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張總是不清楚這件事了，也難怪，這事趙家沒敢聲張，我知道這事還是趙蒙喝醉後告訴我的。”
放下了杯子，李富貴道，“我跟趙蒙是同學，也是好朋友，在學校讀不下去書了纔到他家的公司幫忙。能這麼混着也不賴啊，好說歹說也是一家公司的副總裁。嘿，沒想到居然鬧出了這種事，我看趙家離倒閉也不遠了。”
“李，李總爲什麼這麼說？”張保斌努力擠着臉上的笑容，被李富貴這麼一嚇，他臉上的肌肉都有些僵硬了，像是一張撲克牌。
“這不廢話嗎，我跟趙蒙是什麼料？連大學都沒畢業，怎麼能撐得起來一家公司？”李富貴翻了翻白眼深吸了一口煙，“趙蒙他爸的病估計是治不好了，植物人啊，哪能這麼容易就恢復的，公司倒閉是早晚的事。我可不願意跟着趙蒙一起硬撐，識時務者爲俊傑，該放手就得及早放手嘛。我以爲張總收到了風聲跟我有同樣的想法，這才從公司辭了職，原來張總還不知道趙家出了事？”
“這個，我當然不知道……李總說的也是，咱們出來打工爲的就是能吃上口飽飯，趙家出了這麼大的事，經營上當然也會受到些影響……”張保斌支支吾吾着，眼睛很不自然得轉向了窗外，好像窗外清空白雲裡有什麼東西吸引了他的注意。
李富貴笑了，眼睛頓時緊眯了起來！
張保斌心裡想的通過仙靈魔嬰一字不落的落入了李富貴的耳中！
“媽的，人怎麼沒死？不是說要把他們都幹掉的嗎？到底搞什麼鬼！”
“人沒死，趙家會不會報警？會不會查到老子的頭上？那幫狗日的，我還以爲他們有什麼能耐，居然只弄出了個植物人！都幹掉多省事，非得留條尾巴出來！”
“應該不會查到我的頭上吧？就算查到我的頭上，跟我也沒什麼關係不是？我只是提供了地址給他們，又有什麼大不了的？對！我只是提供了一個地址，我哪知道他們是幹什麼的！”
“如果查到了我，賣地址的錢我該怎麼說？我存的？借的？我中了彩票？媽的那幫廢物，殺個人都不利索！對了，我可以說是趙董放在我這的採購資金啊，這個老傢伙成了植物人，總不可能從牀上爬起來反駁吧？”
“植物人應該沒這麼容易醒過來吧？要不要找人去把他給瞭解了？留着他始終是個禍害，乾脆一勞永逸直接殺了拉倒。”
……
“張總？張總？你想什麼呢？”李富貴伸手在張保斌面前晃了晃，張保斌打了個激靈從混亂的思緒中清醒了過來，不好意思的對李富貴笑了笑。
“沒什麼，只是有些傷感。我剛畢業就跟在趙董身邊了，混到今天，全靠了趙董的一手栽培。沒想到他居然出了這麼大的事，唉，真是人生無常。”張保斌裝模作樣的揉了揉眼角，好似對於趙家的事十分感傷，已經要哭出來一樣。
“誰說不是呢？好端端一個企業，眼看着就要垮了。”李富貴跟着也裝模作樣的嘆息
了一聲，又道，“嗨，咱們說這些幹什麼，人家的家事，咱們也難能幫上什麼忙。張總還是跟我說說項目的事吧，我這可是開誠佈公了，資金幾天內也能到位，張總要再跟兄弟隱瞞這可就說不過去了啊。”
張保斌笑了，連連點頭，“對對對，老弟說的一點都沒錯，人都成植物人了，咱們想幫也是有心無力。”
頓了頓，張保斌一臉神秘的湊近了李富貴，小聲道，“實不相瞞，老哥我做的是金屬業的生意。”
“金屬業？”李富貴一臉吃驚道，“我說老哥你是不是糊塗了，融資了一個億去做金屬？現在金屬業廢成什麼樣你不知道？還敢淌這趟子混水？”
“你別喊啊。”張保斌連忙對李富貴做了個小聲的動作，鬼鬼祟祟左右看了看，生怕被別人聽到一樣，又湊近了李富貴的耳朵，“這公司雖然是我的公司，但我身後還有一個極其神秘的富商，胃口大得很，什麼金屬礦石都要。國內的資源是不行了，我做的都是周邊貧窮國家的金屬礦石進口，然後再轉出口給我背後的那個富商，從中賺取差價。”
“這個，也是生意？怎麼聽起來這麼不上臺面啊？”李富貴有些哭笑不得，這就是張保斌的生意？一個億的龐大金額居然幹得是類似收破爛一樣的行當？
“嘿嘿，兄弟你這就不懂了，職業不分貴賤，能賺錢纔是真的。掃馬路這種活既辛苦掙錢又少，如果哪天開始掃一天大街給一萬塊的工資，誰不爭着去扛掃帚？”
