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地下拳場事件發生之後,陳御風就格外留心林滄和那位中年人的動作,並且叫遠在上海的憐星夢的天網密切注意他倆的行動。一旦有任何風吹草動,就立馬通知自己。
在杭州第一人民醫院的化療室外,陳御風和塵飛揚正默默地坐在椅子上,而冷傲天則焦躁不安地走來走去,臉上的焦急之色溢於言表。
因爲今天是冷凝雪化療的日子。
自從冷傲天正式加入御天門開始,陳御風就無條件地支付了冷凝雪的治療費用,而且是全額支付!至於冷傲天那五十萬,則被當作家用了,這也讓冷傲天對陳御風感激不已。
今天的化療分兩次進行,爲早上和晚上,爲了方便,衆人也就在醫院呆了下來。眨眼間,便華燈初放了。
此時的冷凝雪正躺在病牀上,那張略顯蒼白的小臉和潔白整齊的病房倒也是契合一致。冷傲天伏在牀沿,憐惜地對冷凝雪說道:“姐,好點了嗎?如果那些醫生有對你做出什麼不軌的舉動的話,小天我就去殺了他們!”
冷凝雪苦笑一聲,說道:“不許說這種話,這裡可是很權威的醫院,醫生們又怎麼會做出這種禽獸之事呢?姐沒事,如果肚子餓的話,小天你可以先出去吃飯。”
“不,小天不餓,小天要呆在姐身邊伺候着。”冷傲天輕輕摩挲着冷凝雪的纖手鄭重地說道。
站在一旁的陳御風和塵飛揚不禁感慨萬分,這樣的姐弟實在是太苦了!
“我還是去外面買好了,你們想吃什麼,我來請客。”陳御風開口道。
“這怎麼能行,你能幫我們就已經是對我們天大的恩賜了,又怎麼好意思讓你去替我們買吃的呢?”冷凝雪出聲制止道。
陳御風搖了搖頭,對塵飛揚說道:“飛揚,你先呆在這裡保護他們,我先出去買吃的,很快就回來。”說完,陳御風就離開了。
冷凝雪嘆了口氣,雙眸中包含着異樣的東西。塵飛揚察覺到了冷凝雪的表現,忍不住搖頭嘆息,這門主還真是個害人精,擁有能夠讓女性淪陷的人格魅力!
……
夜幕的杭州也難免避不了庸俗的本質,那濃墨重彩的江南水鄉情調在現代化的喧囂中也逐漸淪落於下乘。不過在陳御風看來,街頭的那些小商販也不失爲大城市中的一抹點綴,雖然帶點市儈的行爲舉止,但倒也是一種新奇。
陳御風來到了一家大排檔,這裡不僅客人多,而且食物也是琳琅滿目,用來當晚餐再合適不過了。
在和老闆嘮了一下家常後,陳御風打包了三大包,至於冷凝雪的,還是買些清淡的最好。
《黃帝內經》有云:陰勝則陽病,陽勝則陰病。陽盛則熱,陰勝則寒。若陰陽調和失常,那麼很容易導致疾病的誕生,進行陰陽調補,也就成了重中之重。冷凝雪身上陰氣較重,吃點較爲陽盛的最好。雖然陳御風並不信這些貌似迷信的東西,但試一下總歸沒有什麼壞處。
正當陳御風要去買些陽盛的東西時,一個女子的出現引起了現場一陣騷動。倒不是因爲這名女子如何地美若天仙,只不過她的穿着和這裡較爲格格不入,單是那黑色馬甲和皮褲就足以引起衆人的不良聯想。
陳御風微微一愣,這女子好生眼熟,好像在什麼地方見過。
女子點了一瓶啤酒,走着貓步來到陳御風身邊,嬌聲道:“怎麼,愣住了?這纔多長時間沒見你就把我給忘了!”
看着女子那充滿異域風情的美豔面容,陳御風不禁說道:“你是卡秋莎!”
不錯,此人正是當晚和陳御風用斯諾克過招的俄羅斯美女葉蓮娜•伊萬諾奇•卡秋莎。
“咯咯,我還以爲你把我給忘了呢,差點就人家心痛。”卡秋莎喝着啤酒不滿地說道,不過她喝啤酒的動作倒是有着狂野的氣質。
陳御風尷尬一笑,說道:“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別見怪。”
大排檔的老闆雖然在電視上見的美女多了,女明星也見的不少,但是和眼前這位外國美女相比則少了分成熟的韻味。
“行啊兄弟,竟然勾搭了這樣一位大美女,真是好福氣啊!唉,想我放蕩一生,怎麼就沒碰上這等豔遇!蒼天不公啊!”老闆不禁哀號道。
陳御風翻了翻白眼,對這個老闆已經是徹底無語了。看着卡秋莎那似笑非笑的表情,陳御風無奈地說道:“說吧,找我有什麼事,我還得爲病人送飯呢。”
“病人?莫非是你的情人!”卡秋莎一副好奇寶寶的樣子,讓在場的雄性生物忍不住嚥了口口水,實在是太誘惑人了!
