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幾亞,博納省省城,星光璀璨的晚上。
程世陽將車庫裡的汽車開到了酒店樓下,卻只看到了聞雪姬獨自一人在等着自己。
悶熱的風吹襲着,程世陽西裝筆挺,人顯得格外精神,聞雪姬穿着藍色的晚禮服,身材窈窕,雪白的雙肩袒露在空氣中,細膩的肌膚吹彈可破,姿色分外誘人。
兩個人站在一起,像是非常登對的才子佳人。
“林老師呢?今兒晚上他也不去?”程世陽開口問道。
林青峰這兩天似乎一下子對於北非之行沒了熱情,像是被放了氣的氣球一樣,整個人的精氣神都乾癟的很,即便是青袍男子死了,他們的目的沒有達成,他也不應該如此頹喪,以至於程世陽懷疑他是不是洞悉自己發現他的身份了。
聞雪姬卻不知道其中的曲折,而是點了點頭道:“林老師精神不太好,我就讓他繼續休息了。”
程世陽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打開車門道:“那我們走吧。”
週一波先一步到達酋長拜亞內尼的府邸,此時正在外面等候着程世陽和聞雪姬。
“呦呵,這不是鼎鼎大名的聞氏集團在拜幾亞的負責人麼?”
一個華夏面孔的年輕男子,穿着名貴的服裝,鋥亮的皮鞋,頭髮梳得非常張揚,手裡夾着根雪茄,在一個女伴的陪同下,走了過來。
週一波一見那人,臉上頓時閃過一絲晦暗,不過並沒有理會,在他身後的西拉猛表情也怪怪的,看了週一波一眼,然後假裝沒看到那兩人。
倒是有其他人跟那年輕男子打招呼。
“東東君,好久不見。”一個島國男子也是剛剛下車,微笑着跟他打招呼。
“小野君你好。”那年輕人勾起嘴角應和着,身體還是邁着步伐,攬着身邊一位頗有姿色的華夏女人,走向週一波這邊來。
週一波眉頭皺了皺,要是換個時間或者換個地點,他看到這兩個人或許直接就走開了,但是今天不行,今天他要在這裡等候程世陽和聞雪姬,所以他忍住沒有走開。
“我說週一波,真沒想到在這兒能看到你?只是你怎麼站在門口呢?怎麼不進去啊?不會是沒接到請帖,人家不給進吧?哈哈哈。”那男子笑得張揚,挽着他手臂的女人也有些鄙夷地看了他一眼。
“張東東。”週一波擡起頭看着那個年輕人,“我們不是朋友,我們的關係更沒近到我在這裡幹什麼都需要告訴你的地步,我有我的事情要做,麻煩你不要在這裡打擾我,你還是找你的朋友去喝酒聊天比較好。”
他一直沒有轉頭去看那個攬着張東東手臂的女人,彷彿從來都不認識一樣。
而在他身後的西拉猛卻能感受到他老闆此刻內心的屈辱,因爲他知道,那個囂張的年輕人攬着的,正是週一波曾經的女友。
週一波跟程世陽他們介紹聞氏集團在拜幾亞的狀況時,沒有提到當時一起過來的還有一個女人,那就是現在與張東東親
密地站在自己對面的女人。她叫杜曼曼,她還有一個身份,那就是週一波曾經的頂頭上司以及前女友。
來到拜幾亞之後,因爲同在異鄉,週一波纔有機會跟這個曾今在公司裡面暗戀着卻不敢表露心聲的女子有更多的接觸機會。
週一波本身也是個有能力的人,漸漸地得到了這位女子上司的欣賞,二人在這片遠離故土的不毛之地訂了情。
週一波曾經覺得,來北非是他這輩子做過的最正確的一個決定,因爲他得到了心愛的女人。
但是就在他們短短相戀三個月後,他們認識了華夏國家能源在拜幾亞的代表人張東東。
這個在國內有着不俗背景的年輕人當時剛剛來到這片不毛之地,滿腔的抱怨和不喜,最重要的是連個漂亮的姑娘一起滾牀單都找不到,生活比起國內四處有給他投懷送抱的姑娘簡直是被打進了十八層地獄。
然後他就看上了姿色不俗的杜曼曼。
杜曼曼是個心高氣傲的人,要不然也不會爲了前程,依然奔赴北非這塊不毛之地,但是隨後她卻發現在這遍地石油的國都,想要撈金實在是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容易,與週一波的相戀,也是排遣內心的寂寞而已。
但是張東東就不同了,他是燕京的王孫將種,背景不俗,年紀輕輕就成爲了國家能源部門在北非的代表人。而他來這裡,也只是鍍金而已,鍛鍊幾年之後,回到華夏,定然會被家族委以重任。
