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是同時,三雙眼睛便一起看向了虛度,目光灼灼,極是複雜,直讓虛度這般人物,都感覺有些不好意思了。
他迅速的打量了一眼柳元宗和金鑲玉,臉上瞬間便掛了一抹淡然的微笑:“這位便是大哥大嫂吧?”
其實在他打量柳元宗與金鑲玉的時候,這兩人何況不是也在打量着他。
金鑲玉以女人挑剔的目光仔細的審視着虛度,自上而下,一絲細節也沒有放過,慢慢的,她的眼眸中,卻是流露出了濃濃的鄙夷不屑之意。
這原因並非是因爲虛度長的醜,相反,虛度長的很帥氣,當然也不可能是因爲他的光頭,而是因爲他身上那一套西服。
雖然說一萬塊的西服對於虛度來說,已經是天價,可是看到金鑲玉的眼裡,卻不過是很勉強。
本來正式的西服,此刻卻是佈滿了褶皺,這感覺怎麼看怎麼都感覺這衣服就像是租來的,那麼的不合時宜。
而且,另一個原因也非常的重要,因爲虛度的手裡,竟然是空着的。
當然金鑲玉也並沒有想過虛度會拿出什麼好東西,畢竟鎮海只是一個放在,連點水泡都難起的小城市,在這樣的小城市中,有什麼能拿出手的東西,金鑲玉沒有想過,她只是感覺,虛度這兩手空空,分明就是對自己的不尊重。
所以她再也無法掩飾自己的鄙夷,輕輕的哼了一聲。
柳元宗看到的,卻與金鑲玉完全不同,他首先看的是虛度的眼睛。
眼睛是心靈的窗戶,最能體現出一個人的人品與本質,可是柳元宗卻發現,他看得越仔細,便越看不懂。
這並非是因爲這雙眼睛會隱藏,而是這雙眼睛帶着的感情太複雜,太深邃,那感覺,直讓他有一種與自己的爺爺對視的感覺。
這怎麼可能?
他訝然的想着,視線一錯,卻正看到了虛度正一臉從容的笑看着他,頓時回過神來,卻是笑道:“虛度,快,快請坐,我可是一直都在聽我妹妹誇你,本來還有些不相信,現在看到真人,我卻是感覺我妹妹說的實在是太謙虛了!”
“啊?”柳嫣訝然的看着哥哥,不敢相信這種話是從大哥口說出來的,她可是知道自己這位大哥,眼光尤其高,很少夸人,可是這剛一見虛度,便說出這樣的話,這還是自己那位嚴謹的大哥嗎?
不過轉瞬,她的心裡卻是突然涌起了一道暖流,卻是暗暗想到,大哥如此做,恐怕全是爲了自己,美眸在瞬間,也都變得溼潤了。
“大哥過獎了,虛度一無是處,承蒙小嫣不棄,這都是我的福氣。”虛度也是在心裡暗自心驚,自己這位大舅哥到底是幹什麼的?這眼神真還是太毒了。
剛剛那光芒,都好像要刺進自己的心裡,不過還好,自己的演技夠棒夠深厚,要不然還真就被他看穿了啊。
二人這般寒暄,卻惹惱了一旁的金鑲玉,她話語冷冷,輕輕的哼道:“虛先生說的倒真是沒有錯,我們家小嫣能看上你,那真是你八輩子修來的福氣,你看看你穿的這一身西服,恐怕是臨時借來的吧?”
這話實在是太過刻薄,不說柳嫣已經氣的柳眉倒豎,便是柳元宗也已經臉色全黑,可是在這種場合下,他卻不便發作,只得狠狠的瞪了金鑲玉一眼:“虛度,鑲玉她向來不會說話,我這裡先替她向你道歉了,你千萬不要放在心裡。”
虛度眼見柳元宗一臉的緊張,而柳嫣美眸更是滿帶着歉意的看着自己,頓時微微一笑,看着金鑲玉說道:“大嫂的話雖然是錯的,可是這意思卻並不錯,這西服穿在我身上,真還是各種不舒服,既然這東西束縛着我,倒不如索性脫了去!”
這般說着,他竟還是真的就將身上的西服直接脫掉,然後很隨意的甩到了身後的椅背上。
西服裡,他穿着的卻是休閒式的高領僧衣,這衣服,在鎮海市的大街上,彼爲流行,所以並不顯得十分的突兀,倒是讓人更在他的身上感覺出了一份淡泊。
柳元宗朝着妹妹使了一個眼色,柳嫣會意,卻是趕緊拉着金鑲玉坐到了一旁。
金鑲玉其實爲人也並非算得上是壞,只是她自小家境優越,頤指氣使慣了,說話也根本不顧及別人的感受。
再兼上,她看人首先從外相着眼,所以這第一眼看到虛度,便就認定了虛度是吃軟飯的,是看上自己家的錢,纔跟柳嫣在一起,因此才這般針鋒相對。
可是真正與柳嫣坐到一起,她卻真還沒有什麼事了。
畢竟金家與柳家,可謂是騎虎相當,說不出誰更強一些。
而柳嫣更是柳家老爺子的掌上明珠,從小就是寵出來的。
要不柳嫣的性子也不會如此的倔強任性,更在當年便敢離家出去。
當然,金鑲玉之與柳嫣也有着一點小的矛盾,這矛盾說起來,真還是讓人哭笑不得,那便是柳元宗對柳嫣實在是太好了,好到讓金鑲玉都有些吃醋。
因此金鑲玉心裡可不是怎麼舒服,但她卻不敢將這氣撒到柳嫣頭上,於是乎,自然而然的,就轉移到了虛度的頭上。
現在柳嫣將她拉走,她反而是不好發作了。
再有,柳嫣在酒吧裡泡了這麼多年,形形色色的人可接觸的多了,自然是很快便找到了金鑲玉感興趣的話題,二人倒是一時間,聊的極是投機。
柳元宗看到這樣的情況,總算是悄悄的鬆了一口氣,朝着虛度歉意一笑:“虛度,坐這裡,陪我喝兩杯。”
“好,我也正有此意。”剛剛的事情,對虛度來說,不過是一個小插曲,他當然不會放在心上,所以此刻面對柳元宗的示好,他很自然便接了過來:“大哥,咱們別喝這個酒了,我帶了一罈酒,在來的時候已經讓服務員給溫上了,算算時間應該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