陳御風無語,轉身就要離開,但是被卡秋莎叫住了:“哎,別走啊,我確實有事想要找你,你這人怎麼這麼小氣!”
無奈,陳御風只好停下腳步,問道:“什麼事?我洗耳恭聽。”
卡秋莎往嘴裡灌了一大口啤酒,然後說道:“這裡不太好說,我們換個地方吧。”
陳御風有些猶豫,畢竟大家都在等自己送飯。不過看着卡秋莎那張我見猶憐的表情,陳御風不禁嘆了口氣,說道:“真拿你沒辦法,我時間比較緊,要快點。”
“отлично。”卡秋莎用俄羅斯語的好極了應答,陳御風倒也是聽得懂,跟着她一起上了出租車,離開了這裡。
不過陳御風卻沒想到卡秋莎竟然將地點選在西湖,這距離不過是幾百米,竟然還要乘坐出租車?這也太浪費了吧!
“啊,這裡的景色真是怎麼看都看不厭啊,神秘的東方國家還真是處處充滿着古典的韻味,比起我們那裡的貝加爾湖也差不到哪裡去。”看着光滑的湖面,卡秋莎情不自禁地將雙臂張開,一臉的喜悅。
“這世間的景色都有着屬於自己的美感,只要深入其中,就能感受到當中的精髓,不管是西湖還是貝加爾湖,都是一樣的。”陳御風淡淡的說道。
“咯咯,別老是裝作是老古董一樣,放輕鬆點。”卡秋莎笑道。在皎潔的月光下,迷濛的輕紗在她的臉上星星點點,就如同一層薄紗,朦朧而又虛幻。
見此情景,陳御風不禁脫口而出:“有一美人兮,降兮北渚。來而不見兮,憂思難忘。”
這是陳御風自創的詩句,大體上採自屈原《湘夫人》中的帝子降兮北渚,渺渺兮予懷和《鳳求凰》中的有一美人兮,見之不忘。從而進行拆分組合,倒也頗爲富有韻味。
作爲俄羅斯人的卡秋莎並不太懂這些詩詞,有些好奇地問道:“你剛剛唸的這是什麼意思啊?我聽不太懂。”
陳御風微微一笑,說道:“不過是打油詩罷了,沒什麼,在那些國學大師面前也只能算是班門弄斧,並不值得一提。”
卡秋莎用懷疑的眼光看着陳御風,她總覺得陳御風太過於隱藏自己,就像是契訶夫那篇《裝在套子裡的人》中的別里科夫一樣,都是將自己的真實情感埋藏在內心裡,讓他人看不透半分。
“你這是什麼表情,我剛纔是在誇你吶!”看着卡秋莎那懷疑的眼神,陳御風大體上知道她想到哪裡去了,不由得苦笑道。
“哦,真是抱歉,我想多了。”卡秋莎尷尬地說道。
就在兩人說笑的時候,在不遠處的一輛黑色的別克轎車上,一位戴着黑色墨鏡的男子正觀察着這一幕。卡秋莎的表現讓他有些不滿,只見他從車上拿起一部手機,說道:“行動也該開始了,這可是關係到五千萬盧布的交易,馬虎不得。讓卡秋莎馬上採取行動,可不要再跟獵物卿卿我我了。”
很明顯,卡秋莎跟他是一夥兒的,而且陳御風有危險。
卡秋莎看着遠處閃着紅光,心中不禁嘆息,看來美好的時光永遠都是不長久的。
“別說這些了,你叫我來到底有什麼事?”陳御風因爲趕時間,所以打斷了卡秋莎滔滔不絕的發言,問道。
卡秋莎臉上蒙上了一層陰霾,幽幽地說道:“如果我做了對不起你的事,你會原諒我嗎?”
“嗯?”陳御風微微一愣,還未答話,就發現眼前一個黑乎乎的槍口正對着自己。
“唉!”
陳御風長嘆一聲,眼中盡是複雜之色,說道:“原來如此,我老是在想好像聽過你的名字,但總是想不起來。現在我終於知道了,你就是世界黑榜排行第九的高手黑寡婦吧?”
卡秋莎面色複雜,沒有答話。
陳御風放下手中打包的食物,平靜地說道:“那我應該叫你黑寡婦呢?還是叫你卡秋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