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時剛一從空間中出來,就見雲清露在自己的臥室裡着急的來回踱着步,看到周時不管他訝異的表情拉住他的手就往外跑,邊跑邊說道:“徐家出事了!箇中詳情一時也說不清楚,你先跟我來吧。”
周時心中一驚,這小矮子動作夠快的,忙將雲清露拉住,在她驚訝的眼神中將她抱起,說道:“去哪兒?我抱你去,這樣快點。”
情況緊急,雲清露也顧不得害羞了,說道:“在大議事廳,徐蘊行和他孫女都在哪兒。”
周時直接打開空間門來到了大議事廳,卻沒見到徐蘊行,對着留守在那裡的執事堂派遣的守門弟子問道:“徐氏祖孫呢?”
那弟子恭敬道:“徐家的老丈傷勢加重,被劉副總安排人送往醫藥堂了。”周時直接抱着雲清露再次開啓空間門離開,只留下守門弟子仰慕的看着光門。
來到醫藥堂的時候,賀之焉正給徐蘊行治傷,一位姑娘暈倒在一旁,應該就是徐蘊行的孫女了。周時一見他的傷勢,頓時爲之一驚。只見徐蘊行渾身黑氣纏繞,蠶食着他的生機,身上幾個大創口,已經可以看到內臟白骨,氣息微弱如遊絲,死氣瀰漫,這分明是進入彌留狀態了。
周時忙將雲清露放下,將賀之焉叫開,睜開神目,將徐蘊行從下到上打量了一遍,搖頭嘆息道:“還是來遲了一步,他這種情況已是死人了,只不過是仗着修爲強撐着罷了。”
說着,周時有些眼裡發酸,對於徐蘊行這個人,他還是很敬佩的,想到才半日不見就發生這種慘劇,不由有些唏噓不已。
雲清露有些焦急的說道:“真的一點辦法也沒有了嗎?你不是掌管陰司嗎,將他的壽數加上去也不行嗎?”
周時苦笑道:“我是陰司之主沒錯,但是也不能隨意篡改他人壽數啊,要有如此神通的話,我還讓你們修煉做什麼。”
這時,徐家的小姐醒了過來,看到爺爺的樣子,嚶嚶哭泣不已。那梨花帶雨的小模樣,別說是男人了,連周圍衆女都是我見猶憐。
周時見她哭得悲慼,不由得心生惻隱,勸道:“你快別哭了,我有一法,能將你爺爺的生機重新激活,但是他已油盡燈枯,所以只能持續一柱香的時間。快停下哭泣,和你的爺爺走完他人生的最後一程吧。”
那姑娘慌張的用袖子在臉上胡亂的擦了一下,還有些泣音的對周時說道:“真君,我知道你是周真君,我爺爺真的沒救了麼?”
周時搖了搖頭,她眼裡的淚水再次蓄滿,再一次擦乾眼淚,強撐着對周時說道:“那就請真君放手施爲吧,來時爺爺就說過真君的人品是絕對信得過的。”
周時聽得出她心中抑鬱的悲痛,憐惜的看了她一眼,轉身望向氣息幾乎斷絕的徐蘊行。再次施展從扶桑樹重獲新生時的韻律中體會到的神通,周時稱它爲枯木逢春法。
只見周時雙手十指跳動,含着一種莫名的韻律,充滿了生機與希望。就連沉浸在悲痛中的徐家小姐也不由得看得入了神,神情平緩了不少。
隨着周時的動作,空中漸漸出現了綠色的光點,就像是活潑的小精靈一樣,繞着周時跳着舞。見生命氣息活躍起來,周時伸出食指點在徐蘊行的眉心,空中的綠色光點像是得到了號令一樣,順着周時的食指流向徐蘊行。
徐蘊行的眉心頓時亮起,緊接着整個面部,軀幹,四肢,慢慢的全身都染上了綠色的光芒。很快光芒暗了下去,周時擦了一把汗,卻是他第一次用枯木逢春法救人,不敢大意,心力消耗巨大。
周時沙啞着嗓子有些疲憊的說道:“好了,我已經施展法術,徐翁還能堅持一炷香的時間,你抓緊時間。”
徐家小姐感激的向周時施了一禮,這時不是客套的時候,也就不再言謝,快步跑到徐蘊行牀邊。周時體貼的帶着衆人走出房間,將門帶上,給爺孫倆留下一個單獨相處的時間。
來到外面,劉思雅關切道:“看你疲憊的樣子,有沒有什麼問題啊?”其他中人同樣關注的看着周時,雖然對徐蘊行有些同情,但是對她們來說,周時纔是最重要的。
咳嗽了一下,周時結果賀之焉遞過的水,抿了一口,才說道:“沒事,只是有些疲憊而已,這些小矮子太惡毒了。”
