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有百分之八十的證據顯示,出現在晚會上的魔術師,是莫問。”
許清婉嘴角勾起淡淡的笑意,“果然是他,看來,他也有了不得的奇遇呢!那晚,救我的,也是你吧。”
May看到許清婉那發自內心的欣喜,心中嘆息,真是孽緣,像小姐這樣的家族之女,婚姻註定無法自己做主,到時候,又該怎麼辦?
想到這,May忽然覺得主母和小姐,還真是相像,都愛上不該愛的男人,對愛情都是那般忠貞執着。
“小姐,你和他兩年同桌,他都沒有認出你,你還這麼相信他?”May無奈地問。
“你相信命運嗎?冥冥之中,總會有種力量,將兩個互不相干的人,束縛在一起,相信着彼此,那是奇蹟的力量吧!”
“唉,小姐,你比我還花癡,我花癡一羣,你花癡一個。”May被許清婉深深的打敗,同時也好奇,當年究竟發生什麼,讓小姐對他念念不忘。
夜幕,廢舊廠區,天空驟然泛白,雷光從天而落,霹靂般震碎玻璃。
白光落在屋頂上,逐漸收斂,穿着黑皮衣的短髮中年負手而立,他雙眼微閉,而後邁步,腳下有電光閃耀,瞬間出現在辦公室。
“來遲一步,鬼氣?”
短髮中年手掌伸出,指尖迸射雷光,劈碎書架,火焰燃燒。
腳步聲響起,徐聞手插褲兜,從屋外走進來,旁邊跟着抱布娃娃的小女孩,她赤足漂浮在半空。
“在蛇的屍體附近,發現黑暗議會的外圍。”徐聞穿着西裝,英俊不凡。
“我們安插在黑暗議會的人傳來消息,有個三星異能者帶回去蛇的匕首。”小女孩穿着公主裙,洋娃娃般可愛。
“你們說?是黑暗議會做的?”
中年男人轉過身,氣勢形成旋轉的風壓,小女孩倒退,而徐聞則撞在牆上,動彈不得。
五星級自然系,雷電異能者,華府異能議會三大執法團之一,星法團副團長,陳蔚然!
“太愚蠢,明顯是有人挑撥離間,徐聞,你這次帶隊,什麼收穫也沒有,反而折損隊員,太讓議會失望,寧市之事,議會交由我全權負責,你們可以回去了。”
陳蔚然收回氣勢,徐聞從牆上落下,半跪在地上,口中吐血。
陳蔚然俯視着徐聞,“這是給你的懲罰,哪怕你潛力達到七星級,日後很可能成爲七星級強者,但別忘記,我現在不用出手都能殺掉你。”
說完,陳蔚然已經消失不見。
“隊長!”小女孩連忙去扶徐聞
“咳咳……我沒事,呵呵呵,陳蔚然,老子不就是搶了你兒子位置?”徐聞起身,朝地上吐口血水,拳頭緊握,青筋直冒。
片刻後,他緊握的手鬆開,擦去嘴角的血,面容平靜,“蠍,回去。”
蠍抱着布娃娃點頭,相比陳蔚然毫不掩飾的狂妄,她更畏懼徐聞沉默卻會致命的隱忍。
莫問靠在隧道口,裹着衣服,謹慎讓他躲過一劫,麻煩的是,他被Police盯上,白天就差點被逮到。
劉嫣的出現,讓公院擴大搜索範圍,勢要抓住綁架劉嫣的罪犯,甚至下令酌情擊斃,而莫問的嫌疑,無疑最大。
各種證據,加上鐵哥的招供,都指向莫問,就等抓到莫問,讓劉嫣指證。
莫問很後悔,當時應該給鐵雄補一槍,死了,一了百了。
也沒這麼多麻煩。
隧道聯接着繁華的寧市和貧窮的寧市,往右看,是燈紅酒綠,往左看,是漆黑夜燈。
這兒是無家可歸的乞丐、孤兒、拾荒者臨時的家,養父母死後,他在這兒生活過一段時間,後來才被謝院長找到,帶回孤兒院。
他還清晰記得,那時自己發着高燒,兩天沒吃飯,奄奄一息時,謝院長猶如天使般出現。
他的命,是謝院長救下的!
