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女郎這方面藏好了現金,擡頭說:“喂,你們兩個,真準備打劫鷹堂吳老大的金庫?”
傅恩奇在面具下面百無聊賴地撇了撇嘴,掛在耳邊的語音接收器聽到,另一頭的路之遙似乎在一處安適的環境中,哼着《夜的鋼琴曲》。
這首鋼琴曲子由路之遙溫婉的嗓音哼唱,爲傅恩奇帶來輕柔緩和的憂傷,充分表明路之遙的內心世界,備受戒備困擾,多年以來至親對她的折磨,讓這個姑娘的心靈千瘡百孔。
這會子兔女郎再次說話,無意間就打斷了傅恩奇的思緒,只聽她勸道:“賭場裡的鷹堂混子,少說也有兩百人,吳老大那麼多錢,你們拿不出小金庫門口就會被砍成肉醬,到時候可別怪我沒有提醒你們。”
“少廢話了。我們又不是三歲小孩。”這話是小驢叫的。他道:“怕死我們還來個屁啊。”
兔女郎微微一笑,對小驢豎起大拇指,轉而意味深長地望了眼傅恩奇。
傅恩奇這時候,把手裡裝錢的行李箱推到兔女郎面前:“開始行動吧。”
小驢見了,忙問:“奇哥,這是什麼計劃?”
傅恩奇附在他耳邊:“剩下的錢讓這女郎存到小金庫,趁防彈鐵門打開的時候,我打頭衝進去,你在外面從一數到三後再進來!”
小驢聽到這裡,急道:“那怎麼成?我是奇哥的警衛員,到哪兒都要打頭陣。”
傅恩奇搖頭:“等你練會九陰白骨爪的時候再說吧。”說完朝兔女郎打了個響指。
兔女郎事到臨頭也沒辦法反悔,這會子抓住行李箱的拉桿,扭着腰身,肥碩的臀左一搖右一晃,很快來到小金庫門前。
敲門之前,那兔女郎朝傅恩奇這邊望了兩眼,轉而深吸一口氣,故作鎮靜道:“春哥,又有進賬了。”
半尺見方的窗口猛然打開:“你欠操是吧,一次一次打攪老子玩牌。”
兔女郎媚笑着伸手,在自己胸前揉了一把:“人家就是想那個嘛,你能把我怎麼樣啊?”
鐵窗後面叫春哥的傢伙,忍不住嚥了口唾沫,嘎嘎怪笑:“你等着!”
厚重的防彈鐵門很快被人從裡面被打開,兔女郎浪笑着,先把行李箱交給春哥,然後自己慢騰騰地向裡邁步。
春哥嘎嘎一笑,在兔女郎身上摸了一把,乾笑道:“瞧你騷的。”
兔女郎臉上掛着迎合的笑,心裡面卻在冷眼旁觀。
那當口,春哥反身關上鐵門,可就即將閉合的剎那,門軸破天荒地卡住了。
“怎麼回事?”春哥腦海中這麼一閃念,正準備回頭查看情況,突然鐵門被一股大力從外面撞開,他毫無準備,踉蹌半步撲在地上,一個結結實實的狗吃屎,讓春哥他老人家半天都沒緩過勁兒來。
下一秒,鐵門外面一道黑影猶如閃電,在剩下兩名看守反應過來之前,黑影就地取材,一腳一個啤酒瓶飛踹,只見啤酒空瓶化作一道綠色的亮麗弧線,緊接着“怦怦”極重的兩下。
剩餘兩名看守,遭到勢能和慣性極強的堅硬酒瓶砸中腦袋,白眼一翻就倒地,其中一個哼了一聲,另一個沒哼。
那道閃電似的黑影就是傅恩奇,他雙手撣塵似的一拍,以俯望江山的態勢,環顧小金庫內的格局與擺設。
與此同時,小驢已經從外邊進來,眼前的場面讓他呆了幾秒,隨即笑了,那時他朝鐵門外面張了兩眼,因爲小金庫設在角落裡,而且以前從來沒有出過事,所以現在,鷹堂守在賭場的混子竟然沒有一個人注意這邊。
“奇哥,接下怎麼着,這麼多錢,咱們帶不走,讓虎爺過來搬吧。”
傅恩奇作了個噤聲的手勢,一雙凌厲的目光透過V字分殺客的面具,盯了小驢一眼。
小驢反應不慢,一個激靈,立馬給自己掌了一個耳光。
爲什麼?
原來小驢剛纔的一句話把底子給泄了,他說出奇哥和虎爺,明眼人一聽,心裡就有數了。
“我該死……”小驢懊喪地原地亂轉,他說漏嘴,要是泄露出去的話,天成幫大亂,虎爺管教無方成了罪人,他小驢難辭其咎。
“沒事。”傅恩奇用腳尖從水泥地挑起一把大馬刀,利落地接在手中,對小驢一擺下巴,示意他把金庫裡面的冷兵器,還有兩把大部分國家已經停止服役的勃克步槍收起來,這種槍現在也就第三世界的國家用用,除了威力很狂野外,全是缺點。
當下,傅恩奇手握大砍刀,煞有介事地指着兔女孩,冷冷道:“輸指紋。”
兔女郎照着傅恩奇先前吩咐的,先裝模作樣地嚇作一團,然後象徵性地尖叫了一聲,轉身就在巨大的保險箱上按了指紋,那叫一個乾脆。
傅恩奇點點頭,大馬刀轉而架在春哥脖子上:“還有密碼是不是在你那裡。”
三名看守就春哥趴了一跤並暈死,這會子冰冷的刀刃一觸肌膚,登時打了寒戰,只聽他道:“什麼密碼?我只是看守,我什麼都不知道。”
春哥嘴上這麼說,心裡卻在嘀咕:奇哥?虎爺,道上沒聽奇哥這號人物?從哪兒崩出來的?倒是虎爺,道上能稱虎爺的屈指可數,有膽量搶劫天成幫鷹堂,哼哼……我知道了!
