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清歌此刻的心中,沒有絲毫的恐懼,因爲她堅信只要薛天衣從湖底出關,就一定能通過自己遺留的那一縷氣息找到自己,然後會想辦法把自己從這些劫持者手中救出去。
“臭娘們!你敢騙老子!老子打死你!”
瘦高男子等人在夏清歌的帶領下,遠離了玄武湖,東轉西轉的走了半天,根本沒有見到薛天衣的影子,這才知道上當受騙,氣憤之下,就把夏清歌帶到了這裡來,準備細細盤問,哪知夏清歌居然極爲倔強,無論如何威脅利誘,她都緊閉嘴巴,不肯說出薛天衣的下落。
有人提議嚴刑拷打,卻被瘦高男子拒絕了,因爲他擔心這件事如果傷害到了夏清歌,可能會爲他以及站在他身後的舅舅招惹來無窮無盡的麻煩,畢竟金陵夏家在整個華夏都有着舉足輕重的地位和影響力,而夏清歌又是馳名中外的樂壇天后,粉絲無事,她要出事,肯定會掀起一場軒然大波,誰也預料不到後果會是什麼。
高瘦男子厲聲質問了一陣,見夏清歌只是用憤怒的眼光看着自己,根本就不點頭,心裡的忍耐也到達了一個極限,擡起手掌,就是一個清脆的耳光打在夏清歌的臉頰上。
頓時之間,夏清歌那張嬌膩如花、白皙似玉的粉嫩臉頰上就出現了五個紅紅指印。
夏清歌被打之後,並沒有想象中的逾加憤怒。反而出奇的平靜。然後點了點頭。
“你肯說了?早這樣,不就免了這一巴掌吧?其實不是迫不得已,我也捨不得打你這個大美人兒!盾看這臉上的手印子……心疼死我了。”
高瘦男子認爲夏清歌肯說了,嘴裡不停的嘮叨着,露在面罩外的雙眼中的喜色再也掩飾不住,他上親自撕掉了封住夏清歌嘴巴的膠布,溫聲道:“你說吧,說完之後,只要我們能抓住薛天衣,就立即放了你。”
“我不管你是誰。但你記住——你今天打我的這一巴掌,我改日一定會十倍百倍的討還回來!”夏清歌冷笑着說道。
夏清歌總有一種感覺,眼有這個高瘦男人一定是自己見過的,只不過他的聲音從始至終一直就是陰陽怪氣的。根本聽不出他的原聲來。
“你想說的就是這些?薛天衣呢?我問你薛天衣在哪裡呢?”
高瘦男子看着一臉冷笑的夏清歌,有一種受到侮辱的感覺,他雙手疾伸,抓住夏清歌的衣領狠狠晃動着,佈滿血絲的雙眼圓瞪着,兇巴巴的道:“再給你十分鐘考慮的時間,你再不說,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似乎是發現了夏清歌眼中的嘲諷、輕蔑和不屑,高瘦男子怒不可遏,手上猛然用力。把夏清歌身上穿的運動裝領口向兩側撕扯開來,露出她胸前的一大片雪白耀眼的肌膚。
“你認爲我不敢對你下手嗎?你聽着,十分鐘之後,如果你再不說,我就讓守衛在這別墅裡裡外外的數十個兄弟進來,把你給輪了!”高瘦青年聲音陰冷的像是從地獄傳出。
對於一個女人來說,這種威脅算是極其嚴重的了,換成一個心理脆弱的,只怕會徹底崩潰,然後什麼都會招出來。然而夏清歌卻彷彿知道對方是色厲內茬,“嗤”的一聲冷笑,不緊不慢的道:“我說過,你今天怎麼對我,只要我不死。就一定會十倍百倍的討回來!”
“媽的,那我現在就殺了你!”高瘦男子怒到了極點。手中微衝突然頂在夏清歌的額門上,大聲吼道。
他激動之下,忘了掩飾自己的聲音,夏清歌心中一動,頓時想到了一個人,雙眼緊盯着高瘦男子的眼睛,脫口道:“你是沈劍宇!”
高瘦男子像被電擊了一般,渾身打了個哆嗦,然後鎮定下來,沉聲道:“沈劍宇是誰?你認錯人了!”
夏清歌被劫持之後,表現的一直都很平靜,但這時卻格外激動起來,憤然道:“沈劍宇!我知道你就是沈劍宇!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敢劫持我……你快點放開我,不然你會後悔的!我知道你舅舅是楊順良,可你知道楊順良和我爸是什麼關係嗎?他們是有着深厚友誼的老戰友、老朋友,如果你舅舅知道這件事情,他一定饒不了你!”
儘管高瘦男子抵死不認自己是“沈劍宇”,卻夏清歌卻認定他就是,諷笑道:“不敢承認是嗎?好,那你敢摘掉面罩讓我看看你的真面目嗎?不敢是嗎?不敢就證明你是沈劍宇!”
