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經很深了,此刻在一棟有着四五層樓的酒店樓頂,一位白衣蒙面男子正站立於邊沿,眯着雙眼看着這一切。
“嘶嘶!”
白衣蒙面男子聽到了吐信之聲,嘆了口氣,輕聲道:“要知道,跟你相處在同一個空間之中,這需要多大的勇氣!”
“咯咯,你這冰塊還需要怕我?真是稀奇,要知道論實力,我比起你來可是還要差上一大截啊!”一位戴着紗巾的,身材曼妙的女子緩緩地走上前來,玩味地說道。
白衣蒙面男子看了一眼在他身後朝着他吐着引信的花斑毒蛇,冷哼道:“如果你不立刻把它給收起來的話,那麼我保證待會兒就讓你喝到新鮮的毒蛇湯!”
“切!”
女子雖然不滿,但還是老實地將地上的這隻毒蛇給捧在懷裡,不滿地說道:“看你這一臉孤傲的樣子,膽子可真是小!”
“對於這種有毒物質,我必須退避三舍,因爲往往是這種人纔是最會在你身後捅一刀的,就算是同夥也是一樣的。”白衣蒙面男子淡淡地說道。
女子似乎是受夠了他的理論,獨自一人坐在樓頂的邊沿上,不再說話。至於白衣蒙面男子也是如此,畢竟他和這個女子並不太熟絡,甚至是有些討厭她!
時間似乎是過去了很久,就在快要凌晨的時候,那位玉面羅剎出現在了這裡,悄無聲息的,要不是兩人的神經足夠敏銳,不然也發現不了她。
“首領。”兩人恭敬地對羅剎說道。
羅剎點了點頭,問道:“你們等了很久?”
“的確很久,不過既然首領要我們等,那麼我們就會毫無怨言地等下去。”白衣蒙面男子恭敬地說道。那個女人也沒有說話,不過卻默認了白衣蒙面男子的話。
羅剎來到樓頂邊沿,看着將要白亮的天邊,輕聲說道:“但你們可知道此行僅需我一人就足夠了?”
白衣蒙面男子沉默了一會兒,然後回答道:“這的確是屬下的任意妄爲所致,不過如今雲南局勢複雜,如果首領獨自一人前來的話,恐怕會遇到不少的麻煩,所以屬下這樣做,就算是爲首領您鋪路了。”
“是啊首領,您不是去對付那個什麼御天門的門主嗎?結果如何呢?”那個女人好奇地問道。
羅剎看了那個女人一眼,然後說道:“我只不過是去確認一件事情,現在事情已經確認,那麼以後你們就不必再去和他打交道了。再者,迦妮莎,不要在雲南引起太大的騷亂,我們之後所要做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除掉沙家的一半高手,其他的就不用再管了,聽清楚了嗎?”
“哦,屬下知道了。”迦妮莎有些喪氣地回答道。
白衣蒙面男子猶豫了一下,然後小心翼翼地問道:“還請問首領,那個男人究竟是何方神聖?竟然攪得這雲南翻天覆地的?”
“鬼魔,你應該知道我的脾性,有些事情我並不想再說第二遍,知道了嗎?”羅剎冷着臉說道。
白衣男子嘴角抽搐了一下,然後回答道:“是……屬下知錯,下次不會再犯了。”
羅剎點了點頭,然後說道:“好了,我要先去一個地方,你們該幹什麼就幹什麼吧,任務一完成,你們就回莊園吧。”說完,羅剎就消失在了這裡。
待到羅剎消失後,迦妮莎有些幸災樂禍地對白衣蒙面男子說道:“沒想到你還有吃癟的那一天啊!我說鬼魔,我可知道你心底在打什麼鬼主意,你是不是對首領……”
“你給我住口!迦妮莎,你可不要惹怒了我,不然就算你是女人,我也是照殺不誤!哼!”白衣蒙面男子怒吼道,身上的氣勢一下子拔高,讓迦妮莎一瞬間感到有種死亡的感覺。
看着迦妮莎那有些驚恐的眼神,白衣蒙面男子平復了一下自己那躁動的心境,然後也離開了這裡。
當確定白衣蒙面男子不見後,迦妮莎這才鬆了口氣,然後握緊雙拳低聲道:“真是該死,他以爲自己是誰啊?操!”
……
一輛普通的居家小轎車正在偏僻的山林中行駛着,這時候東方欲曉,氣溫也開始升高,空氣中的溼度也是客觀的。
在輾轉多時後,這輛小轎車終於在一處極爲偏僻的地方停下。這裡有着一座十分破舊的磚瓦房,看這被歲月的侵蝕程度,差不多已經有數年的時間沒人居住了。
車門打開,一位中年男子走下車來,一身黑色西裝,擦得鋥亮的皮鞋,一張平凡的臉,手上拿着一支茱萸,面色平淡而又帶有一絲嚴肅。
不過此人的臉也甚是熟悉,那就是雲南青幫堂主身邊的親信徐言仁!