傅恩奇自然無從知曉春哥的心思,但他面對敵人從不廢話,隨手一刀利索如風,切下春哥的左邊耳朵:“我沒有多少時間,再說不知道,小心你的手指。”
春哥左邊耳朵只剩下一個耳洞,血如泉涌,疼得死去活來:“操操……操你……”
防彈鐵門關上以後有很強的隔音作用,所以春哥叫得再響沒用,叫破喉嚨也於事無補。
“說不說?”傅恩奇的目光很冷。
“操你祖宗十八代!”春哥看樣子是寧死不屈。
傅恩奇呵呵一笑,那份笑容卻讓人感覺不到絲毫笑意。
想當初,在傅恩奇手下,很多酷刑連窮兇極惡的恐怖分子都熬不住,現在一個不入流的混子,能有多大作爲?
當下,傅恩奇一腳踩住春哥右手掌,讓他五個手指張得很開。緊接着寒光閃處,一刀切掉了春哥食指的一節指骨。
手指除大拇指外都有三節,切了一節還剩倆,光十指連心這點,傅恩奇就能切整整五十六刀。
春哥最終熬不住,因爲他發覺面前這位仇殺隊的面具V,根本沒把自己當人看!
接着,春哥在傅恩奇要挾下按了密碼,小驢上前轉開船舵似的圓型門把手,打開後的剎那,紅皮票子閃閃發光。現在的人活一輩子,不都是爲了它麼。
傅恩奇吁了口氣,不由得心生感慨。
小驢這時興奮壞了:“我們發達了。”
傅恩奇苦笑着搖頭:“你能拿走多少?”
小驢猛聽到這句話,立馬就高興不起來,三千多萬,能把一個人輕易壓死,雙手雙腳一個人,根本拿不走多少。
“做人不能太貪心。”傅恩奇淡然道:“能拿多少就拿多少。”
“那剩下的怎麼辦?”小驢大急:“這麼多錢,弄半天又便宜吳老三。”
傅恩奇伸手正了正V字仇殺客的面具,笑道:“我要把這些錢燒了,你說呢?”
“什嗎?”小驢嚇得原地一跳:“這可不行,好幾千萬,不能燒不能燒。”
“別再說了,能拿多少就多少。黃賭毒,誰沾誰死,不來狠的,那些賭客和吳老三不會收斂。”
小驢聽得出來,奇哥是認真的,而且戰神做事向來雷厲風行,既然已經決定,那還廢什麼話?
當下,小驢每個口袋裡都塞滿了錢。
兔女郎原本以爲傅恩奇的目的是搶錢,沒想到他想燒錢,於是也不客氣,問題是她穿着暴露,根本沒有口袋放錢。
都說勞動人民充滿了智慧,這時候從小長在鄉下的兔女郎就發揮了這一優點。
只見兔女郎扒下春哥的牛仔褲,兩個褲腿管子打上死結,這就等於是瘦過身的麻袋呀。一下子就裝走了兩百多萬。
小驢見狀,本來想依樣畫葫蘆,但傅恩奇一個眼神制止了他,並說:“你不記得我說什麼?做人不能貪心。”
小驢點點頭,他在口袋裡也藏了七八萬的模樣,夠花一陣了。
“槍拿好了嗎?”傅恩奇注意到地上密密麻麻的菸頭,很快在簡易的賭桌上找到兩個打火機。
“鷹堂會讓你們兩個死無葬身之地!”春哥果然威猛,事到如今半死不活了,還在口出狂言。
傅恩奇呵呵一笑,一腳踢在春哥腰肋位置,本來仰面而躺的他,不由自主背朝上。
與此同時,傅恩奇擡眼對準春哥的後腦勺位置:“我以前學過急救方面的醫術,傳說人類後腦有一個地方很接近腦幹,與腦幹相鄰的大腦部件叫海馬,我們生而爲人的所有記憶就儲存在海馬那兒。”
傅恩奇若有所思的說完,用腳後跟一下頓落,只聽“嗑”一聲輕脆,春哥面朝下昏死,沒多久就像白癡一樣流出哈喇子。
致人失憶的絕招,傅恩奇回國以後已經是第二次用了,記得第一次使,是在已故徐經理西餐廳旁邊的小巷子裡……
傅恩奇陷入記憶,想起了陸婷婷那可憐的姑娘,不知道她不辭而別遠走他鄉後,可曾遇到更好的男人?
正想着,傅恩奇掛在耳邊的接收器,聽到路之遙在和楊小山對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