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來了?”
和薛天衣目光對視片刻,葉曼舞終於輕輕開口說話了,在別人眼裡彷彿一成不變的清冷臉色,這時候難得的出現了一絲笑容。
站在薛天衣身後的唐純再一次看向薛天衣,眼中帶着幾分驚訝——她進入葉家差不多一年,跟隨在葉曼舞的身邊也有半年多時間,這半年來她從未見葉曼舞有過笑容,可是這個時候,她不但看到了葉曼舞的笑容,而且也發現她的眼波如水一樣的溫柔。
唐純覺得,這種事情真是太反常了。
“嗯,我來了。”薛天衣說着走到葉曼舞面前,凝視着她的臉頰,輕聲道:“和上次見面時相比,你清瘦了一點點!”
“是嗎?”葉曼舞擡起雙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頰,輕嘆道:“或許是因爲最近生意上的事情很忙吧……”
薛天衣道:“錢花光了可以再掙,身體垮了就沒了。女人,要懂得愛護自己。”
葉曼舞點頭道:“我本來想等這件事情忙完了,就好好休息一下的,沒想到卻出了點問題……我爺爺真是的,居然麻煩你來米國……”
“應該的。”薛天衣笑道:“誰讓我們是好朋友呢?”
葉曼舞小嘴張了張,想說什麼卻沒有說出來,目光裡閃過一絲幽怨。
他們兩個,哪裡像是朋友之間在打招呼,分明就是情人見面時在相互問候——唐純斜着腦袋看看薛天衣。又看看葉曼舞。總覺得他們的關係絕僅僅只是限於“好朋友”那麼簡單,看來自己要重新評估薛天衣這個人了。
唐純甚至於懷疑葉老爺子讓薛天衣來米國,不是要保護葉曼舞離開米國,而是爲了讓他來慰藉葉曼舞受傷的心靈,從精神上給予她鼓舞和力量,現在看來,果然有這個效果,葉曼舞看到薛天衣,似乎很開心的樣子。
“葉小姐,沒事的話。我先出去了。”看到葉曼舞和薛天衣聊了起來,葉龍知趣的說道。
葉曼舞點點頭,等葉龍退出去後,問薛天衣和唐純:“你們兩個剛剛纔到這裡吧?吃早飯了沒有?”
“沒呢小姐。”唐純老老實實答道。
葉曼舞立即打了個電話。片刻後酒店的工作人員送上來兩份早餐,薛天衣和唐純就坐在葉曼舞的房間裡吃了起來。
吃過早餐之後,葉曼舞對唐純道:“小唐,你這幾天就住我對面的房間吧,有事我會叫你的。你先去房間休息,我和薛天衣有些話要說。”
“是的小姐。”唐純有意無意的瞟了薛天衣一眼,然後離開了葉曼舞的房間。
葉曼舞走到總統套間東側的玻璃大窗前,拉開窗簾,雙手抱臂,看着東昇的朝陽。緩緩說道:“我現在的處境,想必爺爺一定都和你說了,我個人的想法,其實是不想讓你介入的……我不想你受到牽連……”
“牽連?”薛天衣咧嘴一笑,走到她的身邊,和她一起面對朝陽,傲然道:“這個世界上,還有我怕的事情麼?”
葉曼舞側過身看着薛天衣,輕聲說道:“我知道你很強大,可是……根據我掌握的資料。我們面對的是好幾個國際知名的僱傭兵組織,他們每個人的手上都沾滿了鮮血,他們已經不能算是一羣人,而是一羣爲了金錢可以幹出任何事情的瘋子!說實話,在你來之前。我已經做好了回不去華夏的準備……”
薛天衣笑道:“我來了,你就平安了!”頓了頓。又道:“現在,和我仔細說說想要對付你的都是些什麼人,我幫你擺平他們,然後帶你回華夏。”
葉曼舞目光一緊,道:“擺平他們?對方可是請了好幾支僱傭兵組織啊,人數有上百,而且佔鬥力極其強悍。我這邊的保鏢雖然人數也不少,但肯定不是他們的對手,所以我到現在一直都住在這家酒店裡,暫時哪也不去,而對方也不敢豁然闖進來威脅我。況且現在我和米國那家公司的談判還在進行中,雙方還沒有到撕破臉的地步,諒他們也不會輕舉妄動的!”
薛天衣眼中迸射出幾分寒意,道:“對敵人,千萬不要抱有幻想!想要自己絕對安全,就要提前出手,先發制人,把危險扼殺在萌芽狀態!”
他目光向着窗外看去,忽然指着面前的玻璃牆壁問葉曼舞:“這玻璃是防彈的嗎?”
葉曼舞一怔,不明白他問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不過還是點頭道:“是的。”
薛天衣道:“可以防狙擊槍嗎?”
