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羣白癡。”李富貴面露不屑,冷笑了一聲,頓時引來一衆長老不快。
白朦朧在一邊拉了一下李富貴,示意他多少收斂一些,但李富貴哪在乎靈氣宗長老是高興還是不高興,有一說一有二說二,這纔是俗世最強仙王的行事作風。
靈逍心裡直嘆這個宗主不好當,一邊安撫着怒氣衝衝的宗門長老,一邊向李富貴問道,“李宗主有什麼安排不妨直說,我們這些靈氣宗弟子難免有些當局者迷,還請李宗主不吝賜教。”
“賜教不敢當,你們先前殺邪門殺得都很爽吧?他們之中沒有一個人能夠跟你們這些高手過上三招以上的吧?修真界仙邪的實力近乎透明化,哪個宗門有多少高端力量每個宗門一清二楚,這也是能夠保證你們和邪門之前的平衡的前提。別跟我扯你們和邪門之間那小孩子過家家一樣互不侵犯條約,修真界以強者爲尊,不是因爲實力對等沒有爭戰的意義,邪門會理會你們那些條約?別開玩笑了!戰爭不是兒戲,邪門爲了這場戰爭做的準備要比你們多得多!”
李富貴加重了語氣,哼了一聲掏出雪茄叼在嘴上,伸手擦着了火,繼續道,“既然你們打得爽了,那我就問你們一個問題。在仙邪實力近乎透明的情況下,邪門安排一幫根本不是你們對手的雜碎圍堵你們山門,到底是爲了什麼。”
靈氣宗一衆人都愣了,按照正常思路,邪門的確沒有必要安排一幫普通修真者來打先鋒。修真者的戰爭不同於俗世有炮灰一說,依靠人海戰術消耗敵人的實力,再以高端力量一錘定音。
滅殺了這麼多的邪門之人,長老們累不累?或許有累的,也或許有人消耗了過多靈氣,但修真者只要凝聚出元神,就能直接從天地靈氣中回補自身欠缺的靈氣,根本不存在依靠炮灰來消耗實力一說。
邪門到底在搞什麼鬼?現在該怎麼應對這場戰爭,所有人心裡都沒有底。
“依李宗主之見,眼下我們靈氣宗需要做什麼?”馮長老向李富貴拱手問道。
“等!”李富貴斬釘截鐵得回答,“等邪門先一步行動,等百花谷那邊跟我們聯繫,等我把仙門五宗都拉近這個戰場。現在你們要做的就是放棄使用護宗大陣,跟我一起固守靈氣宗,堅持到仙門和邪門的實力對等。”
頓了頓,李富貴又道,“我不知道邪門的領導層的用意,他們的行事方法太詭異了,詭異到我根本琢磨不透。但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的老話是沒錯的,我也始終認爲邪門的目的之一就是打得護宗大陣的主意,不然得話邪門各宗的宗主直接出馬,分神期巔峰的準仙人修爲你們誰能擋得住?就算你們能擋,邪門其他高手呢?與其讓邪門牽着鼻子走,倒不如來個守株待兔等他們自己上鉤,兩仗一打什麼陰謀詭計總能露出個苗頭,總好過沒頭蒼蠅一樣被動得跟邪門硬碰硬。”
所有人都不說話了,李富貴這個決定擺明了是依靠靈氣宗的高端力量來打一場防守戰。邪門要打就打,僵持的話仙門其他四宗從被動中掙脫出來,仙門就能團結出一股不小的戰力。
“李宗主所言有理,咱們幾個老傢伙就好好守住宗門,這護宗大陣不用也罷。”馮長老最先同意了李富貴的安排。
李富貴笑了笑,“如此甚好,諸位也請放心,有小子
在,定然不會讓靈氣宗的傳承斷在這戰場。也請諸位長老盡心輔佐靈逍宗主管理好宗門,從今日起,五靈宗就是靈氣宗最可靠的盟友,靈氣宗有難,我五靈宗定然全力支持。”
話說到這裡,所有長老即便對靈逍繼位宗主的事再不忿,也只能捏着鼻子認了。
“你小子可真有福氣。”馮長老拍了拍靈逍的肩膀,從懷中掏出了一個儲物袋,遞給了靈逍。
“這宗主的儲物袋再放在我這護法長老身上可就不合適了,希望你能擔得起宗主的重任,將靈氣宗發展壯大,延續宗門香火傳承。”
靈逍顫悠悠接過了那曾經掛在師尊靈機子腰間的儲物袋,鄭重得點了點頭。
“媽的,小仙怎麼這麼慢,爲什麼我還是感應不到柔依的氣息?”一邊的李富貴嘴裡罵罵咧咧,一邊從大鑽戒中摸出了一塊玉牌,將武火真人完善後的靈氣宗功法以靈氣的方式刻印在了玉牌裡,丟給了靈逍。
“別謝我,功法具體完善到了什麼程度我也不知道,你自己琢磨練練,覺得行了再往宗門裡傳。”
靈逍都愣了,只見得李富貴看了一遍宗門功法,這也就盞茶的工夫就完事了?拿着玉牌探出了神識,將玉牌內靈氣刻印的功法看了完全,越看越心驚,越看越震驚李富貴的深藏不露。
“李宗主真乃神人也!”將玉牌收進了儲物袋,靈逍長吸了一口氣,對李富貴弓腰行禮。
李富貴擺了擺手,“抽空自己琢磨,別老是金丹巔峰的境界讓人笑話。媽的,小仙那邊可算有動靜了。”
李富貴感應到了柔依的氣息,緊跟着傳音了過去,不再理會靈逍了。
一天不到的時間,靈氣宗門前死了兩批邪門弟子,依仗邪門遁法淘出靈氣宗長老的殺手的邪門弟子又一次跪在了邪門的戰時行宮,戰戰兢兢得向宗主彙報。
逍遙真人皺起了眉頭,這個邪門巨頭從修煉至今第一次動了真火,屈指彈出了一柄窄長的飛劍,只一閃便將那幾個報信的弟子給絞成了肉碎。
“毒尊,你這計策不靈了啊。”出過了心頭的怒氣,逍遙真人先是看了看閉目不語的北極老人,接着斜眼睛看向了殿內黑暗處的那大酒壺,陰陽怪氣道。
毒尊的身影已經完全融進了那處黑暗,只能看到他手上酒壺的模糊輪廓。逍遙真人實在想不明白這個所謂的黑心崖新任宗主到底有什麼打算,死了兩撥宗門弟子這無所謂,逍遙谷有的是新鮮血液填補進來。可宗門弟子即便再多也禁不起這種消耗啊,一點一點的劃拉下來這仗沒打完說不定自己這個宗主就要跟這“毒尊”一樣成了孤家寡人了,這有什麼意義?
