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劍得手,阿龍瞟了虎子一眼,卻是猛地一咬牙,怒喝了一聲:“去死吧!”
他強忍着心中的悲痛,沒有去看虎子的傷勢,因爲他非常的清楚,這是他與唯一的生機。
如果一旦是他錯過了這個機會,便再也沒有翻盤的可能,所以他必須要忍住,先去看虎子的衝動。
其實他的心裡,何況不是在流血。
他與虎子,雖然性格極其不同,可是二人卻是自幼到大的朋友,更還是同門師兄弟,情同手足,可是眼前,他卻只能是對虎子不管不顧,任他不知生死的躺在那兒。
劍,已經失了中庸之道,而是帶出了悲憤的殺氣,濃濃烈烈,直如一把刀,一把重重的開山刀,直取虛度的要害。
軟劍,應走輕靈詭異,可是這般凝重的氣勢,卻是讓人並不感覺怪異,反而與阿龍身上那悲愴欲絕的表情結合之下,讓人直覺,就應該如此。
虛度眼中,突然現出了一抹特別,卻是輕輕的咦了一聲:“這纔是你真正的實力嗎?如果你一直是這種狀態,恐怕是早就突破了,只是很可惜,你走了太多的彎路!”
說話間,他腳下一盤,竟是直接旋了起來,手中的劍盾,也並沒有任何的花巧,徑直的就迎着阿龍劈砍下來的劍頂了過去。
“你是一個值得我尊重的對手,所以我會給你一個屬於武者的死法!”
這般說着,他劍盾已經將阿龍的軟劍磕開,接着卻是手掌翻處,已經將兩面劍盾收起,反手自戒指中拿出了兩根精鋼短棒。
只所以說是短棒,卻是長短與阿龍的軟劍長短差不了多少。
“你用軟劍一定很不襯手吧?這一柄精鋼短棒你試試,看合手不?”
說話間,虛度已經將其中一根短棒拋給了阿龍,阿龍一愕,卻是下意識的接了過去,目光在虛度的臉上盯了片刻,卻是躬身一禮:“謝謝!”
他將手中的精鋼短棒掂量了一下,眼中閃過了一抹耀眼的精芒,接着卻是擺出了一個同道交流的起手式,朝着虛度看了一眼:“請。”
“那你小心了!”虛度輕輕的應了一聲,短棒輕揮,卻是劃出了一道亮芒,竟是輕若無物一般,直點向了阿龍的氣海穴。
其實他之所以將一根精鋼短棒交給阿龍,是看出阿龍真正擅長的兵器卻是重刀,軟劍與他真的非常不適合。
而虛度並沒有重刀,但是他有精鋼短棒,無論尺寸還是重量,都與重刀相近,所以虛度纔會如此做。
他尊重阿龍是一位強者,也想給阿龍一次公平較量的機會,雖然說,即便是這樣,阿龍想要戰勝他,也幾無可能,但這是屬於強者的榮耀。
阿龍一棒在手,卻走出了與軟劍完全不同的招式,這纔是他的最強狀態。
以前爲了迎合虎子,爲了將兩儀劍法配合的近乎完美,他劍走詭異飄突,其實他真正的風格,卻是厚重凝實。
但與虎子的狂暴不同,他的厚重,更帶着一種中庸之道,一道武者之風,更在隱隱間,已經觸到了道的含義。
這也是他讓虛度尊重他的原因,一個真正的武者,必須要懂得武者之道。
武者之道,並非是好殺噬血,而是一種包容,一種與天地抗爭的不屈精神,一種與大自然既是對手,卻又是朋友的玄妙之道。
一味的逞強鬥狠,那只是莽夫,而不是武者。
而阿龍,卻是一位武者,他有着自己的原則,雖然並不是太清楚,也曾經助紂爲虐,可是在生死之際,他卻是迸發出了武者之心。
此刻,他的心裡,再也沒有一絲雜念,甚至是生死,也都不在他的考慮之內,他眼中,只是一種道,一種剛剛領悟到的道。
虛度那看似極緩,卻是極快的精鋼短棒,在他的眼中,被無限的放大,他猛然一聲大喝:“來得好!”
說話間,他卻是想也不想,徑直就掄棒硬砸了下去。
這樣的招式,可以說已經不是招式,而是一種意。
虛度看着他硬砸向自己的精鋼短棒,眼中閃過了一抹笑意:“一朝得悟,竟是精進如斯,真是可惜了啊!”
嘆息聲中,他的眼神卻是漸漸明亮如芒,身上氣勢更在瞬間爆漲,節節上升,到了最後,竟是戰意熊熊燃起,衣服無風自蕩,鼓脹了起來。
戰意濃處,虛度卻是哈哈一聲大笑:“切看是你的力氣猛,還是我的力量強!”
鋼棒上撩,卻是與阿龍砸下來的鋼棒碰到了一起。
“鐺!”
一聲餘音陣陣的巨響之下,虛度與阿龍二人卻是均感覺虎口發麻,手臂劇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