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誠沒有等到方白的出現,卻等來了一個令他震驚而絕望的壞消息:
金烏山莊遭到天極宗近三萬精銳弟子圍攻,帶頭的是天極宗幾位長老和執事,莊主黃滄海帶領莊中弟子抵禦天極宗攻擊,無暇分身來援。
帶來這個壞消息的,是派往金烏山莊救援的幾名弟子中的一個,那名弟子帶着一身重創趕回,拼盡全力說出這個消息後,便心有不甘的氣絕而隕。
石誠伸出雙掌,合上了那名金烏山莊弟子不肯瞑目的雙眼,閉目深吸了口氣,強制着不讓自已情緒起伏太過激烈,但微微顫動的身體,還是出賣了他。
“元石礦脈這邊一萬精銳弟子、金烏山莊那邊三萬精銳弟子……天極宗的精銳弟子幾乎傾巢而出……他們這是想滅掉我金烏山莊,然後吞併屬於山莊的一切啊!呵,好大的胃口,也不怕破撐破了肚皮!”
石誠喃喃自語,目泛寒芒,雙拳握的“咯咯”作響,面容扭曲的看上去猙獰可怖。
他嘴上如此說着,一顆心卻在不住下沉,如同墜入了萬年冰窟,冷的發顫。
綜合各方消息,石誠知道天極宗這次是有備而來,而且早有預謀。
作爲一品世家,金烏山莊的整體實力不輸天極宗,但經歷過剛剛一戰,守護元石礦脈入口的二萬金烏山莊精銳弟子死傷大半,力量被嚴重削弱,面對天極宗兩萬名精銳弟子發起的攻勢,根本無力抗衡。
同樣佔據着絕對優勢,縱然有莊主,但孤立無援,想必也堅持不了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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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把此刻的金烏山莊比喻成一隻負重累累、虛弱至極的駱駝,那麼天極宗無疑將會成爲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大敵當前,援兵無望,我等唯有死戰,以維護山莊利益!”
石誠猛然扭過頭,目光從聚集在堡壘上的數千金烏山莊弟子身上掃過,厲聲喝道。
天極宗兩萬精銳弟子,從堡壘的四面八方洶涌而來,將堡壘所有退路都已徹底堵死,擺出了要將守護元石礦脈入口的金烏山莊弟子趕盡殺絕的態勢。
“死戰!”
“死戰!”
“死戰!”
數千名金烏山莊弟子,知道此戰有死無生,反而無所畏懼了,所有弟子不管完好無損的還是身負創傷的,全都昂然挺立,奮力大吼。
一股慨然赴死的悲愴氣氛,在每一名金烏山莊弟子心頭繚繞,有的弟子擡頭看向天邊升起的太陽,神色間流露出幾分不捨,知道也許這是自已最後一次看到光亮了。
“攻!”
眼見衝在最前排的弟子已經到了堡壘之下,在後方督陣的天極宗宗主玄天機面帶冷笑,下達了攻擊命令。
“殺!”
兩萬名天極宗精銳弟子聞言,揮舞起手中靈器,縱身飛躍而起,向着守護在堡壘上的金烏山莊弟子攻去。
“殺!”
石誠鬚髮戟張,殺氣沖霄,也是一聲大吼。
他聲如悶雷,在數千金烏山莊弟子耳邊轟然炸響。
“殺!”
數千金烏弟子抖擻精神,大吼聲中,奮起全力反擊,以一道道凌厲元氣,傾瀉着自已心中的怒火和憤恨。
金烏山莊弟子人數雖少,但個個抱着決一死戰之心,反而超水平發揮了戰力,再加上居高臨下的優勢,一時間竟讓自以爲勝券在握的天極宗弟子吃盡苦頭,死傷衆多。
數千道由金元氣凝結成的刀鋒劍芒,破空裂氣,帶着銳利金屬高速激射產生的呼嘯音爆之聲,朝着躍起在空中的天極宗弟子斬刺而去,堡壘四周的空間都爲之隱隱波動。
金烏山莊剛剛遭受重創,且被圍的水泄不通,天極宗弟子以爲金烏山弟子定然已陷入悲觀絕望境地,自已這邊只要一個衝擊,便能令他們崩潰逃亡。
可正是這種狂傲輕蔑的心態,令天極宗弟子吃盡苦頭,付出了不小的代價。
雖說躍到空中的上千名天極宗精銳弟子,均在身周結出了防禦氣罩,卻未想到來自金烏山莊弟子的反擊竟是如此凌厲威猛。
數千道火元氣幻出的刀鋒劍芒,交織成一張張索命之網,以無堅不摧、無物不破的氣勢,罩向當先躍到與堡壘平行位置的上千名天極宗弟子。
一些實力相對較強的天極宗弟子,縱然能擋住第一波、第二波甚至第三波刀劍之網的攻擊,但卻擋不住更多。
持續幻化出的一張張刀劍之網,一次次撕扯着天極宗弟子身周結出的防禦氣罩,最終將其摧毀,而隨之而至的刀鋒劍芒便或斬或刺的落在那些失去防禦氣罩保護的天極宗弟子身上。
“啊!”
“哎喲!”
“救命!”
“我的腿被斬斷了!”
“左臂沒了!”
……
一聲聲慘呼厲叫,在堡壘四周迴盪開來,數以百計的天極宗弟子在刀劍之網的籠罩下,或死或傷,身形跌落下去,留下一篷篷血霧在空中瀰漫。
數百名同門的傷亡,給其他天極宗弟子造成了不小的震懾,一時間竟沒有人再繼續攻擊。
“一幫蠢貨!不要停止攻擊,給我繼續上啊!一鼓作氣,拿下元石礦脈入口!”
在兩萬精銳弟子後方壓陣的天極宗宗主玄天機,看到宗中弟子受挫畏縮,不由氣的跳腳大罵。
在玄天機以及幾位天極宗高層的指揮下,近兩萬天極宗精銳弟子重整陣型,收起輕視心態,不計傷亡的發起了更猛烈的攻勢。
而金烏山莊弟子在剛纔那一波對攻中,雖然大佔上風,但憑的只是一腔血氣之勇,同時也耗費了大量元氣,因此他們此後的反擊,便不復之前的威勢。
不過無畏生死的他們,個個激發潛能,依然以一命換兩命的代價,上演着攻防大戰。
再大的勇氣、再高的鬥志,也抵不過實力和人數的巨大差距。
半個時辰之後,堡壘之下堆滿天極宗弟子的屍體,而堡壘上的金烏山莊弟子,也又一次傷亡過半。
“完了……元石礦脈入口守不住了……”
石誠看着堡壘上只餘兩三千可堪一戰的弟子,而天極宗一方卻是自已這邊的五倍之多,一顆心冰冷至極,絕望之情在心頭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