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經歷了一次痛不欲生的折磨之後,我已經全身無力,任由哭泣的風寒煙抱在懷中。
我全身依舊滾燙如火,抱着我的風寒煙就好象身置熔爐旁邊,熱得直冒汗,不得不脫除裘皮大衣,只穿着薄薄的單衣。
憶兒在一旁垂淚,一副惶恐不安的悲傷神情,身上帶傷的伊兒面色越發蒼白無血,顯得氣色極差,在我的逼迫下,她纔在一旁坐下行功療傷。
外邊突然傳來一陣歡呼聲,顯然是魔姬等女回來了。
看到站立身前的花碧柔、冥後、麗姬、魔姬,面上都是焦急、傷心、擔憂的表情,我努力擠出一絲比哭還要難看的笑容,隨後又劇烈的咳嗽起來,直到咳出一口血水,才稍爲感覺舒服了點。
見我吐血,衆女全慌了手腳,又是錘背,又是端茶,又是輸送真元的,令我心中大受感動。
花碧柔伸出手,兩根白晰的纖指顫抖着搭在我的脈門,才一接觸,立刻“啊”的驚呼一聲,手指彈開。
“碧柔妹子,怎麼啦?”
“怎麼啦?”
衆人不安的看着她,面上神情非常緊張。
花碧柔輕輕搖頭,再度把手指搭在我的脈門上,我知道她驚呼的原因,我全身熱得就象一個火爐,以風寒煙的功力,抱着我仍要運功抵禦灼人的炎浪,花碧柔似乎沒有半點功力,她的手指剛一接觸我的皮膚,就感覺好象被蠍子蜇了一般,難免要驚呼出聲。
看着她霧一般慧潔的明眸充滿擔憂、不安的神情,我能感覺到她在用精靈族人特有的精神力量在探索我的身體內部,也在詢問我是不是很痛若。
感覺到她的縷縷柔情,我激動得真想把她擁入懷中,可惜心中才一興奮,丹田內的那股灼人炎流又暴涌起來,如洶涌的波濤在我體內瘋狂衝擊,令我痛苦得呻吟出聲,五官扭曲,額頭上滿是冷汗珠子。
幾隻纖手似乎同時按在我的背上,幾股柔和的真元緩緩輸入我體內,或壓制或吸收那股灼人炎流。
花碧柔哎喲一聲,驚道:“快撤回你們的真元……”
衆女一驚,慌不迭的收回各自的真元,全都不安的看着她。
花碧柔的雙指仍是搭在我的脈門上,雙目緊閉,顯然在全神貫注的以她的精神力量探查我體內那股灼人炎流。
衆女看到她柳眉緊皺,面上的神情越來越凝重,芳心全都揪緊起來,精靈族的醫術是異界公認最高明的,如果連花碧柔都束手無策,那可怎麼麼辦?
我自已也不知道爲什麼會變成這樣,被那傢伙自爆的衝擊力一衝,我當時只是感覺身體劇震,便暈迷過去,誰想丹田內的真元竟然消失得無影無蹤,反倒多了這麼一股折磨得我死去活來的灼人炎流,害得我無法運轉真氣,更無法抵禦或驅除它。
花碧柔收回搭在我脈門的手指,衆人連聲催問,有沒有什麼好辦法可以治好我。
良久,面色蒼白的花碧柔才低聲道:“我也查不出是什麼原因……”
這話一出,猶如晴天霹靂,把衆女震得面色無血,全是悲傷絕望的痛苦表情。我亦是心中一震,難道就這樣玩完了?面色不由得一黯。
“或許……”
花碧柔不安的看着我,低聲道:“或許……可以賭一把……”
反正我是將死之人,賭一把總好過沒有機會。
迎着所有人焦急不安的目光,花碧柔低聲道:“找一個純陰處子……*……”
她蒼白的玉頰現出一絲紅暈,忸怩不安道:“……葉大哥*之際……你們在一旁行功……助他驅除體內炎流……”
看到我疑惑不解的神情,花碧柔輕聲解釋,純陰之女是指陰年陰月陰日出生的女人,體質奇陰,接近時令人感覺有一股陰寒氣息,天生的五陰絕脈,一般只能存活二十多歲。
這種女人本來就不好找,還必須是處子之身,這更難找了,衆女全都皺起柳眉。
麗姬突道:“我認識一個!”
所有人的目光全投注到她面上,焦急的看着她。
麗姬輕咳一聲,道:“她在人界,只是離開這麼久,不知道她是否還是處子之身……”
“她是誰?叫什麼名字?”我喘息問道。
在她說出那女人在人界的時候,我心中一動,想到了林幽涵,靠近她時,我就感覺到了奇陰的寒氣,也許,她就是一個陰女。
麗姬說道:“她叫林幽涵,住在天朝路桃園居A幢……”
看到我面上古怪的表情,她怔道:“主人也認識她……”
衆女的目光全投注到我身上,面上全是一副疑問的表情,那個林幽涵八成已經給我吃過,早已經不是處女了。
裝着沒看到衆女滿是醋意的目光,我咳嗽一聲,喘息道:“嗯,那就去找她吧……”
衆人全鬆了一口氣,從她們面上的表情,似乎在奇怪我爲什麼不吃掉那個林幽涵?難道她是恐龍?
