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名武裝份子的神經像琴絃一樣緊繃,其中一人滿頭大汗,他道:“姓程的,我們拜你做大哥,給你賣命是瞎了眼。現在有膽子逼我們一個試試?”
另一人怪吼:“有膽量你開一槍試試?”
姓程的從來沒試過被自己人用槍包圍,畢竟老了,魄力大不如前,只得妥協:“幾位兄弟,咱們有話好好說。”
“說個毛!”先前那人大叫:“你打死的兄弟怎麼算?爲你而死的兄弟怎麼算?”
“還能怎麼算?”姓程的再也忍耐不住:“只能賠錢!”
其中一名武裝份子道:“賠?不如直接斃了你,把所有產業接下來兄弟們自己幹!”
“逼養的崽子,給你三分顏色開染坊,不知天高地厚是不?”姓程的很清楚,自己要是再退步妥協,待會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老東西!”先前的武裝份子一槍托砸向姓程的傢伙。
姓程的側頭避開,提着衝鋒槍拔地而起。
“開槍!”不知道誰一聲高呼。
楊洋陽瞪眼大叫:“別……”
話音未落,五名武裝份子扣動扳機,姓程的和楊洋陽跟着開槍,幾乎不分先後,死的不分先後。
最重要的是,武裝份子把彈藥掛在身上,被子彈擊中後,引發了一連串劇烈的爆炸,楊洋陽等聰明反被聰明誤,連全屍都沒有,死得不能再死。
等到一切塵埃落定,傅恩奇從貨車頂上翻到地面,先前楊洋陽鑽到集裝箱內部開坦克的時候,傅恩奇就尾隨過來,像靈貓一樣翻到車頂隱蔽起來。
而殺魄狼四名成員則是在“放水”的過程中,悄無聲息地潛伏在貨車底盤下。
當楊洋陽等人炮轟結束,開始麻痹大意,傅恩奇和捷克維耶夫斯基、阿爾雷斯托,一人在車頂,兩人在車底,先後解決八名敵手……
摩西拉賓和亞哈約坦則鑽到兩輛車的駕駛室,隨時準備掩護殺魄狼成員安全撤離。
之後趁亂,傅恩奇依舊趴在集裝箱車頂,而殺魄狼成員則來到坦克另一邊。
這就是傳說之中,最危險的地方就最安全。
傅恩奇和殺魄狼成員,距離楊洋陽等人那樣近,卻讓人誤以爲躲在林子裡。最終獲得全勝。
而所有的行動都是高難度的反恐戰略,在這世上,或許只有殺魄狼成員能夠完成得如此乾脆。
最後,傅恩奇和殺魄狼成員清理現場的武器,坦克目標太大要不得,另一隻集裝箱內還有大量重機槍,子彈帶卷在一起堆成小山,像黃金一樣閃閃發光。
聚頭商議,殺魄狼遵從傅恩奇的意思,把集裝箱開走。
就在這個時候,遠處傳來戰鬥機劃過天空的特異嘯響。
傅恩奇說:“來得好快,估計是華夏軍方!”
緊隨而來還有直升機旋翼的轉動聲,傅恩奇推着殺魄狼成員:“快快快,我掩護你們。”
殺魄狼成員沒有你先走你先走的互相推讓,因爲他們明白,保存主力軍實力纔是重中之重。
傅恩奇道:“把車開到密林。能躲就躲,躲不了就毀!”
他話音未落,一輛J—10戰鬥機在叢林上空疾速掠過,情況越發危急,肉眼很快就能看到不遠處五架迷彩色直升機飛來。
更要命的情況跟着發生,只見每架直升機上都有五名以上的特種兵依次傘降,一朵朵長條狀降落傘,像花兒一樣迅速而整齊地綻放,最下面掛着弓成一團,全副武裝的強壯士兵。
另一邊,殺魄狼成員動作絲毫不慢,開着貨車往密林深處疾速前行,不知不覺已經過了華夏邊境……
傅恩奇這方面,解除了身上所有槍械,一面張望天空,觀察樹木之間,一面急之又急,抹去槍械上的指紋,跟着一面跑一面撕爛身上的衣服,低頭彎腰之間,已經把地上的爛泥抹在身體各處,還使勁扇自己耳光,乍一看,他就像是被恐怖分子脅持的無辜者。
下一秒,前方灌木叢一陣晃動,只見一名特種士兵手持M16衝鋒槍,凱夫拉頭盔防彈衣,面罩上掛着紅外線夜呈像視鏡,武裝帶挎肩,胸前手榴彈一串,腰上手槍彈夾一整排,護襠,護膝,海軍陸戰靴,兩邊小腿,各有匕首和槍械。
傅恩奇立馬雙手抱頭,驚惶失措的大叫:“救命……”
這名特種士兵剛剛傘降在地,身後拖着傘繩,只聽他一聲低喝:“背過身去趴在樹上!”
