柳善龍卻沉浸在思索中，沒有注意到。
“語調奇怪……小周！”柳善龍突然擡頭看向周瓊。
“是！”周瓊忙站直身子。
“技術科呈交上來的報告，是不是有提到其中幾名死者傷口很像是暗器之類……跟前一次案件車子上留下的很像？”柳善龍嚴肅道。
“沒錯！”周瓊很肯定地點頭，“絕對島國忍者慣用的暗棋——手裡劍留下的痕跡！”
“忍者……”柳善龍憤怒地拍案而起，“果然，這幾起案子都有聯繫！而且，全都是出自一個人之手！該死的小鬼子……立刻給我傳令，加大力度搜查市內所有島國商人和遊客！一定要在這名神出鬼沒的忍者再犯案之前，給我捉拿歸案！吩咐下去，如果有1米8左右，體型略胖的小鬼子，全都給我帶進局裡！”
“明白！”周瓊立刻領命出去。
“宋小姐，”柳善龍又坐了下來，盡力平息自己的怒火，“接下來我再問你幾個問題，然後讓小周警官送你回家！”
“嗯！”宋念薇點點頭，看着周瓊離開的背影。她纔不在乎警方是不是真的能夠因爲自己胡編亂造抓捕島國人，反正他們也沒幾個好東西。腦海中再度浮現出那一幕，黑衣蒙面人看到自己的時候，眼神顯然有些吃驚。
——她認識我！宋念薇從心底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