“看來仙門那邊出了一個明白人。”毒尊板起酒壺灌了口酒,嘿嘿笑道,“再安排一次人手,只要逼他們把護宗大陣的仙靈之氣耗盡就可以了。”
“耗耗耗!有個屁用?不讓他們用護宗大陣?你剛纔沒聽到嗎,人家已經把陣法給關了!這跟耗盡陣法的仙靈之氣有什麼區別?還他媽安排人手?”逍遙真人一拍面前的桌子,直接把桌子拍成了木碎,站起身指着黑暗中的毒尊怒聲喝罵,“老子給你面子叫你一聲毒尊,說白了你不過是老子曾經的一個弟子而已!黑心崖現在全宗覆滅,就剩了你一個所謂的宗主,你還真當
自己是個人物了?媽的要去靈氣宗消耗他們大陣的仙靈之氣,有本事你自己去好了,除了正面攻打仙狗,我逍遙谷懶得再理你這種莫名奇妙的活計!”
“逍遙老弟,你這話就說的不對了。毒尊也是爲了咱們聖門大計着想,爲了讓聖門一統修真界,毒尊可是將整個黑心崖都填了進去,不是有黑心崖上下捨命,哪有聖門現在的威風?”北極老人站了出來打圓場,按下了滿心怒火的逍遙真人,轉頭看向了黑暗中的毒尊打起了感情牌,“毒尊,你我好說也曾是師徒一場,在我心裡你是個人才,你若仍舊在我宗門,這宗主之位將來說不定也是你的。逍遙老弟說話雖然不中聽,但這也是我們幾個老傢伙心中共同的疑問,你口口聲聲說要消耗仙狗支持護宗陣法的仙靈之氣再做打算,可人家現在已經關閉了大陣,這和你的預想又有什麼區別?還是這大陣對你有什麼特殊含義?你若信得過我們這幾個老傢伙,不妨直說,咱們也好一同商議對策啊。”
黑暗中沒有回答,只有咕咚咕咚灌酒的聲音。逍遙真人惱怒想要質問,北極老人暗暗使了個眼色,逍遙真人才又哼哼唧唧罷了手。
玲瓏子和不殺和尚都沒有吭聲,一個品茶一個打坐低聲誦經,對逍遙真人和北極老人的這些疑問都沒有一探究竟的心思。
緊跟着一聲“報”又傳來,兩人才微微睜開了眼睛。靈氣宗的戰事逍遙谷的弟子已經報過了,這回又是出了什麼事,又要再報一回?
逍遙真人和北極老人都轉過了頭,殿門前一個和尚打扮的弟子跌跌撞撞衝進了行宮之內,對這打坐誦經的不殺和尚跪拜了下去,“祖師不好了!弟子收到傳音,圍困仙門百花谷的弟子全滅,百花谷關閉了護宗大陣!”
噼裡啪啦一陣響聲,不殺和尚手中捏着的佛珠掉落一地。
一個靈氣宗,一個百花谷,那麼下一個又會是哪個宗門?四個邪門巨頭都站了起來,轉身看向了殿內的那處黑暗。
“嘿嘿,才兩個宗門而已,你們就怕了?這可不是我認識的你們啊。”黑暗中的那個聲音帶着濃濃的醉意,一邊笑一邊晃悠手中的大酒壺。
“不是怕跟仙門正面對抗,而是怕我們幾個宗主並不知道你的用意,無緣無故折損人手。”玲瓏子嘆了口氣,“小……不,毒尊,你我也曾有過師徒情分,玲瓏門不願參與修真界的爭鬥你應該明白。如若不是看在你我的師徒情分上,我是決然不會出手幫你的。”
“我明白。”黑暗中的毒尊嘿嘿笑道,“從我秘密安排媚舞師姐接洽俗世的關家大少爺時,這些話你就跟我說過了。那時我還以爲玲瓏門有雄心壯志,原來不過是一隻沉睡不願醒來的雄獅,我才離開了玲瓏門。”
玲瓏子一怔。
“嘿嘿,先是靈氣宗,後是百花谷,看來靈氣宗出現了一個了不起的人物。”隨着嘩啦的液體聲響,黑暗中的毒尊站起了身,“仙門大陣只持續了兩天,還差很多啊,看來還是得我親自出手了。等仙門的護宗大陣消耗完了仙靈之氣,就是你們大舉進攻的時候,我就先走一步了。”
“你……”玲瓏子出聲想要阻攔,之見的殿內那處黑暗中騰起了一道淡淡的五色霞光,稍稍映亮了那處黑暗。
黑暗之中,哪還有人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