見衆人疑惑的表情,周時接着解釋道:“他們根本就是故意留下徐蘊行的一條性命的,不然以他的傷勢來說,隨便一個人都能要了他的命。在徐蘊行身上有着強烈的陰邪之氣,腐蝕着他的生機不說,還能蔓延到給他治傷的人身上,委實毒辣,看來他們是在算計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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衆人驚呼出聲,周時擺了擺手制止了他們的詢問,說道:“沒關係的,什麼陰邪之氣能夠傷到陰司之主啊,再說我的治療方法與衆不同,鬼氣根本蔓延不過來的。”
衆人這才放下心來,安心的坐了回去,靜靜的等着徐家小姐出來,怎麼說都是華人,都有點悲慼。
不一會兒,一炷香過去了,徐家小姐滿臉淚痕的走了出來,衆人忙站起來隨着周時身後迎向她。徐家小姐見周時過來,俯身跪下,帶着濃重的鼻音說道:“奴婢徐婼毓拜見真君。”
周時忙將她扶住,說道:“別這麼說,怎麼說我也與徐翁相識一場,幫點小忙理所應當,不必如此的。”
徐婼毓雖滿臉淚痕,但是很堅決的說道:“這是爺爺的林中遺命,說是與真君早就說好的,還請真君成全奴婢,讓奴婢完成爺爺的遺願。”
看到衆女怪異的眼神,周時有些不自在,就這樣收下了,不就是趁人之危了嗎,忙勸阻道:“當時我就沒有答應下來,現在你徐家遭逢大難,你大可留在玄都島,至於爲奴爲婢的?就沒那個必要了吧。”
徐婼毓擡起頭來,看着周時一字一頓的說道:“想是真君嫌棄奴婢容貌粗陋、手腳笨拙,也罷,爺爺最後一個遺願都完不成,奴婢活着還有何意義,就這樣就隨全家去吧!”
說着就想向桌角撞去,聽出不對的周時警覺的將她攔腰抱住,大喊道:“慢,我收了,我收下你還不行嗎,不至於尋死覓活的啊。”真沒想到看起來嬌嬌怯怯、柔柔弱弱的徐婼毓,性子卻是如此執拗,周時只得先行答應下來了。
見徐婼毓平靜下來,也不再尋死覓活了,周時纔開始問道:“到底怎麼回事?矮國怎麼這麼快就動手了。”
徐婼毓眼中劃過一絲恨意,將徐家的慘案娓娓道來。原來在徐蘊行離開之後,矮國修士就已經向徐家出手了,徐家其實也就徐蘊行能夠拿得出手。
因爲徐家的頂樑柱沒在,所以很快矮國修士就得手了,將徐家上下屠戮殆盡。最後徐婼毓的父母拼死抵擋,發動了徐家的鎮族符籙,玄天神雷滅魔符籙,將來犯的矮國修士殺得七七八八。
當然這符籙威力巨大,在消滅矮國修士的同時,將殘存的徐家人也消滅殆盡。徐婼毓之所以能夠逃生,還是因爲其父母發動符籙後,燃燒精血發動了本命符籙將她護住。
說到這裡,徐婼毓泣不成聲。周時悲憫的將她摟在懷中,沒有一**念,只是單純的想要安慰她。其他人都悄悄的從廳中出去了,留下徐婼毓一個清淨的空間。
一會兒或許是哭累了,徐婼毓靜靜的在周時懷中睡去,在睡夢中還不時的抽泣下。周時嘆了口氣,將她抱到一旁的房間裡,細心的爲她蓋好被子,掖好被角,才轉身離去。
見周時出來,外面的衆人忙圍過來,周時忙將食指豎在脣前,揮手讓她們出去說。出來後,雲清露關切的問道:“徐姑娘沒有事吧?”
周時嘆了口氣,說道:“小小年紀遭此大難,怎會沒事。不過她既然哭了出來,總比鬱結於心的好。你們以後多陪陪她,帶她在島上多散散心,希望時間能讓她恢復快樂吧。”
衆女點了點頭,年紀相仿的賀之焉更是自告奮勇的說交給她了。確定徐婼毓沒事了,衆人這才散去。
周時看着緊閉的門戶,嘆了口氣,搖頭走了。心中卻在發狠,矮國第一高手死在自己手中,又栽在了徐家手上一批,趁矮國修士界元氣大傷的時機,一定要給這些可惡的小矮子一個大的教訓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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