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風對秦牧有着絕對的信心。
哪怕這魔頭有真人修爲,殺人盈野,足以無視社會規則,也絕不可能是秦宗師的對手。
沐風收斂心神,真氣緩緩注入長劍之上,劍身上隱隱浮動光芒。他緊緊盯着聲音傳來之處,劍意在腦海浮現。每走一步,寒氣和死亡的危機便逼迫着沐風,沐風身體狀態感受到這股壓力,自然而然的調整到更強大的狀態,劍意也愈發清晰。
沐風的身影漸漸沒入白霧之中。
衆人提心吊膽,不知道是跑還是留在這裡,誰都不願意第一個逃跑,畢竟連那入道術士和武者都被輕而易舉擊中殺掉了。
在白霧中,以沐風的目力,看不到那峭壁之上是什麼樣的人在哪裡。他只能憑藉感覺,他漸漸閉上了眼睛,全部心神都沉浸在劍意中。
不知過了多久,沐風憑直覺,知道自己已經走峭壁不遠處,而峭壁之上,則是那魔頭所在之地。
沐風向上猛地刺出一劍!
這一劍的光芒照耀了白霧,在二十多米外的衆人也看到了這奪目光輝的一劍。那些半步武者都知道這一劍意味着什麼,大吃一驚。
這一劍如果刺向他們,他們絕對接不下來!
一縷輕煙寒氣迎着那股鋒銳的劍氣而去。
只聽嗤嗤兩聲,那縷擊潰了燕鼎縱橫華北的雷索的寒煙勁,和半步武者沐風的劍氣相碰,沐風的劍氣寸寸碎裂,那縷輕煙也在不斷消散。
沐風的劍氣終於全部碎裂,但輕煙也已強弩之末,到沐風跟前時,徹底消散。
衆人沒聽到沐風倒下的聲音,知道沐風接住了這一縷寒氣,心中不知是慶幸,還是慚愧。
那魔頭的聲音大笑道:“很不錯的劍意,身爲半步武者,竟然能接得下我一擊,你這人很值得一吃!”
但緊接着,忽然一道劍氣直衝雲霄。沐風身上爆發出遠遠超越半步武者的真氣。
那一劍的光輝,照亮了整個白霧。
衆人目瞪口呆。
“我的媽!這是什麼劍法!”
“當場突破武者?”
這一劍劍氣勃發,是沐風在那壓力到頂點的一刻突破到武者,凝聚了全身的真氣所刺出的一劍。這一劍如一道白練,要摧毀一切觸碰之物,直向峭壁上那聲音來源處刺去。
射來的不再是一縷輕煙,而是一道散發着恐怖寒氣的冰錐。
這冰錐憑空而生,晶瑩剔透,比起來當日周顛所要發出的水滴亦不遜色,不但是沐風,連三十米外的衆人也感到了那裡有着一股籠罩整個白霧空地的涼氣。
忽然有人意識過來:“快跑啊,一起跑!”
這的確是逃跑的大好機會,衆人終於醒悟,不再管那沐風下場如何,拍拍發抖的腿,凝聚那一點勇氣拔腿便跑。
轟然一聲,寒氣猛然四射,整個空地都被這寒氣都覆蓋了,每個人都感覺到自己腳下慢了一步,全身都凍僵了,施展不開。
他們聽到了一個人摔倒在地的聲音,那不是從空中摔下來的沉悶聲,而是倒飛出去的聲音。
衆人心頭一涼,這沐風的劍氣已經如此強橫無匹,可是面對這魔頭,依舊不堪一擊,只給他們爭取了一個逃跑的機會。
便在此時,數縷輕煙寒氣揮灑而來,逃在最前面的五名半步武者身形一滯,跟着倒在地上。
那虛無縹緲散發着深深寒意的聲音再度響起:“誰要是再跑,下一個死的就是他了。”
這話語氣平淡,但卻藏着令人不寒而慄的語意,衆人哪裡還敢再動,都停在那裡,回頭望向那濃濃白霧,心中充滿了絕望。
真人之強,真是恐怖到令人窒息!
這一下,別說採到靈藥,恐怕只有被人吃掉了。
那魔頭陰森哈哈大笑的聲音響徹了峭壁附近。
衆人盡皆垂頭待死。
“你們在這幹嘛?”
忽然一名二十歲左右的青年從山間小路走來,奇怪的看着木雕似的的衆人,這青年好像沒聽到那魔頭的狂笑聲,神情輕鬆,如同來郊遊一般。
衆人皆向這一臉輕鬆的青年望去。
潘輝等三日前在小飯館吃飯的人愣了一下。
這不是那號稱漢南大龍頭,實則在小飯館端盤子的秦牧嗎?
這一點真氣波動都沒有,也不通人情世故的秦牧怎麼跑到這來了?
不過他來的太不是時候了,偏偏在大魔頭要吃人的時候來,這人也真是夠倒黴的。有的人自知自己活命無望,心理不平衡,見秦牧也來赴死,甚至還感覺有一絲快意。
許多人更是期待看到秦牧發覺死路一條時候,那強硬的神情變得惶恐甚至大哭的樣子。
在白霧深處的魔頭也停止了狂笑,似乎是仔細打量了下這好像還沒意識到發生了什麼的青年,而後厭棄說道:“這血肉身上怎麼一股子油煙味,也沒一點靈氣,下不去口啊,凡夫俗子。”
魔頭唉聲嘆氣:“也罷,來都來了,勉爲其難吃了吧。”
秦牧沒搭理那聲音,先望向白霧深處:“沐風你怎麼了?嗯,突破到了武者了嘛,不錯不錯。”
沐風沒有死,那魔頭的冰錐並非普通的冰錐,而是靈氣所化,聚集了魔頭的全力一擊,尋常武者在這一擊下無論如何都會暴斃。
但沐風那一劍的劍意乃爲秦牧所傳授的星空劍意,威力無匹,且沐風在最大壓力下突破,比尋常武者強非常多。所以硬生生接住了魔頭這一招,倒飛十幾米,趴在地上一時難以緩過來。
秦牧見沐風只是倒在地上沒什麼大礙,便擡頭向那峭壁上看去,秦牧覺察到那裡有一股蘊含着極深寒意的氣息,遠在這裡所有人之上,應該就是此人將沐風擊飛。
秦牧目光所及,看清那魔頭相貌,六感瞬間布開,確定感受不到第二個真人境界的氣息後,皺眉道:“怎麼只有你一個真人?”
衆人都不明所以。
只有一個真人?這話什麼意思?嫌這裡真人來得少了?
他孃的一個真人就已經罔顧社會規則,對這裡有身份有地位的人說殺就殺要吃便吃。要是多來幾個,這裡不是片刻間就會夷爲平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