葉曼舞道:“應該可以吧。”
薛天衣道:“火箭彈呢?”
葉曼舞道:“這個……恐怕不行。”
薛天衣笑了笑,“譁”的一聲,隨手把窗簾給拉上了,然後又牽着葉曼舞的一隻手走回到客廳沙發中坐下來,說道:“建議你以後少拉開窗簾、少站到玻璃牆那邊去。”
葉曼舞被他拉着小手,心裡突地一陣猛跳,表面上卻裝作不以爲然的樣子,說道:“你的意思是……”
薛天衣肅聲道:“這個大酒店的四周建築裡,至少有十五個狙擊手在監控着你這個房間,只要他們願意,隨時都可能對你發動襲擊!”
葉曼舞知道薛天衣有着特殊的感應能力,他這句話絕對不是危言聳聽,皺眉說道:“這一定是克魯斯他們乾的!”
薛天衣道:“克魯斯是誰?”
葉曼舞“哼”的一聲,道:“他是威爾遜公司的首席執行官……就是和我正在進行談判的那家公司老總。這個人在商界的名聲一向是挺好的,和我們葉家也曾有過多次合作,想不到現在居然會變的如此陰險狡詐!”
薛天衣道:“人總是善變的,尤其是在巨大的利益面前,更是會原形畢露,流露出原始的本性來。”
葉曼舞輕輕嘆了口氣,道:“你呢?”
薛天衣怔道:“我?我什麼?”
葉曼舞道:“你會不會變?”
薛天衣笑道:“我也是人,是人就有**,所以我也會變的……比如你看我平時挺老實的一個人,但誰要惹怒了我,我就會變的像瘋子一樣,不擇手段的去報復他!”
葉曼舞道:“我說的不是這個……”
薛天衣道:“那是什麼?”
葉曼舞沒有回答他這個問題,而是深吸了口氣,岔開話題,問道:“你真的打算去對付那些人?”
薛天衣點頭道:“是的。葉爺爺讓我過來保護你,所以我不想你受到一點點的威脅!”
葉曼舞又問:“你有沒有百分之百的把握?”
薛天衣再次點頭。
“那好,我把他們的情況告訴你!”從薛天衣的臉上,葉曼舞看到了極爲強大的自信,那自信似乎能夠摧毀這世間的一切邪惡,無人能夠阻攔,但她還是有些擔心,道:“雖然我知道阻攔不住你,但我還是不希望你輕易去冒險!”
薛天衣笑道:“放心,就算對付不了他們,我全身而退是絕沒有問題的。”
一個小時之後,薛天衣和葉曼舞結束了談話,這其間薛天衣對於威爾遜公司以及公司首席執行官克魯斯本人,都有了一個深入的瞭解,心裡也有了個大概的應對計劃。
以薛天衣現在的實力,對付克魯斯這樣的人,把他殺掉易如反掌,但這裡是米國,一味的殺戮並不能解決所有問題,可能還會給葉曼舞等人招惹來麻煩,所以殺戮只能算是下策,用胡蘿蔔加大棒的雙重政策去逼迫克魯斯乖乖就範,在和葉曼舞的談判中讓他作出最大讓步,這纔是王道。
“在對付克魯斯之前,我先幫你解決掉四周那些討厭的狙擊手!”
薛天衣說着緩緩站起身來,再次走到那面巨大的玻璃牆壁前,猛然拉開了窗簾,任由陽光照射進來,他微微眯起眼睛,目光向着街道對面的一棟建築物看去,雖然隔着幾層玻璃以及數百米的空間,但他依然能夠看到隱蔽在對面那座建築物裡的幾名狙擊手。
對面同樣是一座大酒店,在那個酒店相鄰的三個房間裡,佈置了三名狙擊手。此刻那三名狙擊手正通過窗簾間的縫隙,用望遠鏡觀察着葉曼舞房間裡的情況,當薛天衣那兩道有如實質般的目光掃過來時,他們覺得眼睛彷彿被什麼東西刺了一下,不由大吃一驚,趕緊移動目光,同時心裡一陣發冷,後背冰涼,衣衫竟已經被汗水滲透。
“天啊,那個人是誰?他的眼神太可怕了!如果眼神能夠殺人,那我們已經死掉了吧?”幾名狙擊手抹着冷汗,心裡同時想道。
“暫時不要打草驚蛇。我今天再和克魯斯通個電話,看看他到底想怎麼樣!如果他執意要逼迫我簽下不平等條件?,那時候咱們再反擊不遲!”葉曼舞說道。
薛天衣收回目光,隱藏起外放的殺氣,笑着道:“好,聽你的。就讓那些狗腿子們多活一會兒!”
當下葉曼舞當着薛天衣的面,給威爾遜公司的首席執行官克魯斯去了個電話,在電話裡和他談論起那份合同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