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前,林絕峰讓人弄到了青頭幫的這種彩票,然後仿製了一些,當然這內容是想怎麼寫都行了。剛纔林絕峰的狸貓換太子很成功,這是他手裡拿的全是這種盜版的。
趁着大家愣神的空,林絕峰又刮開一張,大喊:“二百五十萬?”
“譁!”人羣沸騰了,老天不負有心人,苦等了那麼久,終於等到一場好戲了。在他們看來,不是抽獎的瘋了,就是被抽獎的瘋了。
林絕峰把手向青頭一伸:“給錢!”
“給錢?給什麼錢?”青頭有些抓狂了,他們明白自己被這個看似老實的小夥子給結結實實的涮了。
“你說給什麼錢?你自己和我說的,彩票上寫什麼就給什麼!在場的人,都聽到了!”
“我們根本就沒這種獎!”
“有什麼獎是你們自己的問題,我抽到了,你就應該給我!讓大家看看,這是不是你們的彩票!”林絕峰說着,把彩票高高舉起。
“彩票是你自己造的!”
“哦?你看到我換彩票了?那爲什麼不一開始就阻止我?證據拿出來?否則告你誹謗!”此時的林絕峰,已經脫去了剛纔溫良恭謙的僞裝,變得越發蠻橫起來。
“臭小子,你找茬?”青頭當中有人按捺不住了,衝過來一把揪住林絕峰的衣領。
林絕峰扣住對方的手腕,往下一壓,然後再往上一掰,這個青頭當時就躬下了腰,齜牙咧嘴地叫喚着:“啊呀呀!”
“啊呀呀?還洗涮涮呢!怎麼?賴帳還想打人?”
“給錢!給錢!不許賴帳!”林絕峰安排在人羣中的人,也高聲叫喊起來。
此時所有的看客都明白了,抽獎這小子的確是來找茬的。
“揍他!”幾個青頭擁上來就要動手,林絕峰此時仍然抓着之前那個青頭的手腕子。
事情發展到這一地步,看客們當中終於有人出來勸架了:“算了,算了!”
有一個老太太走上來,對林絕峰說:“小夥子,這些人是壞蛋,別和他們一般見識!”
“嗬嗬,大娘,你放心!他們是壞蛋,我還不如他們呢,我是流氓!”說罷,林絕峰一把拎起那個青頭,砸向其他幾個。
這幫青頭立即被砸倒在地,林絕峰的手下一擁而上,把這幾個青頭全部擒住。
林絕峰走到他們的攤前,一張張彩票刮開看:“洗髮水一套,一百元。”“襯衫兩件,一百元。”颳了幾十張,全部都是類似的內容。他冷冷的對青頭們說:“看來你們有獎的彩票,都讓我抽走了。我知道你們是青頭幫的人,讓你們老大來見我,把我應得的獎品給我,否則……”說着,林絕峰將一張彩票撕得粉碎,扔在地上。
隨後,林絕峰告訴自己的手下:“把他們帶走!”
整個過程,林絕峰都沒有吐露自己的身份,而且在場的青頭也都被他抓到自己集團的總部去了,但是正如林絕峰預料的一樣,青頭幫方面仍然馬上知道了這件事情。他剛回到總部,保安就告訴他:“有個叫李青的,帶來一幫人,想要見你!”
“讓他們進來!”
李青更多的是憑藉一股蠻勇,其人缺乏頭腦。其實上次,他手下那個小頭目的事情,完全是林絕峰的弱點,如果充分利用,就算不能打倒林絕峰,也會讓絕峰幫四分五裂。但是他沒有,而是一抓到人,就興沖沖的跑來興師問罪,結果被林絕峰有理有力的幾句話,給頂了回去。結果,他氣呼呼回去之後,就把那個小頭目四肢一捆,扔到河裡去了。
儘管如此,這件事情還沒有完,這也是李青此時沒有想到的。他給林絕峰造成的影響雖然沒有立即顯現出來,但是卻留下了很多後遺症。
這一次,自己手下的事情,他立即就知道了是林絕峰所作所爲,因此跑來要人,但是他不是自己來的,而帶上了本地區幾個有頭有臉的人物,作爲調解人。
李青這一大幫人進了絕峰集團的會議室,發現只有林絕峰個人,坐在椅子上噴雲吐霧,滿臉不屑的看着這些人。
李青把自己帶來的幾位人物向林絕峰做了介紹,林絕峰只是微微點了點頭,就算做打招呼了。
李青見狀,也不和林絕峰客氣了,安排大家就座,然後說:“林老弟,咱們之間有很多矛盾,今天我把幾位大哥請來,給見證一下,咱倆好好談談!”
李青請來的這幾個人,有已經退休黑社會頭子,某某代表,甚至還有一個分局的副局長。這些人在本地都是有頭有臉的,但凡兩個幫派之間出現矛盾,就需要他們這樣的人出來調停。
其中的那個黑老大叫陳金福,當年曾經操縱着本市最大的黑社會組織。現在雖然已經金盆洗手,但懾於其威名,加之現在很多頭目當年都是他的手下,故而道上的人物無有敢不給他面子的。他也就成了道上的一位德高望重的人物,影響力遠播其他城市,大家有事情都願意找他。
林絕峰知道,這是道上通常的做法,但他只是聽說過陳金福,其餘的一個也不認識,因爲他畢竟只是一個剛入行的業餘黑社會。
“你想怎麼談?”林絕峰說着,蹺起了二郎腿。
陳金福開口了:“年輕人,最近你可是風生水起啊,混得不錯,能把金安平都逼走。不知道你給了金安平什麼補償,人家現在可是上吊自殺了!”
林絕峰擺擺手說:“我和金安平的帳,我們兩個人自己算。他的家屬或者兒女,如果要向我討個說法,除非找到了你頭上讓你出面,否則就不要和我說金安平的事情。”
陳金福面部表情沒有絲毫變化,冷冷的看着林絕峰:“年輕人一時得志,不要太過狂妄,怎麼說,李青也是你的前輩。”
“而你是李青的前輩,既然如此,今天的事情就請你主持公道!”林絕峰的做法是軟硬兼施,剛纔讓人知道自己毫不在乎對方,現在則丟過去一頂高帽子。
李青說:“上次我手下的事情……”
林絕峰打斷了他:“我以爲,上次的事情已經解決了,是你的手下自作主張,生出許多是非,你自己執行家法就好,就不要再提了!現在,咱們就說說抽獎的事情!”
“你擺明了就是去砸場子的!”
“沒證據不要亂說話,我怎麼知道你們青頭幫會幹這種下三爛的勾當?!既然我抽獎中了一千多萬,你把錢如數給我,這件事情就算了!”
李青一拍桌子:“我憑什麼給我錢?”
“不憑什麼!就憑你是這些人的老大,如果你不管他們,我就找他們自己要錢!你看怎麼樣?”
李青壓了壓火:“人都被你抓了,你當然想怎麼樣都行,先把人放了再說!”
“老實告訴你,人,就在隔壁的屋子,你隨時都可以帶走,只要把錢留下!”
事實上,林絕峰自己也明白,在座的所有人都知道他根本就是騙子,但他何以如此強硬的要錢呢?這是建立在他對黑社會行爲準則的準確把握之上的。
簡單的說,黑社會在解決彼此間矛盾的時候,是不問是非的,任何調解者都會傾向於強勢的一方。當然,這種“不問”並不是絕對的,也要看強勢的一方是否有理。只是黑社會的“理”,與普通老百姓的“理”是有區別的。因爲他們乾的買賣本就是非法的,如果依靠常理解決問題,他們就徹底失去自己賴以存在的基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