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溫,你來說說看,你自己的理解。”秦焦守看向坐在前排的男生。
高溫站起來,他穿着休閒服,一米七五左右,英俊的相貌,引來不少女生愛慕的目光,而男生,大多是羨慕和仰視。
作爲高家的少爺,高溫絕對是班裡除許清婉外,最受關注的人。
如果不出意外,高溫將來也會像他父親,走上政壇,成爲掌握市,甚至區的權勢的男人。
他的未來,璀璨亮眼,他的前途,光明平坦。
他天生含着金鑰匙,帶着光環,讓人忍不住要仰視。
按理而言,像高溫這樣的天之驕子,應該進入私立高中才是,可卻因爲某個人,來到這個班,鶴立雞羣。
至於是誰,不用多說,能夠讓他這樣未來之星屈尊的,也只有同樣前程似錦的許清婉,這個外號“女神”的女生,就坐在莫問身邊,和他近在咫尺,卻又遠在天邊,偶爾還會擦過肩膀,也沒擦出半點火花,倒是他爲此捱過揍,擦出血花。
“這句話,結合文意的話,就是‘仁’者得道,‘仁’者多助,施行仁政,才能得道。我覺得‘道’是種思想,得到它,正確的施行它,就能得到民衆認可,若是反其道而行之,就是失道寡助。”
高溫況況而談,引來全班的掌聲,他微笑着坐下,餘光瞥向坐在後邊的許清婉,卻見她並無表示,也不知是否贊成。
“還有誰?有不同的理解?”
秦焦守讚許的點點頭,瞧見有人舉手,“好,林秀秀,你說說看。”
林秀秀是班長,身材高挑,穿着校服,扎着馬尾,清秀可人,也是個美女,若非許清婉,她恐怕就是一中的校花,追求者也不少。
林秀秀用她甜美的聲音說,“我覺得,‘得道多助’,就是順應大勢,這個‘道’,是指勢,順應大勢,就是得道,秦二世暴虐無道,這個勢,就是推翻秦朝,陳勝,吳廣、項羽、劉邦等揭竿而起,就是順應大勢,得道。而‘失道寡助’,秦朝‘吞六國而王天下’,最終覆滅,就是失道寡助。”
掌聲響起。
“嗯!”
秦焦守點點頭,林秀秀朝高溫的位置看過去,這才坐下。
“很好,都有自己的見解,還有沒有同學願意分享自己的‘道’?”秦焦守看向下去,目光落在許清婉身上,又看向她旁邊的莫問。
“莫問,你說說看。”
莫問的語文成績很好,要不是數學、英語差的可以,很有機會拿獎學金,對此,秦焦守也替他可惜。
莫問站起來,略微醞釀,便說,“要理解這句話,先要明確‘道’這個字,‘道’是什麼?道家有很多玄之又玄的解釋,追根到底,在我看來,‘道’就是路。”
莫問思維打開,自然而然的就接下去。
“什麼路?未來的路。古往今來,成大事者,身邊必定聚集着很多優秀的夥伴,漢高祖身邊的張良、竇嬰、劉備身邊的關羽、張飛、諸葛亮,無不說明這點。也就是說,要成事,需要同伴,需要人助。
這些人爲什麼會幫助你?首先,你要有自己的目標,也就是自己的路,當你走在這條路上,身邊就會逐漸聚集起來和你有共同目標,爲這個目標獻身的同伴,那些支持你,若是你自己失去目標,爲這個目標而努力的夥伴,也會拋棄你,這就是‘得道多助,失道寡助’。
像漢高祖,他的目標就是天下,而項羽的目標,只是做霸王,所以,最後目標是天下的,殺掉目標是霸王的項羽。這就是我對這句話的理解!”
