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詞奪理,我是爲了看看你有誰聯繫方式,否則早就把你這個大包袱送走了!哼,好好的一個老師,手機里居然沒存一個人的電話號碼,真不知道你是怎麼工作的!”美女一插着小蠻腰,嬌聲厲喝不已。
葉軒無所謂的聳了聳肩膀,大部分人的電話號碼,他都沒有存在手機裡。除了幾個要經常聯繫的他會背下來,其他人都是浮雲。至於學生和老師的,平時在家或者在學校工作,他都帶着點名冊,上面電話都有,需要去存麼?反正腦袋裡記着校長的,就足夠了。
“你不會看通話記錄啊!”葉軒反駁了一句。可是,他忽然想起來,這段時間跟美女的聯繫太過頻繁了,爲了迎接女朋友的突然檢查,他在昨天晚上去找黃雨晴的時候,毅然決然都把所有記錄全部刪除。
想起這些事情,還沒等美女說話,葉軒已經擺擺手,嘿嘿笑道:“算了算了,知道胸大無腦。這不是你的錯,我原諒你了!”
“去死!”美女伸出圓潤的美腿,在葉軒的腳上猛踩了幾下。見葉軒服輸,美女又抱起胸部,氣勢凌人地問道,“下午你手臂和胸口露出的紋身到底是什麼情況?到底是不是你五爪神龍紋身?”
“唉……都說了我沒有紋身了,你就是不信!下午酒吧裡的燈光那麼暗,你肯定看錯了。好了,別說了,我肚子都餓死了,你快去煮麪!”葉軒皺起眉頭,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
“哼,葉軒,我知道你是裝的,所以你還是實話實說的好!”
“哇靠,你還有完沒完?”葉軒猛地坐了起來,肩頭的傷口裂開淡淡的口子,一層暗紅色從繃帶裡露了出來。饒是如此,葉軒連眉頭都沒有皺,只是死死看着美女的眼睛。
美女一愣,不由自主地後退了兩步,捂着自己的胸口,被葉軒這突如其來的怒喝搞得有些懼怕,“你……你要幹什麼?”
“我要吃麪!多放乾貝和蝦米!”葉軒慢慢走下牀,朝着門外挪去。手臂雖然無力,可是腳還算是沒太大問題。
他無視處於驚懼狀態中的大美女,走到客廳忽的扭頭大吼一聲,“我的衣服、褲子呢?”
“洗……洗了!”美女沒有了剛纔的氣勢,弱弱的回到。
“洗了啊……那算了!”葉軒返身回到臥室,往牀上一躺,嘿嘿笑道:“美女,你真不經嚇!哈哈哈,去幫我煮麪吧!”
“你……葉軒,哼,如果不怕被我毒死,就吃死你!”美女柳眉倒豎,暗道自己爲什麼會怕葉軒那副兇樣,隨即這股疑惑變成了怨怒,本想再罵葉軒幾句,可是看他嘴脣又因爲失血變得發白,心頭不由得一軟,改變了口風。丟下一句威脅的話,走出臥室,徑直到了廚房。
不一會兒,一碗海鮮雞蛋白水面端在葉軒面前。葉軒更不答話,端起來就是一陣猛扒拉。就算是燙的呲牙咧嘴,還是改變不了那餓死鬼投胎的速度。
早晨沒吃飯,中午幫小倩兒煮飯,餓過頭了沒啥胃口,就吃了一點。下午本來飢腸轆轆想要在“無上龍都”吃點海鮮派的,結果遇到了五朵金花鬧事。一場架,耗費了大部分的體力,如今身負重傷的葉軒,早已經餓得前胸貼後背了。
“好吃,好吃!”葉軒噓唰唰的吸着麪條,“美女,你叫啥名字啊?等我騰出手來,肯定會好好感謝你的!”
“我叫許文婷!”美女看葉軒吃得香,還以爲自己煮白水面的手藝過人,不由得暗自驕傲了一下,“你可以叫我許警官!”
葉軒面色不變,舒舒服服的喝了幾大口湯,才慢悠悠地放下筷子,“看來我沒有猜錯,你果真是條子!”
“條子”是這一詞是混混送給警察的愛稱,後來延續擴大,許多年輕人都這麼稱呼。當然,大部分管警察叫條子的,都不是什麼好貨。
許文婷已經換好一套短裙裝了,上半身披着淡藍色的牛仔外套,下身露出雪白的大腿。她聽葉軒這麼淡然的說出自己的身份,有些吃驚。
“你怎麼會猜到我是警察呢?”
“傻啊你,一個酒吧的大堂經理會隨身攜帶槍支的麼?一個酒吧的大堂經理,會擁有出色的射擊能力麼?你在一秒內開了四槍,打中兩個人。除了第一槍因爲緊張放空,其他三槍都打在能讓對方失去戰鬥力的部位。許美女,哥哥我不是瞎子!”
