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建林斜一眼白雪凝,叱喝的嗓門更高:“你知道誰是殺人兇手?”
在整個銀水區公安分局,從沒有人敢對他公然對抗過,更沒有人對他不敬,唯獨白雪凝是個例外。現在看到白雪凝分庭抗爭,他更是來氣,投向白雪凝的眼神像是寒光閃閃的刀子一般。
但是白雪凝迎着這種眼神,大聲回答:“我們懷疑這兩起車禍背後有着更大的陰謀,真正的兇手就藏在這陰謀之後!”
兩個人你瞪我,我看你,頓時對峙起來。白雪凝的人和胡建林的人也都互相蔑視,懷着敵意。
張小光看到白雪凝毫不畏懼,顯得英氣逼人,不由得暗暗稱讚:這纔是我喜歡的霸王花!
“有沒有問題還有待調查,不過張小光必須帶回去嚴加審問!”胡建林不想跟白雪凝浪費時間,狠狠斜一眼張小光,衝押着張小光的幾個人仰一下下巴,“帶走!”
白雪凝走上兩步攔住,“這起案子是我主抓的,要帶走也得我帶走!”
“白雪凝!”胡建林暴喝起來,一時端莊的臉盤顯得有些猙獰,“你的權力大,還是我的權力大?再敢攔阻,你就是妨礙公務!”
隨着他的勃然大怒,他身後的人都上前一步。
白雪凝愣了愣,問道:“你準備怎麼審訊張小光?”
“現在是法治社會,我當然不會刑訊逼供。”胡建林沖白雪凝冷冷一笑,“刑訊逼供”四字咬得很重。
白雪凝心中一沉,提出條件道:“帶回張小光可以,我身爲隊長要陪着過去!”
“白雪凝!”
“你也不要生氣,我不也是爲了工作嘛!”
“白隊長,我們先到一邊談談可以嗎?”不等白雪凝做出回答,胡建林抓住白雪凝的肩膀就往一邊拉。
白雪凝很不客氣地打掉他的手,“不用拉我,我自己會走!”
胡建林狠狠斜一眼她,走向十幾米遠處的一棵大樹。
望向他們的背影,張小光劍眉一緊。他知道胡建林一定是要挾白雪凝,這一次白雪凝救不了他,要靠的只有他自己!
來到大樹後,胡建林先看一眼遠處的張小光,而後他伸出一隻手戳了戳白雪凝的肩膀,“白隊長,今天的事你攔不住,張小光欺負了我的女兒,今天我兒子又因爲他出了車禍,現在身受重傷正送往醫院!誰保護張小光,誰攔着我,誰就是我胡建林的死敵!”
白雪凝伸出手按住他的手腕,推到一邊,“張小光和你的女兒的事,我不會管,我也不想管,那跟我無關!但是你兒子的事,是我的職責所在!我攔着你,並不是保護張小光,而是擔心你因爲頭腦發熱犯了錯誤,誣賴了好人!”
“誣賴好人?”胡建林立即從腰間拔出手槍來,“我的槍下還從沒有出現過一個冤死鬼!”
推搶上膛,對着白雪凝的耳邊砰砰放了兩槍,“再攔着我,就是妨礙公務,就是殺人兇手的幫兇!我就可以先斬後奏!”
大喝完畢,轉身走向大道,手中還一直緊緊地握着手槍。
白雪凝感覺到耳朵一陣耳鳴,一邊捂上耳朵,一邊喊道:“胡建林!我就不信你敢殺同事!”
聽到這身嬌喝,張小光和衆人都看過去。
張小光心中一緊,白雪凝,你還真的不怕啊!
胡建林站住了,慢慢轉過身,看到白雪凝的眼神裡沒有一絲一毫的恐懼,反而是一種無以復加的挑釁,衝身後擺擺手,“白雪凝妨礙公務,先給我壓回去,關到我的小黑屋裡去!”
看白雪凝的人上前幾步,胡建林把手槍指過去,“我看誰敢動!”
沒人敢再動。
接着兩人走上前給白雪凝戴上手銬。
“帶走!”隨着胡建林的大喝,四人押着白雪凝上車。
“雪凝,不用擔心。”張小光看向白雪凝,輕聲安慰。
白雪凝望向張小光,眼神中有擔心,又有自責。
兩個人的眼神頓時在漆黑的夜裡相遇,張小光衝她笑了笑,白雪凝看到張小光的眼睛如同夜空中的星星一樣閃亮。
接着,押着白雪凝的警車開走了,很快消失在樹林中。
“把張小光帶走!”胡建林來到警車邊,叱喝着下了命令,而後鑽入警車。
幾人立即押着張小光上了警車。
警車快速飛馳,像是胡建林的呼吸一般,呼呼直響。
警車來到一個彎子處,胡建林突然叱喝一聲:“停車!”
警車立即停下,衆人隨之身子一晃。
張小光正在閉目養神,一聽睜開眼,看看胡建林,又看看駕駛員。一種不祥的預感直衝腦門。
胡建林看向駕駛員,冷笑道:“盧方,下一步知道怎麼做吧?”
盧方是一個短髮大漢,四四方方的大臉盤上看不到任何表情,看一眼胡建林,點點頭,而後看向身後押着張小光的兩人,低聲道:“把張小光的頭罩住!”