李富貴目瞪口呆，“不是吧？現在國際金屬市場都一路走低，你這還能這麼賺？”
“不說別的，就說鐵品位在百分之三十上下的低等貧鐵礦，知道我除去必要開支後的純利潤是多少嗎？”張保斌點了根菸，衝着李富貴神秘的笑，“最起碼，是我支出費用的總額後面再加上一個零。”
“草！”李富貴心驚了，支出費用的總額乘以十？這是什麼概念？最簡單的例子，買一包十塊錢的煙轉手再以一百的價格賣出去，這種利潤比例也太誇張了吧？一個億的資金能吃下多少金屬礦石？這個利潤又是多少？李富貴連想都不敢去想了。
“牛！”李富貴頓時對張保斌肅然起敬了，“老哥，你這做生意的眼光實在太獨到了，這種有錢的主都能被你挖出來，你到底是在哪找的？”
“你問這個幹什麼？”李富貴這麼一問，張保斌頓時有些警惕了。
“沒什麼，這種富豪敢這麼高價去收購金屬礦，我總得搞搞清楚他的來歷啊。我的投資資金可是一億五千萬，這不是一筆小數目了，如果你背後的買家沒能力應付，或者只能做一單兩單，那我這投資也沒什麼意思，還不如去投資點別的。”
李富貴話說得在理，但在張保斌耳中聽得卻不是滋味，總感覺李富貴在想方設法挖他的牆角搶他的生意。張保斌也不說話，只低着頭一口一口的抽菸，看得李富貴一陣啞然失笑。
這傢伙的心思夠縝密的，不過有些話即便不
說出口，也不代表自己不可能會知曉。人是一種奇怪的動物，有些心事你不提，埋在心裡也就不一定會去想。但只要開了個頭，在一些或多或少的壓力下這些心事也就會在心裡重複，因爲你需要提醒自己什麼是該說的，什麼又是不該說的。
張保斌當然有壓力，從天而降的一億五千萬的投資、利潤四成的分紅，到底該不該去爭取這是他心中最大的壓力。李富貴究竟是尋求合作還是在套取商業機密，也是他的壓力。而對於李富貴來說，頭已經開了，剩下的，也就只需要仙靈魔嬰用讀取別人想法的能力來窺視張保斌真正的秘密了。
只呷了一口咖啡的功夫，李富貴的臉上露出了笑容，他已經得道了他想要的答案的目的地。英國倫敦，歐洲最大的城市，與美國紐約並列世界上最大的金融中心。
“今天就到這裡吧，等張總確信了我是你可靠的生意夥伴，請張總給我來個電話。我的資金永遠會爲張總準備好，就看張總什麼時候回心轉意了。”李富貴站起了身，對着悶頭吸菸的張保斌笑了笑，掏出了自己純銀鍍金的名片放在了張保斌的面前，轉身離開了。
張保斌抽菸抽得很用力，沒有叫住李富貴。李富貴也清楚他心中的掙扎，不過李富貴相信，這個傢伙遲早會聯繫自己的，因爲張保斌夠貪。在公司裡採購辦公用品都要從中撈好處的人，又有幾個不會爲一億五千萬而瘋狂？
找到仙靈魔嬰，此時的仙靈魔嬰也已經大變了樣。一身&#160；Gucci夏季新款Polo衫，搭配同色系短褲，腳蹬帆布運動鞋，一看就是一個身家殷實的富家子弟。只不過手中那隻紙鳶有些煞風景，再加上仙靈魔嬰看着自己傻乎乎得笑，李富貴都有種自己是他女朋友、仙靈魔嬰在招呼自己去郊遊的錯覺了。
“你這傢伙是怎麼長的，這麼帥，不去當男模都浪費你這天資。”李富貴對仙靈魔嬰比了比大拇指，招呼過了一臉花癡的銷售員給仙靈魔嬰的一大堆衣服鞋子付了款。
“這些衣服都喜歡嗎？”李富貴問仙靈魔嬰。
“喜歡！”仙靈魔嬰回答的很大聲，“你送我的我都喜歡！”
李富貴滿意點頭，卻見那銷售員臉上一滯，眼中帶上了一絲惋惜。懶得跟她解釋什麼，李富貴帶着仙靈魔嬰去了酒櫃挑了箱茅臺又拿了兩盒進口雪茄，離開了這個吃人不吐骨頭的高檔購物廣場。
一個小時的時間，李富貴用不到一百萬的價格買回了自己最想知道的答案。
張保斌就是那個跟公孫世家勾結，出賣了趙蒙父母的內奸。張保斌生意的背後買家，也絕對是邪門中人無疑。
“看樣子，這是要變天了啊。”李富貴擡頭看了看晴朗得天空，眼睛眯成了一條縫。
“哪有，萬里無雲。”仙靈魔嬰嘿嘿笑道。
“也是。”李富貴咂了咂嘴巴，拿出手機給趙蒙掛了個電話。不一會兒，趙蒙帶着王強坐着保姆車就趕了過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