衆女一陣緊急商議,此去人界,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加上御氣飛行,施功者損耗的真元極大,不能載負太多的人,所以此次去的,只能是高手。
憶兒是個累贅,不可能去了,伊兒內傷未愈,又要坐鎮指揮,穩定軍心,更不可能去。爲防止再有敵人的高手潛入行刺,她身邊也必須留有高手,全氏兄弟也要留下來,但他們是男的,在伊兒身邊有諸多不方便,所以,風寒煙也得留下來。
陪同我去的有麗姬、魔姬、冥後、花碧柔,花碧柔修爲雖低,但必須依靠她的醫術,少不得她。
冥後在來之前,在那邊已經交待好所有的事情,所有軍政大小事務,皆由狐族的蒂蕾娜族長主管,精靈族的花碧蓮族爲副,協助處理。
大家都擔心神族的高手再來行刺,只是爲了我,已經顧不了那麼多,還有神族的百萬大軍一直在邊境蠢蠢欲動,令在令人擔心。
另一個令人不安的是,鐵龍率着獸族的百萬大軍勢如破竹,橫掃魔族南疆一帶,已經攻佔許多城池重鎮,聲勢日趨浩大,魔帥的那些殘兵敗將,能否壓制得了他?
御氣飛行,是修行者騎乘以自已本身真元煉製而成的心愛兵器,如飛鳥一般在天空盡情翱遊,日行千里,從海角到涯,似乎眨眼的功夫但能夠辦到。
不過施功者損耗的真元極大,損耗過度時,沒一年半載的時間難以恢復,加上還有意想不到的自然災害,如雷電、颶風等,一般不是非常重要的緊急事情,誰也不願意施展御氣飛行之術。
離別之際,風寒煙、憶兒、伊兒俱都痛哭出聲,那種生離死別的滋味令人心痛,弄得冥後、麗姬、魔姬、花碧柔四女的眼圈都紅潤起來。
我們騎乘冥後的十丈紅綾升空,瞬間已經遠離鳳棲城。
天空是紛紛揚揚的鵝毛大雪,將整個大地裝裹成白色世界,一幢幢排列整齊的建築物、成片成片的白色樹林、連綿起伏的銀山風馳電掣般在眼前飛掠而過,耳旁盡是呼呼的風聲,雲朵觸角可及,令人幾疑身置夢境內外之中。
可惜我們全是心憂忡忡,全無心情觀賞這一路上的湖光山色的美景,只巴望着能夠儘快趕到人界。
麗姬在後邊抱着我,流轉在我體內的灼人炎流連她這種修爲超強的高手亦是熱得脫除身上的裘皮大衣,還不時的得運功驅除炎浪。
她不敢再爲我輸送真元,因爲按花碧柔所說,她們每輸入一股真元,在我體內都會自行轉化成炎流,發作得就越頻繁越厲害,更增加化解的難度,而我,隨時都有全身血管膨脹爆裂的危險。
花碧柔坐在麗姬身後,雙手緊緊的抱着她的纖腰,雖然後面還有魔姬抱着她,她仍是緊張得不敢睜開眼睛。
騎坐紅綾前端的冥後行功施法,從她溼透的裘皮大衣可知,她的真元正急劇的損耗中,只是爲了我,她已經顧不了那麼多,哪怕是付出自已的生命也在所不惜。
在飛躍浩瀚無邊的大沙漠時,我體內的炎流再度發作,令我痛苦難當,麗姬不忍看我痛苦,只好爲我輸送真元驅除炎流。
在啓動陣法穿越異界與人界的時空之際,陣內產生的熱浪再次誘發我體內的炎流,如缺堤的滾滾洪流狂衝肆虐,這一次發作得更加兇猛,加上沒有冰塊輔助驅除炎浪,我再也無法抵禦無邊的痛浪,噴出一口血後,不醒人事的倒在麗姬懷中。
聞聽身後的我痛得暈死過去,冥後嚇得渾身一顫,真氣一滯,十丈紅綾立刻往下飛墜,把衆女嚇了一大跳,花碧柔更是緊張得尖叫出聲。
冥後連忙運轉真氣,重新掌控紅綾,這一次,她是拼命的催發體內真元直至極限,拼着自身的真元損耗殆盡,也要把我儘快送到林幽涵身邊。
進入人界後,冥後不顧驚世駭俗,仍是馭駕紅綾飛行,所幸天還有點灰濛濛的,路上行人極少,且都是行色匆匆,忙着生計的人,誰也沒有注意到在他們上空飛掠而過的諸女。
桃園居A幢,陽臺,林幽涵抱着夢夢,依在圍欄上,呆呆的望着遠處。
自從那個男孩近乎霸道的強吻,已經奪走了她的芳心,令她魂牽夢縈,相思斷腸,可是他卻象從人間蒸發了一般,連個電話都不打。
是他變心了?還是他把自已遺忘了?或是他已經遭遇不幸?
可是他看着自已的眼神,是那麼的狂熱、癡情,粗暴中卻又令人感受到他的柔情。
他轉身離去的那一刻,眼神中充滿了傲氣與堅毅,更讓她堅信,他是一個說得出,必定做得到的男子!
也正是這種信念,令她在無數白天黑夜中苦苦的等待、思念,無數次的失望又轉化爲殷切的期待,這種等待與思念,對她來說,是種痛苦的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