葉軒把碗放到牀頭櫃上,輕輕靠着枕頭,兩隻手十指環繞,來回搓個不停。
“你就沒什麼想問我的嗎?”許文婷見葉軒盯着天花板發呆,奇怪的問道。
葉軒搖頭,“有什麼好問的?白癡看不出來你是到龍王會做臥底的!你年紀不大,應該剛從警校畢業,再加上有些姿色,所以混進無上龍都酒吧裡。恩,時間應該不短了,最起碼有一年,否則混不到值班經理的位置。至於你究竟要幹什麼,不外乎龍王會是黑社會,還是南城勢力不小的黑社會……”
許文婷被葉軒頭頭是道的說法給講得一愣一愣。只是一個身份神秘的教師,居然能夠把來龍去脈說得這麼清晰。
“你……”
“嘿嘿,美女,其實你的任務肯定不會那麼簡單。具體的,我答不上來,不過我能猜到,一個黑社會,若是政府需要注意,會收集直接證據來剷除。你們搞這些小動作,是不是聽到什麼風聲了?”
葉軒的話越說越小聲,許文婷越聽心中就越愕然。
說實話,一個幫派之所以能夠壯大,沒有與政府合作是根本無法達到一定規模的。以前,葉軒在後臺操作龍王會的時候,那些高官沒少得好處。
並且,當是的龍王會所管理的地盤,也相對於勢力混亂的地方更加安定。在這種雙贏的局面下,政府沒理由去挖掉某些黑幫。反而,他們還要扶持。畢竟,許多事情,用白道的手段,是無法解決的。比如說……拆遷釘子戶!
然而,一旦龍王會真被政府給打掉,那麼南城區將會有三分之一的地區陷入混亂之中。到時候幫派的爭鬥以及各種宵小事件,會讓人手短缺的警察局、公安廳難以控制。
這種場面想想清水街就能知道,以前僅僅是吳哥一家店,就要上交六份保護費。如果沒有統一的勢力進行管理,那會呈現出多大一片動盪?
僅僅一條清水街就這般,那麼濱海老市區又該如何呢?
所以,政府不動則已。一動,必須在一發牽全身之前,把所有問題全部穩住。否則,濱海市的經濟以及社會秩序,將會完本奔潰。
這並不是危言聳聽,濱海不是沒有出現過這種問題。早在七十年代初,政府打算清牌掉濱海灘大世界的隗鬆武老大,結果遭受到濱海百分之六十的商家罷市,百分之百私營企業全部關門,上百萬失去工作的流民匯聚街頭,在飢寒交迫之中,向政府抗議。
政府被逼無奈,一邊耗費大量的人力物力財力安撫流民,一邊還要與隗鬆武達成協議,放棄對他的清剿。
誰知,十年後,濱海市成了世界名列前茅的大都市,商業繁榮,人民富足,被稱爲Z國的金磚寶地!
一次次歷史借鑑在眼前,所以葉軒說得鏗鏘有力。如今濱海市的勢力比起四十年前要複雜十倍!在這種狀態下,政府想要採取什麼措施,來針對一個存則利,失則弊的幫派,那就可以用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來比喻了。
當然,這種話也不是人人都可以說出來的。出生在黑道世家,葉軒對這些歷史並不陌生。
許文婷深深地看了葉軒一眼,“你究竟是什麼人……”
“嘿嘿,是個明白人!”葉軒拍了拍許文婷的肩膀,“美女,哥哥是語文老師,文學底蘊如果不厚一點,怎麼忽悠得住那些精得跟猴似的小鬼呢?”
“對了,你的教師證上面說,你是師大七十七屆畢業生,也就是去年才畢業的?”許文婷問道。
“沒錯!”葉軒猜到許文婷打算用這個身份下手,去調查他了。反正你查你的,我無所謂。哥哥爲什麼要換一具身體,不就是爲了讓你們查麼?嘿嘿,查不出來,別怪我哦!
許文婷點了點頭,轉身站了起來,“葉軒,你先休息吧。明天你的衣服就會幹了,最好到時候再去醫院檢查一下。前面你的肩膀,又流血了。”
葉軒看了看手錶,“我日,這才十點不到。美女,再聊聊天吧!”
“不說了,我明天早晨還要去上班。”
“酒吧的事情……”
“酒吧的事情不需要你關心,跟你也沒有關係。你還是好好看看你自己吧!”許文婷指了指葉軒身上的繃帶,輕聲笑了笑。
許文婷走了幾步,只聽見葉軒深深的呼吸聲,轉而一句低聲話語。
“許警官,等等!”
許文婷可不信葉軒只是個普通的人民教師,這一聽他叫住自己,還以爲有什麼私密的事情要跟自己說呢!
“怎麼了?”許文婷連忙轉身,抑制住心中的激動。
葉軒嘿嘿一笑,“沒什麼,把這個空碗拿出去洗了吧,放在這裡味道怪重的!唉,也不知道你怎麼想的,居然在白水面裡放蒜醬,不知道這個味兒很臭嗎?”
許文婷大怒,飛速將碗拿走,氣得洗都不洗,直接拋進了垃圾桶。
房間安靜下來,葉軒拿起枕頭邊上的電話,給小倩兒發了一個短信,說自己有些事情,很晚回去,讓她自己關好門窗,早點睡覺。
今天一天都沒有人給自己打電話,李洪江那鳥人,估計帶着青龍堂的原班人馬,跑去馳援老大龍春了。至於青龍會現在的勢力,大致上穩定了,其他的動作暫時還不能做。畢竟,蛋糕再怎麼好吃,也要有大胃口才行!青龍會才起步,沒必要四處得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