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毛見再無其他事情便離開了,可他回想整個過程,似乎明白鮑海龍敬佩猛哥的原因。
一眼便確定了下馬威最佳人選,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而且,人家這手段也是了得,強悍武力墊底,誰敢反抗?除非腦袋瓜子生鏽、生苔,回頭再以平和方式處之,這可真是扇個耳光給甜棗啊!還把人弄的亂感動。
論鮑海龍手下幾位挑頭大哥,還真是無人能及!搞不好這猛哥,接下來還要接替順哥主事的位置。
……
回到‘民工宿舍’,安振嶼學着其他人的樣子,當起了見到貓的‘老鼠’,尋個邊邊角角不敢吭聲。
‘巡視’結束,猛哥掃視幾人,眼神中卻是沒了初時的兇狠霸道。
“林城訂下來的規矩不變,你們也用不着改變什麼。我這人沒什麼特別,唯獨是不喜歡那些不聽話,喜歡犯虎!缺心眼兒和喜歡耍小聰明的。”
爆你菊花哦!這話不是兩頭堵嗎?有的、沒的全讓他說了。
“今天任何人都不許出去,乖乖睡覺,晚上有活。恩……你叫小嶼是吧?”
見猛哥指着自己,安振嶼急忙點頭應聲。
“跟我出去一趟。”
猛哥說完抓起手機和車鑰匙朝門外走去。
“出去?我好像沒惹他啊!我也沒像小山那樣裝B,叫我出去幹啥?不會是也要揍我一頓吧?”
安振嶼可不想漂着做仰臥起坐。
“發什麼呆?走啊!”
那眼神!那氣勢!對於安振嶼來說,這就是小說中所描述的殺氣。害怕也沒膽量反抗,只能是乖乖起身,可這兩條腿也是真不爭氣,還沒怎麼着就開始亂哆嗦。
沒有去天台而是直接下樓,這讓安振嶼暗暗舒了口氣,可這也不是停止胡思亂想的理由。
直到兩人駕車到達菜市,安振嶼這才明白,也不由暗笑,罵自己慫。
靜靜跟隨做一個無聲隨從,看着猛哥和攤販討價還價,安振嶼可是吃驚不小。
這完全跟天台是判若兩人啊!那樣老道的挑選、砍價,自己那斤斤計較的老孃也不過如此。不免對猛哥有了好奇,搞不懂他到底是個怎樣的人。
油鹽醬醋、大米、蔬菜、肉,買了一大堆!這又是弄啥?不愛吃泡麪,樓下有飯館啊!買菜誰來做?難不成是這位大哥?
還真讓安振嶼猜着了。
返回‘民工宿舍’,猛哥令大家打掃廚房,並將方便麪等速食食品‘請’出去。經他仔細‘驗收’後,便套上圍裙忙活起來。
別說安振嶼,其他人也都是暴汗淋漓,直翻白眼。
太妙了吧?一個堂堂的大哥下廚!?若不是親眼所見,敲爛腦殼也是不信啊!
鐺鐺鐺……
嗞……
五個狗鼻子,不由猛擴鼻翼,還別說這飄出來的味兒就夠贊。
這樣熟悉又陌生的味道可是令所有人猛吞口水,若不是畏懼猛哥,估計無人早就控制不住的衝進廚房,來個風捲殘雲。
不到一個鐘頭,紅燒肉、空心菜、韭黃炒肉絲、拌涼菜、銀耳雞蛋湯,便擺上板鋪!
圍着此等色味俱佳,五個人可是嗞溜嗞溜狂吸口水,那架勢要是不吸,搞不好會弄出唾液洪水來。
猛哥看了看五個蓄勢待發的‘餓死鬼’,冷笑了一聲:“哼哼。”抄起冰鎮啤酒猛灌了一大口,而後才說道:“你們是鬼啊?聞味兒的?動筷子啊!”
哎哎哎……
等這命令絕對是種煎熬,可命令已發,那還等鳥?
五雙旋風筷子,嗖嗖嗖,朝着早已瞄準的目標彈射而出。什麼‘迅雷不及掩耳’、火箭發射……那都是有過之而不及。
顫顫嗦嗦的大塊紅燒肉……喳喳……
這時不使勁兒吧唧嘴,都對不起自己的良心,似乎也只有這樣才能使得那美味更加飽滿。
看着五人滿嘴流油、吃相狼狽,猛哥表情依舊嚴肅,可眼中卻是隱約閃動。
“吃飽喝足……幹活的時候就給我好好表現表現,也讓我看看你們都有多大能水。”
ωωω ¤ттκan ¤C ○
猛哥夾了條空心菜,放入口中細細咀嚼。
“這裡除了小嶼是菜鳥,我們都是老人,您就瞧好吧。”
安振嶼偷偷瞪了小列一眼,心中暗罵他是花腚 眼,也詛咒他家女性小心些,若是讓他安振嶼逮到,一定軋個天昏地暗。沒招你、沒惹你,幹嘛要把自己帶上?就算是踩着菜鳥,又能撈到什麼好來?不軋他家人都對不起自己長的零部件兒。
“能JB進這屋的就沒白貨,沒準比你還猛呢!裝什麼頭套三角褲衩的綠殼超人?”