若是能夠攀上這種金龜婿,那麼她杜曼曼就在也不用自己不辭辛苦的打拼了。
所以她異常瀟灑乾脆地拋棄了週一波,投身到張東東的懷抱中,並且也像聞氏集團遞交了辭呈,徹底成爲了張東東的賢內助。
杜曼曼同樣也有不俗的才能,否則的話也不會在國內的時候就是週一波的上司,這也是她有自信自己可以緊緊吊住張東東這個金龜婿的原因,張東東只是個浮誇的紈絝子弟,但是杜曼曼卻可以在他的事業上幫他出謀劃策,讓他風光讓他自得,是以杜曼曼並不害怕張東東哪天玩膩了就把自己踹一邊兒去了,外面的美女雖然多,但是能像她一樣能在事業上輔佐的就沒那麼容易碰到了,她覺得那些同樣想着釣金龜婿的女孩與自己的不同就是,她們只會爭風吃醋,卻不知道最好的辦法不是對那個男人表現多少的依賴,而是讓那個男人依賴上自己。
所以她現在很驕傲,哪怕是面對週一波,心裡都沒有一絲的尷尬,而是冷視着這個做着出人頭地的夢想,爲了幾個小油田在拜幾亞悶頭待了好幾年的男人。
週一波聲音中掩飾的苦澀和屈辱只能被她當成一種失敗者的嫉妒。
張東東聽了週一波的話卻笑了起來,“你說的很對,我們不是朋友,但是我還是忍不住多和你聊聊天,因爲在你這種廢物面前,我會更加覺得自己夠男人,更加有成就感!”
他說着還伸手捏了捏杜曼曼那豐腴的屁股。
“討厭!”杜曼曼嬌嗔地白了他一
眼,但是語氣中分明帶着一股被情人挑逗的愉悅。
前女友和他的現任男友在自己面前挑釁、秀恩愛,這種痛苦恐怕不是每一個男人能夠體會的。
很多男人在初戀女友嫁人的時候,會表露出無限的悲傷悔恨,覺得他們已經經受了太多的苦痛,然後或許還會在下一次遇見的時候,說說話調調情說不定還能有機會開開房重溫當年的滋味。
週一波卻在承受着羞辱。
就連黑人保鏢西拉猛都看不下去了,向前踏出一步,指着張東東和杜曼曼道:“你們,滾!”
很難得的,他發出這三個華夏字音非常精準,而且鏗鏘有力。
但是張東東卻怒了,指着西拉猛的鼻子就怒罵道:“你丫一個黑鬼保鏢,在老子面前有你說話的份兒嗎?”
西拉猛沒能全部聽懂他的那口京片子,但還是領會了對方肯定是在罵自己,一臉蠻橫地按住了張東東的肩膀,“婊子養的,我讓你滾!沒聽到嗎?”
“你幹什麼?你放手!”杜曼曼沒料到這個黑人保鏢真會動手,更沒料到這個時候週一波居然沒有阻攔,她立馬就指着週一波道:“週一波,你這樣有意思嗎?我早就告訴過你,當時和你在一起只是無聊而已,我對你沒有感情,你一定要這樣招惹我和東東嗎?”
麻痹!週一波心底第一次想要抽這個女人一耳光,雖然只是想想,他知道自己根本做不到這麼斯文掃地打女人的事情,但還是覺得這個女人面目可憎。
是,我是愛過你,被你踹過,爲你傷心過,自卑過,尋死覓活過,甚至有時候還會想起你當初對我的溫情脈脈,但是現在是你們主動上來羞辱我的好嗎?
他沒有辯駁,更沒有心情去跟他們發泄內心的不滿,他知道這一切都是無力的,除了表現自己的無能,實在是對於自己沒有半分好處。
他只是一直覺得,做不成朋友,就非得要做敵人麼?
他只談過一次戀愛,雖然現在覺得面前的女人不值得自己愛,但還是希望哪怕是已經過眼雲煙了,如果能給彼此留一點餘地,不那麼張牙舞爪猙獰相對,他還會記得那個女人曾經的好。
現在想來,自己着實是很可笑。
而西拉猛的挺身而出,倒是讓他覺得感動,二人只是簡單的僱傭關係,卻比張東東這位老鄉,杜曼曼這位前女友,要懂得尊重二字。
“西拉猛,算了,讓他們走吧。”週一波搖搖頭說道。
西拉猛這才哼了一聲放開了張東東。
後者卻不依不饒起來,“週一波,在我面前耍橫是吧,你丫不就是聞家的一條走狗麼,連走狗都算不上,你還只是個連聞家大門朝哪兒開都不知道的小職員,我告訴你,別墅這是在拜幾亞,就是在燕京,老子玩死你連對着女人射一炮的時間都用不了。”
然後轉身衝着那位剛剛和自己打招呼的島國男子喊道:“小野君,借你的兩個保鏢用用,今天我要揍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