傅恩奇照做,同時藉助左手腕錶表面微弱的反光,半秒不停地觀察特種士兵的動向。
沒多久,四面八方都是同樣的特種士兵,傅恩奇被包圍,而且用特質尼龍繩綁死了雙手,身上更是被搜了三遍,就算藏着定海神針也被找出來了。
傅恩奇被沉默的特種士兵粗暴地帶回楊洋陽碎屍所在的林間空地。
只見空地上空懸停着五架直升機,風力由上而下異常強勁,原先被炮轟過的樹木火勢大有被吹熄的趨勢。
緊接着,東邊的叢林間出現一隊特種士兵:“報告指揮官,沒有發現情況。”
空地中央,一位身形偏瘦的軍官背對着傅恩奇。
西邊又出現一批特種隊:“報告指揮官,五點鐘方向發現樹木倒伏,有很明顯的車轍印,我們隊跟上去察看情況,發現痕跡已經穿越國界,延伸到了綠柚!”
北邊因爲大火熊熊,所以沒人進去。
而逮捕傅恩奇的是南邊一隊,這時帶隊隊長報告說:“指揮官,我隊抓獲一人。”
直到這裡,那身形偏瘦的軍官才緩緩轉身。
下一秒,傅恩奇震精了。
原來那軍官是沈冰晴。
這下可好,撞槍口上,他傅狼王僞裝得再可憐,在沈冰晴這老對手面前都是無所遁形在劫難逃啊。
不過沈冰晴這邊好像沒有認出邋遢狼狽的傅恩奇,她道:“找地方駐紮,再派邊防軍過來搜查一遍。”
衆士兵接令行禮,沈冰晴離開之前讓人把傅恩奇五花大綁看好了。
當天傍晚六點,太陽下山,原始叢林別有一番美好。
晾了數小時的傅恩奇隨後被兩名特種兵架到一處山頭,那裡三面絕壁,底下落差兩百多米處就是怒波洶涌的恨江江水!
傅恩奇被兩名士兵綁在山頭一塊巨石上,往前是險峰高山,往下是恨江水浪,左右空空蕩蕩,臉孔朝天卻是夕陽正紅……讓人不由得平靜下來,恨不能永遠留在這裡。
這時身後傳來腳步,傅恩奇側過腦袋卻仍舊看不到來者,只問:“小樣兒,別偷偷摸摸。”
來人正是沈冰晴,她一聲不吭,先就伸手揪住傅恩奇耳朵:“小子,你行啊。有恐怖分子的地方就有你!”
傅恩奇一甩腦袋,卻沒法掙脫沈冰晴揪他耳朵的小手。
“老實點。”沈冰晴覺得挺好玩,一下一下拎着他的耳朵。
傅恩奇不禁仰天長嘆:“龍遊潛水遭蝦戲,虎落平陽被犬欺。”
“你等會兒。”沈冰晴沒好氣道:“誰是龍虎,誰又是蝦犬?”
傅恩奇沒答腔,心中竟然有一絲忐忑,畢竟沈冰晴這妮子背景雄厚,大權在握,而且不只一次拿槍口對準傅恩奇,還開過一次槍重傷了他……
傅恩奇念及往事就覺得自己這回有死無生,所以吟道:“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沈冰晴聽着傅恩奇這酸腐味,忍着笑,像批評小孩子一樣在他頭上拍了一下,不由自主地嗔道:“神經病啊你。”
傅恩奇眼望夕陽,再次感慨:“我自橫刀向天笑,去留……”
沈冰晴伸手掐住傅恩奇的右臉,第一次沒掐住,因爲他的臉頰太瘦太緊,第二回才用指甲掐牢:“去你個頭啊,沒完沒了了還。”
傅恩奇側臉瞟着沈冰晴:“要殺要剮,放馬過來。”
“笨蛋。”沈冰晴忽然毫無徵兆,緊挨着傅恩奇坐下。
“喂,你幹什麼?”傅恩奇大驚:“小娘們心眼挺毒啊。要殺就直接爆頭,故意挨着我,好讓你手下的兵衝上來,以非禮的罪名將我擊斃?”
沈冰晴貝齒一咬,在傅恩奇手臂上砸了一拳:“要對付你的話,白天我直接說你是恐怖分子,當場就能擊斃了。”
“喲呵,我還得謝你嘍。”傅恩奇沒心沒肺地笑。
“還喲呵,喲你個大頭鬼。”沈冰晴再次伸出右手,在傅恩奇腦袋上拍了一下。
“我靠,從頭到尾你打我幾下了?我生來長這麼大是讓你出氣的麼?”傅恩奇滿心不樂意。
“我就打,我就打了,怎麼着吧?”說着,沈冰晴在傅恩奇脖子上狠狠地掐了兩把。
“士可殺,不可辱!”傅恩奇一身正氣,豈容蹂躪?
“別鬧。”沈冰晴打完傅恩奇,安靜地坐在他身邊,最後竟然把腦袋靠在他身上。
“喂,你沒吃錯藥吧?”傅恩奇並沒有覺得自己佔便宜,反而有點被揩油的感覺,後來連雞皮疙瘩都出來了。
“我跟你說正經的。”沈冰晴輕聲說。
“我和你好像從沒不正經過?哦,第一次見面也算的話,你抓了我的……”
“臭流氓閉嘴!”沈冰晴忍不住又打了他一下。
傅恩奇這時候苦着臉:“我說姑奶奶,你想怎麼着,來個痛快啊!”
沈冰晴沒好氣道:“讓本姑娘靠一會兒會死嗎?”
“你手下都看着呢!”
“他們敢!”
“爲什麼不敢?興許你洗澡的時候他們都在偷看。”傅恩奇口沒遮攔。
“放屁!”沈冰晴在傅恩奇身上打慣了,擡手又是一個爆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