張小光一驚,“你們想幹什麼?”
沒人回答他,接着他就覺得一個布罩子套下來,眼前變得一黑,又大聲問道:“你們想幹什麼?”
盧方又道:“半路上張小光想逃,必須採取非常措施!要是張小光敢繼續反抗,就可以開槍!”
話剛說完,張小光身邊的兩個人已經揮起棍子朝着張小光的頭上砰砰打去。
張小光早就料到這一點,悄悄發功,並且使用雙手護住頭部。實際上他不需要使用雙手護住頭部,可是伸着一個頭讓別人打,更會激動對方,對方會變本加厲地發起進攻。
盧方抓起一根棍子,轉過身跪在車座上痛擊張小光。
毆打了五分鐘,盧方看向胡建林,問道:“可以了嗎?”
胡建林咬咬牙,臉色更爲陰沉,“拉出去打!就跟打任猛雨一樣!”
上次抓捕任猛雨,在審訊室把任猛雨打個半死,就是盧方等人做的。現在盧方等人一聽,立即下車,而後將張小光拖到車外,又開始毆打。
有的是用警棍,有的拳打腳踢。撲撲騰騰,撲撲騰騰,在安靜的夜裡顯得格外響亮。
這個事放在別人身上,早就昏死過去,但是張小光沒有,不過捱了一頓痛揍,身上也不會舒服,該疼的地方還是很疼。
胡建林,你真是往死裡整啊!張小光縮着身子裝作很虛弱,併發出氣喘吁吁的聲音。
“打!給我打!往死裡打!”五分鐘,胡建林仍不解氣,從一人手中搶過警棍,對着張小光的頭部一次次發起猛擊。
“南邊過來車了!”盧方看到有轎車駛來,急忙提醒
胡建林。
像是打高爾夫球似的,胡建林對着張小光的頭部,又狠狠一擊,“拉上車!”
盧方等人立即將早已經“昏死”過去的張小光拉上車。
胡建林斜一眼越來越近的車輛,拉開車門準備上車。
“那不是胡建林嗎?”突然有人大聲問問話。
胡建林往後一退,眯着眼睛看向刺眼的光亮。聽聲音他沒有聽出是誰,問道:“哪位?”
“是我啊!蘇龍海!”蘇龍海推開車門已經下車,大步走向胡建林,“我醫院裡面的醫生張小光出點事,我見到你剛好問問!”
“明天你還是到局裡問吧!”胡建林斜一眼蘇龍海,彎腰鑽進車內。
蘇龍海急忙趕到車窗邊,大聲道:“張醫生是絕不會殺人的,也不會犯其他錯誤,還請多多幫忙啊!”
胡建林冷笑着合上車窗,只留下一道縫隙,“現在是法治社會,人情絕不會凌駕於法律之上!任何人犯了法,都得接受法律的制裁!蘇院長,你是銀水區人民醫院的院長,總不能知法犯法吧?”
衝盧方擺一下手,“開車!”
警車立即發動起來,快速地從蘇龍海身邊飛過,驚得他慌忙往後一退。
他嘆口氣,又走向自己的轎車。
張小光坐在轎車內,聽到了蘇龍海的聲音,但是一直沒有開口說話。
說話有用嗎?叫一聲“蘇院長”,就能就得了自己?反而會是他更緊張,更擔心。
“蘇龍海在銀水區一帶人緣不錯,聽說上面也認識幾個人。”盧方看一眼胡建林,提醒起來。
胡建林冷冷一笑,“一個小小的醫院院長而已,能認識什麼人?這一次就是天王老子,也救不了張小光!”
正說着,他的手機突然響起來,掏出來接聽。
一看是他的心腹打過來的,急忙問道:“小輝,現在美凱怎麼樣?”
“美凱現在仍是昏迷不醒!我們帶着美凱本來是送往市第一人民醫院搶救的,可是路上堵車,我們只好去旁邊的省人民醫院,可是路上還堵!沒辦法,我們只好先送到銀水區人民醫院!現在正輸血急救!”
胡建林一聽,急了,“銀水區人民醫院有那個醫療條件急救嗎?”
“暫時還可以,時間長了就不行!不過這裡的人說了,說這裡有個高手可以救活美凱,但是必須要先整得蘇龍海院長的同意!”
“我知道了!”胡建林急忙掛斷電話,一邊給蘇龍海撥打電話,一邊瞪向盧方,命令道:“先去銀水區人民醫院!”
電話通了,他急道:“蘇院長嘛,我兒子遭遇車禍,身受重傷,已經送到你的醫院搶救,你能這就掉頭隨我去一趟醫院嗎?”
“我見到你們的白隊長了,正在和她溝通。溝通完畢之後,我會立即返回醫院!再說你也不用急,裡面的醫生會盡到職責的!”
“蘇院長!”胡建林急得喊起來,“人命關天!這件案子可以緩一緩,但是人命關天的事不能緩!蘇院長,我請你這就返回人民醫院!”
“那好吧,我這就回去!”
胡建林這才掛掉電話,抓起前臺上的一根警棍又重重地敲在張小光的腦門上,“都是你害的!我兒子有個三長兩短,第一個死的就是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