徐言仁今天出來並沒有跟餘一飛打招呼,因爲他覺得自己的私事並不需要讓別人知道,尤其是餘一飛,更是不能讓他知道!
徐言仁環顧了一下四周,嘴裡輕聲說道:“這裡和去年相比並無太大變化……不過這也好,能夠保留下一些東西還是挺不錯的。”
說着,徐言仁便慢步來到了房門前,然後用身上的鑰匙將其打開,而後大量的灰塵便瀰漫在房子周圍。總的來說這房子裡也沒什麼東西,傢俱什麼的極爲地陳舊,擺設也沒有幾個,倒是放置於正前方的一塊靈牌最受人矚目。
徐言仁輕嘆一聲,拿起放在角落的抹布和水桶,自言自語道:“該忙碌一陣了。”
……
勞動是艱辛的,不過在徐言仁的“努力”下,這個狹小的空間很快就煥然一新,但也只不過是將一箇舊東西變成新的舊東西罷了!
徐言仁拿起那個靈牌,眼神久久凝視着上面的字:吾妻寧氏之牌位。
沒想到這個靈牌竟然是徐言仁妻子的!
徐言仁將自己這妻子的靈牌輕輕放回原位,然後拿起桌上的那支茱萸離開了房屋,將屋門上鎖,望了一眼不遠處的一塊墓地,隨後邁開步伐一步一個腳印鄭重地走去。
那裡正是他妻子寧氏的墓地!
這塊墓地雖然並不像屋內的那個靈牌一樣髒亂,但徐言仁還是小心翼翼地將其清理了一遍,然後將手裡的這支茱萸給插在墓碑前,而後盤腿坐了下來。
看着自己妻子的墓碑,徐言仁眼眶有些溼潤,輕嘆道:“對不起,都這麼多年了爲夫還是沒能幫你報仇雪恨!這幾年來爲夫一直呆在那個畜生身邊,爲的就是親手將其血刃,但只可惜他身邊的高手實在是太多了,僅憑爲夫一人是無法做到的。不過這也並非絕望,因爲一個人的出現讓爲夫看到了希望的曙光,只要引導他一步步走下去,那麼殺死那個畜生也是輕而易舉的事……我的妻子,還請你先稍安勿躁,只要給爲夫一個星期的時間,那餘一飛根本就不足爲懼,到時候爲夫定將取他的首級來祭奠你!”說到最後,徐言仁眼中不由得閃爍着憤怒的火光!
其實他呆在餘一飛身邊就是尋找機會除掉他,只因爲苦於沒有時機,所以才一直沒有得手。至於他爲什麼要殺死餘一飛?這原因就很簡單了,這要追溯到數年前的事情。
當時徐言仁娶了寧氏爲妻,雖然寧氏被檢查出來不能生育,但徐言仁並不介意,兩口子生活得還算是美滿。直到有一天就在兩人在剛纔那座磚瓦房裡吃飯的時候,忽然闖進了數十名手持砍刀的壯漢,將他們給圍住,說是來收取保護費的。當然,餘一飛也在其中。
徐言仁平日裡工資微薄,勉強養家餬口,而妻子寧氏更是沒有工作,頂多是呆在家裡秀秀針線活,哪裡掏得出多餘的錢來?不過餘一飛等人可是色中餓鬼,看到寧氏長相貌美,便起了強行霸佔的念頭。於是便把要上前來拼命的徐言仁給砍成了重傷,然後當着他的面強暴他的妻子!只不過令所有人都沒想到的是,寧氏骨子裡有股極爲強烈的忠貞,竟然當場咬舌自盡!這讓餘一飛等人感到十分地恐懼,於是便都紛紛逃離了這裡,讓徐言仁當天就向上天發了一個毒誓:殺死餘一飛等人爲妻子報仇!
於是徐言仁將妻子好好安葬,待到傷養好後便變賣了家產離開了這裡,然後去往整容醫院給自己整了容,再蟄伏一段時間後加入了餘一飛所在的雲南青幫。隨後徐言仁拼命地走到了目前的位置,而現在除了餘一飛,當年侵犯他的妻子的其他人都被他給做掉了!
所以簡單來說,徐言仁現在就是一個單純復仇的機器!
徐言仁站起身來,用極度平靜的語氣對寧氏的墓碑說道:“你放心吧,餘一飛那畜生活不了多久了,他會隨着雲南青幫一起葬送在爲夫的手中,這一天很快就要實現了!”
天已經亮了,新的一天又到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