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成都快嚇傻了。
他堂堂海鷗集團的老總,爲什麼不遠千里跑到這小小的市城,爲什麼不惜重金請來阿南這習武之人,不就是因爲當初好奇去了一趟漢南地下擂臺戰,結果被金麟和沐風的大戰,周真人的揮手招烏雲以及秦牧三刀斬周顛深深震撼到了。
他做夢都想不到,自己兒子歐陽明得罪的竟然就是那個斬殺周顛的漢南大龍頭。
那是何等的神仙人物,更何況他剛剛聽說,這大龍頭在半個小時前,衆目睽睽之下,硬生生把省城方家的大少方龍明都給殺了。
那可是省城方家啊,真正的大家族,在省城都排的上號,自己身爲一介企業家,雖然有錢有勢,但終究還是差了一籌。
看看兒子歐陽明這纏滿了繃帶的臉,歐陽成本來很憤怒,這小小市城竟然有人敢對他的兒子動手,現在歐陽成只慶幸兒子只受了這麼一點傷。
捱了秦宗師一巴掌還能活着,真是奇蹟啊!
歐陽成點頭哈腰道:“秦牧,您別跟我這犬子一般見識。”
秦牧剛見這和歐陽明相貌幾分相似的中年男子臉色驚訝,便知道此人很可能知道自己真實身份,便示意要他不準透露自己身份。
雖然這歐陽成很聽話,不過秦牧還是指了指地上趴着的大漢,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歐陽成二話不說,啪的一聲,狠狠甩了歐陽明一個巴掌,怒道:“對待神醫你是什麼態度?啊!”
歐陽明愣了,他左臉纏着綁帶,已經夠疼了,沒想到間隔不到十分鐘,自己爹又給自己右臉來了一巴掌,這下兩邊臉都齊全了,腫的像猴屁股。
衆人也愣了。
這可是漢南省日用品大亨海鷗集團老總歐陽成啊!爲了面前這個小神醫,居然毫不留情的掌扇自己兒子。
歐陽明一臉委屈,明明是自己被人抽的輕微骨裂耳膜穿孔,自己爹卻反而打自己,但歐陽成威望太高,歐陽明不敢開口質問。
歐陽成心中默唸,兒啊,你千萬別怨恨你爹,我這是爲了保全你,我不這麼做,咱倆都跑不了。一邊默唸,一邊偷偷看秦牧的臉色。
秦牧自然看得出來歐陽成這一舉動的目的,這什麼歐陽大少倒沒有對他造成什麼阻礙,反倒是因爲自己在衆人面前捱了足足兩巴掌,向來呼風喚雨的他估計今天面子丟到家了。
秦牧揮了揮手,道:“這個算了。”不過,秦牧的目光卻又投注到另一個人身上。
嚴盛。
這個人一直在和自己作對,雖然也一直沒對自己造成什麼阻礙,不過看他似乎有點討厭。
秦牧眯了眯眼,要不要懲戒一下呢?
衆人感應到秦牧目光聚集之處,包括歐陽成在內,都往嚴盛身上看去。
面對着衆人的目光,嚴盛感受到了極大的壓力,尤其是秦牧眼縫中流露出的若有若無的殺氣,嚴盛手指尖都冰涼的。他再也扛不住這股壓力,喊道:“我爸可是市副長,你想幹什麼!”
歐陽成心中直罵,市副長算個屁啊,別說秦宗師了,就是他歐陽成跑到一個偏僻小市城,市正長都得來作陪,求着他投資。人家方家不比你厲害多了?
秦牧向前跨了一步。
嚴盛一屁股跌坐在地,往後挪去,口裡喃喃喊着:“爸!爸!救我!”
正在此時,忽見樓道處鐵門慌忙跑出一名中年男子,衆人向門道鐵門看去,那男子見嚴盛跌坐在地,臉色大爲緊張,三步並作兩步趕上前去。
嚴盛擡起頭看,驚喜交加:“爸,你來了!”對着秦牧哈哈大笑:“我爸來了,在這江州市裡面,就是我爸的天下,你們權勢再大,想在這江州市動我,還沒那個本事,看你能拿我怎麼樣!”
一些人認識嚴監,心想嚴盛所言不虛,像是海鷗集團,一般情況下都能狠狠報復一個市正長,但在對方地盤裡的話,這種正面交鋒,歐陽成也沒轍,他不可能派他手下直接痛毆對方,那是找死。
這秦牧固然似乎讓歐陽成都有求於他的樣子,但要想在嚴監在場的情況下痛毆嚴盛,卻是難能,八成是個平手收場。
嚴監的緊張卻從未鬆弛,他一直擔心自己兒子會不會闖出什麼禍,剛剛從監控室開車過來。見秦牧神色淡淡然卻有一股殺氣,嚴監心中更緊,這秦牧可是當衆殺了方龍明的大凶神啊。此時此刻,沒有第二種辦法,嚴監猛地啪一巴掌,給了嚴盛重重一個耳光。
衆人都傻了。
歐陽成打,你也打?
難道就爲了這個小神醫的醫術?
嚴監還不停手,只要秦牧臉上的殺氣沒有消散,他就不敢停手,一巴掌過去,跟着就是一腳,下手一點不留情,猛打猛揍,在拐角處偷看的鄭明錢麗等人都懵了。
嚴盛哭喊着:“別打了……疼……我知道錯了!”
嚴盛心裡的委屈別提多深了,在衆目睽睽之下,自己被父親打的像豬頭皮一樣。下手還一點情都不留,疼的嚴盛直咧嘴,嚴盛真的忍不住當衆哭了出來。
秦牧臉上的殺氣終於消散。
嚴盛這種微不足道的小人物,從來沒有入過他的眼,他犯不上爲了這種螻蟻耽誤自己時間,對父母說道:“咱們走吧。”說着帶着父母,和歐陽成嚴監等人擦肩而過,對他們不予理會。
歐陽成和嚴監心裡卸下一塊大石,鬆了一大口氣。
嚴盛抱着自己被打疼的肚子,轉頭望到了秦牧的背影,忽然之間,他覺得這個背影高不可攀。
從他遇到秦牧開始,到現在其實也不過三四個小時,本來他以爲秦牧是個慫貨,不敢跟自己爭,一個開小飯館家庭的兒子,上二本的普通大學生,憑什麼跟自己一個堂堂市副長的兒子比?
但不管自己怎麼做,都被這秦牧狠狠比了下去,在尊嚴上,在女神上,甚至於在身份上,一點勝利的機會都沒有。
更重要的是,嚴盛發現,秦牧從來沒有想和自己比過,自己從來未曾入的他眼,他這才感覺到自己的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