說完,莫問有些難以置信,自己居然說出這樣的話來,以前,他就算心裡有話,有想法,也很少會清晰的表達出來。
秦焦守顯得很詫異,因爲莫問是孤兒,他對這個學生也很關注,在他看來,莫問很有思想,這從作文上看得出,卻性格孤僻,很少說話,語言表達也存在問題。
是個有內在,卻很含蓄的學生,極少見他能夠如此清晰的把觀點敘述出來。
莫問坐下後,秦焦守才反應過來,滿意的鼓掌,“嗯,很好,有自己的見解,把‘道’看作是共同目標,很形象。”
教室裡響起稀稀拉拉的掌聲,莫問這樣的學生,要不是身邊坐着許清婉,恐怕畢業時都有人會驚詫,原來他和我們是同班,毫無存在感。
許清婉看向莫問,略微疑惑,這個莫問,讓她有些陌生。
她和莫問就像是兩個極端,猶如明星和燭火,莫問是存在感太低而沒有朋友,她是存在感太高,而沒有朋友。
男生愛慕她的美貌,而女生,則會在她面前自行慚愧,以至於沒有女生願意成爲她的朋友。
莫問似有所覺,看向許清婉,正好和她對視。
她有雙難以言喻的清澄水眸,猶如一泓秋水,淡淡煙波,閃爍着純淨,每當睫毛輕眨,便如石子投向湖面,泛起的微微漣漪引人入勝。
莫問微微失神,任誰,在這雙眼眸注視下,都會淪陷。
就像是面對天女,她的寧靜裡,帶着高貴,近在眼前,卻又遠在天邊,“可遠觀而不可褻玩”,在她面前,你生不起半點邪念。
許清婉有着依天地靈氣而生的秀麗輪廓,眉淡拂遠山,雙目凝秋水,脣若朱丹,齒若含貝,那麼恰到好處的集合在清純脫俗的美靨上。
烏黑柔順的披肩長髮,腰身修長,苗條窈窕的優美曲線,整個人透着讓人無法抗拒的迷人氣質。
剎那的迷失,莫問頭腦像有清涼流過,清醒過來,許清婉已經低頭寫字,他也尷尬的低頭。
“劉波又找你麻煩?”許清婉的聲音宛如夜鶯般婉轉,輕輕飄來。
莫問偷偷看許清婉,見她面無異色的抄筆記,低聲說,“嗯!”
“爲什麼不解釋?你只是幫同學……”
“哦!”
莫問低着頭,有同學讓他幫忙給許清婉遞情書不假,可其中幾封卻是他的,像許清婉這樣的女神,幾乎是每個男生的夢中情·人,莫問也是男生。
許清婉的筆停住,“你不解釋,是因爲你真給我寫過?”
“哦!”下意識的迴應後,莫問忽然察覺不妥,連忙搖頭,“呃,沒有。”
莫問偷瞄許清婉,見她面色如常,心裡鬆口氣。
許清婉,可是許家獨女,將會繼承許氏財閥數十億家產,天之驕女,容貌絕世,能夠和她成爲同桌,莫問已經很滿足,寧市多少公子哥羨慕,恨不能取他而代之。
他們之間,隔着天鑑,莫問還是有自知之明,不希望破壞同桌這份“情誼”。
“膽小鬼!”許清婉朱脣蠕動,發出幾近不可聞的聲音。
晚修後,莫問早早上牀睡覺。
睡夢中,他的意識,像是被什麼拉扯着,來到片奇怪的空間,左邊火焰沖天,右邊冰雪滿天。
左右兩邊,都有九口奇怪的井,冰雪和火焰,就是從井中噴涌而出。
莫問出現在冰火之間,這兒處在冰火中央,形成獨特的溫暖區域。
“鬼差,時間最偉大,最強的職業,無論你是誰,壽元殆盡,化爲鬼魂,都難逃鬼差掌心。”
那虛無縹緲的聲音再次響起。
“你是誰?”莫問大聲喝問。
“通過考驗,就能成爲鬼差!”
那聲音自顧自的說着。
“冰火小地獄投影,淬鍊魂,可增強鬼差實力。”
莫問想到昨晚那牛頭馬面,僅僅目光就讓自己無力反抗,心念微動,如此強大,可比練武有前途,朝灰濛濛的天空大喊,“鬼差,抓鬼嗎?牛頭馬面?考驗是什麼?”
“考驗是什麼?是什麼?什麼?麼麼麼……”迴音隆隆,莫問等待,卻沒有迴應,先前那三句話,再次出現,如同錄音機,循環播放。
良久,得不到答案的莫問看向四周,注意到噴涌火焰和冰雪的十八口井,自語,“冰火小地獄投影,難道考驗就是那幾口井?”
想到就做,莫問朝右邊冰山下的第一口井走去,始一進入冰雪地,刺骨的寒冷浸入身體,莫問連打哆嗦。
呼嘯的風雪,颳得他睜不開眼,越是接近冰雪井口,溫度越低,而且,噴涌而出的冰雪,速度更快,撞在臉上,身上,想被小石頭砸中,奇痛異常。
呼呼的怪風,讓莫問很難前進,在冰雪地中舉步維艱,在離冰雪井三米處,莫問沒辦法再向前,原路返回後,又走進火焰地。
和冰雪地的寒冷相反,火焰地溫度極高,越接近火焰井,溫度越恐怖,莫問最後實在熱得受不了,這才退出來。
他又進入冰雪地,火焰地的溫暖似乎有所殘留,讓他很快就接近三米區域,並能夠向前跨出半步。
“可以藉助兩地的溫度差異,來進入更深的地方。”這個發現,讓莫問很快沉浸在這種冷、熱的往返中。
當他第三十次嘗試時,突如其來的虛弱感侵襲,極度的疲勞,讓他的意識昏昏沉沉,脫離出夢境,冰冷、火熱兩種截然相反的氣息,隨着意識瀰漫向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