“住口!”
高瘦男子突然暴喝出聲,他猛然扯掉了臉上的面罩,露出廬山真面目來,不是沈劍宇是誰?只是此刻沈劍宇的身上再也找不到中午時的那種儒雅形象,他頭髮凌亂、目光如狼,雙眼充血,和一個瘋子沒有區別!
“是,我就是沈劍宇!”既然已經被認了出來,沈劍宇決定不再隱瞞身份,他決定豁出去了,目露兇光的獰笑道:“夏清歌,夏小姐,你不認出我來可能還沒事,但現在……你只要活着,我下半生的日子就肯定生不如死,所以你只有死……只能死……你死定了!”
他手中的微衝又向前頂了頂,槍管冰冷冰冷的,彷彿隨時都能噴出耀眼火舌來。
“你傷害我,不怕你舅舅的懲罰?”夏清歌道。
“我舅舅?哈,我舅舅……”沈劍宇縱聲狂笑道:“你認出了我,所以必須要死,但在你臨死之前,我要讓你明白一件事情。其實今晚這件事情,我本不想幹的,都是我舅舅出的主意……你死後也別怪我,更別怪我舅舅,要怪只能怪你那個‘表哥’薛天衣當着我的面炫耀他的十八億……”
森寒的話語、冰冷的槍管、致命的威脅,要說夏清歌現在心裡不害怕,那是假的,她之所以保持着表面的冷靜,不停的和沈劍宇說話,只是想盡量拖延時間——她有一種預感,薛天衣現在已經來到了這牛首山附近,很快就會循着自己一路留下的氣息來營救自己。
就在這時,一股熟悉的氣息由遠方迅速向這裡接近着,混雜在這股氣息當中的,還有令人作嘔的血腥味道以及沖天而起的強烈殺機。
…………
一路追尋着夏清歌的氣息,薛天衣身形如電,一個跨步之間,至少就是十米的距離,他從金陵城中到了城南郊區的牛首山下,也不用只是短短的十幾分鍾時間。
如果施展飛行術,薛天衣的速度會比現在快上許多,但那樣的話,就會失去夏清歌遺留的氣息,從而無法找到她現在的所在。
牛首山只有二、三百米高,這裡屬於城市郊區,建築稀少,只有山腰處才分布着十幾棟金陵富豪們興建的別墅。或許是爲了清靜,這些別墅之間的距離都隔的非常遠,而且每一棟別墅從門前一直到山下,都修建有一條專用的道路。
薛天衣仰首向上,目光鎖定了其中一棟殘破的別墅。他目光銳利,那份眼力和一個高倍望遠鏡相比起來也不遑多讓,黑暗之中看去,只見那棟殘破的別墅內隱隱有一線燈光透出,而且別墅內外人影晃動,明樁暗哨多不勝數。
薛天衣用心感應了一下,知道對方共有三十二人,讓他感到驚奇的是,那三十二人中,竟有三十人的身上透出正大光明而又英武彪悍的氣息,這種氣息他在寧凌雲、聞人戰、夏青山這些軍人的身上都感應到過。
難道說劫持走夏清歌的,不是劫匪,而是軍人?可是夏清歌是夏青山的寶貝女兒,而夏青山又是金陵軍區的領導者之一,他們沒理由這麼做啊!
除了那三十個軍人之外,另外兩個人的氣息一個非常微弱,雖然可能有些本事,但遠遠不及那三十個軍人,而和那微弱氣息相比起來的另一道氣息,卻是比其他三十一人都要強大許多,這股氣息是夏清歌的。
“還好來的及時,夏清歌沒事……”薛天衣長長鬆了口氣,但別墅內突然間泛起的一股殺氣,卻又讓他皺起了眉頭。
“那個人要對清歌下手?媽的,他死定了!”
薛天衣目光一寒,身形像黑夜裡的一陣微風般向着那棟殘破別墅飄了過去,同時沖天的殺氣向着前方瀰漫過去,將殘破別墅內外除了夏清歌之外的三十一人全部籠罩起來。
“你們動我的女人,我就要你們的性命!管你們是誰呢,統統都給我去死吧!”
薛天衣猶如黑夜裡的精靈,無聲無息的欺近到別墅之外放哨的兩個黑衣蒙面人身膠,雙掌十指並立如刀,迅速向前劃出,一道有如實質的真氣幻化爲刀氣自他掌緣脫飛而出,在那兩人的喉間一抹而過。
那兩人只覺眼前一花,緊接着喉間一涼,渾身的氣力頓時向外急泄,大驚之下,就要張口大叫,哪知卻什麼也叫不出來,喉間“嗬嗬”了幾下,接着身體就軟軟的癱倒下去,再也沒有了聲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