趕緊、趕緊把國遠頭上的討厭二字扔出九霄雲外,這樣的人怎麼會討厭呢?人家這話說的多好啊!堪比吃了化肥般茁悍。
偷笑的安振嶼也是真佩服國遠的語言組織能力,這一句話可是含義萬千,令人啞口無言。把個擅長應變的小列,也是弄的臉綠如龜。
“國遠的話……說對也不對。”猛哥點了支香菸,臉上依舊是注射玻尿酸之後的效果,接着說道:“我不管你們私下裡怎樣,幹活的時候都得給我綁一塊兒,誰敢把私下裡的東西帶出去……我可不饒他。不猛那肯定不行,也不能給我掛彩,這就需要團結,可不是某個人自己就行的。”
“明白了嗎?”
猛哥忽然瞪圓了眼睛,頓時殺氣迸射。
“明白了。”五個人幾乎是異口同聲。
那意思你不扯着嗓門吼一聲,等於是要面臨死亡!誰敢不吼啊!還都是由心的,毫無做作之感。
回過頭來是冷汗連連,脊背颼颼涼風。並沒做錯什麼,就是莫名的恐懼,有點小學生見到老師的意思。看來這玻尿酸不僅有美容的作用,扮狠、射出殺氣,也是首選啊!
……
酒足飯飽,老老實實的躺着睡覺,人家豬一樣的倒頭便昏,安振嶼哪能睡得着啊?如同是火線臨行,不止亂激動,還有許許多多幻想。
不就是拎着棒子敲腦殼嗎?有什麼大不了的?同樣是人,他們敢,我爲什麼不敢?不蒸饅頭咱要爭口氣,就讓他們看看,老子不是菜鳥,老子也是個狠角色。也趁猛哥剛來好好表現一下,弄個好印象。對!娘了個圈圈的,閉眼睛幹!還有那計件的五百塊,老子一定要拿到手……。
您看人家安振嶼這打氣內容,好像不這樣都不成了,可實際又是如何呢?
實際啊!唉!額頭冒出無數黑線,八斤半的汗珠懸於額側……。
晚上十點多得到出發命令時,安振嶼就開始打擺子!就是套了件夾克衫還是覺得冷,身體更是無法控制的哆嗦,誇張到牙齒都無法咬合。什麼打氣!豪言壯語都成了白搭。
其他人就跟什麼事兒也沒有一樣,溜鬚拍馬、打瞌睡全都不耽誤。安振嶼真是羨慕的不得了,也覺得慫、窩囊,可就是沒辦法控制發冷、哆嗦。好在他坐在最後一排,要不然定會讓其他人笑飛了門牙。
猛哥駕車駛出市區,在城北門外停了下來,此時,已有兩輛同款白色金盃麪包車停在那裡。趁其他人打招呼、寒暄,安振嶼忙找了個旮旯放水。
心裡那叫一個鬱悶!哆嗦也就夠嗆了,竟然嚇出尿來?真是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偷偷鑽進麪包車,貓在後排坐上安振嶼玩命的掐着大腿暗罵自己。
“你TM也太窩囊了吧?這還沒怎麼着呢就嚇這個熊樣!你趕緊找塊豆腐撞死得了。你說……要是真開打了,害怕也行!這TM還沒到地方你哆嗦個毛啊?狗 屁不是的玩意兒,你TM慫死得了。”
嘎吱……
慌忙擡頭,見猛哥上了車正看着自己,頓覺自己是個大大的囧字。
“緊張了?”
“沒……有啥緊張的,呵呵。”
這不是騙鬼嗎?你不緊張帶什麼顫音啊?雙頰頓時羞熱無比。
“第一次緊張很正常,深呼吸。”
猛哥回身打開收音機,嗞喇嗞喇的找波段。
心中暗自慶幸猛哥沒多說什麼,便按照他的說法做起了深呼吸。
當六輛白色金盃麪包車集齊後,所有人上車,一輛跟着一輛,朝城北黑茫茫的天際駛去。
還別說,這深呼吸果真有些效果,還是發冷,可不會哆嗦的那麼明顯了,安振嶼也就有了閒心去聽其他人交談的內容。
安振嶼本以爲,出去幹活是小毛帶頭,可實際上是一個叫順哥的人全權指揮。這順哥又是何方鳥聖?可惜安振嶼光顧着哆嗦、甩尿,錯過了一睹鳥容的機會。
四個多小時,麪包車停了。安振嶼也不知道到了什麼地方,車燈一關,車外是黑漆漆一片,貌似有山、有樹,可也看不清楚。
“喏!把這個傳過去,眯瞪一會兒,天亮上山。”
藉着手機微光,猛哥回身將一沓白色遞給小山。
傳到安振嶼手裡,這纔看清是一副白色勞動手套,和一副白色薄薄的口罩。安振嶼腦袋上冒出問號——幹嘛的?
倒是想問,可轉而似乎明白了。
“哦!白色手套應該是方便確認自己人,口罩也有這意思,但也是不讓人認出來,免得後面麻煩。別說,弄的還真是有模有樣,可比電視上**黑幫只綁布條強多了。”
不由咂嘴,全部戴上。
幾個小時的深呼吸,現在已經不冷,也不哆嗦了,可是真的拎着鎬把兒打人……敢不敢啊?安振嶼有些不確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