附近是出名的紅燈區,遠處街道小巷,有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在搔首弄姿,有寂寞難耐的異鄉人,也有西裝革履,卻喝得酩酊大醉的白領們丟掉斯文。
他們被帶進破舊的賓館,很快完事離開,也有直接就在路邊的,過往的路人視而不見,而隧道口的“居民”們往往會點評幾句,純當是娛樂。
他們的眼神裡,是麻木,是得過且過,只有在觸及自己利益,纔會爲“地盤”大打出手。
這裡就是社會最下層,過着連豬狗都不如的生活。
刺目的燈光照耀隧道,轟鳴的悍馬車衝進來,讓隧道的“居民”紛紛畏懼的縮緊身體。
那白色的燈光刺眼,莫問微微眯起眼睛,車門打開,下來幾個染髮的**,從裡面揪出個半裸女人,哭泣着被扔在地上。
叼着煙的黃髮青年從車上下來,穿着鉚釘皮衣,戴着耳釘,走到女人身旁,吐口唾沫,“賤貨,連楊哥都不想伺候,那就讓這羣骯髒的男人玩你……”
“不要……求求你……不要啊……”女人哭泣着,抱住青年的腿。
黃髮青年踹開女人,走到車前,“你們這羣髒狗,還不滾出來,這個女人,隨便玩,別玩死就行。”
黑暗中,有身影走出來,“李哥!”
幾個皮包骨頭的男人對青年點頭哈腰,又看着女人,眼中透出浴望,他們面色蒼白,眼窩凹陷下去,是隧道出名的癮君子,爲吸毒,搶、偷,無所不用其極。
又有幾個拾荒者出現,穿着破爛,瘦骨嶙峋,貪婪的看向女人,這種機會可難得,據說某些人販子爲懲罰拐來的女人,就會用這招逼其就範。
女人穿着暴露,有幾分姿色,跪在地上哀嚎哭泣。
“便宜你們。”青年抽着煙,靠在車前蓋上,“要弄快點……”
癮君子逼開拾荒者,“我們先,嘿嘿嘿……”
“不要啊……”
女人的尖叫、男人的厲笑,夾雜着隧道“居民”的默然,冷漠的目光,撕開光鮮華麗的外表,是骯髒黑暗的內心。
沒有人替那女人出頭,冷漠的看着,麻木的看着。
沒有人替那女人出頭,冷漠的看着,麻木的看着。
那女人掙扎,不斷甩開幾個癮君子的手,被毒品掏空的身體,竟然連個女人也壓不住,和女人扭打在一起。
“畜生,畜生……”撿破爛的老奶奶走出來,白髮蒼蒼,指着醜陋的一幕罵着,“喪盡天良,豬狗不如……”
她顫抖着手,一瘸一拐。
“媽的,哪兒來的老傢伙,有病。”黃髮青年罵道。
兩個小弟走出來,嬉笑着架住老奶奶,“老人家,你還是哪裡來,回哪裡去。”
說着,就把那老奶奶往外拖走。
“住手!”
“媽的,今天出門沒看黃曆?接二連三的,有完沒完?想出頭,全站出來。”黃髮青年扭頭順着聲音看去。
從燈光照射的位置,站起個瘦高約莫一米七的身影,裹着黑色外套,因爲反光,青年沒看清那人容貌。
“你誰啊?”站在旁邊觀望的兩小弟走出來,拎着鋼管,劈頭蓋臉的就打過去。
“嘿嘿,他是誰?新來的?不知道這邊地盤歸李鋒管?”
“誰知道,自己找死,槍打出頭鳥,起碼也要被廢條胳膊。”
“嘿,這種地方,打死人都不奇怪,都是無親無故的黑戶口,死了隨便拖去火化,誰也不會管。”
莫問平靜的看着兩根鋼管朝自己砸來,他能感受到帶着嘲諷的目光集中在自己身上,幸災樂禍、冷笑、麻木不仁,凸顯世間百態。
“咔嚓!”
“咔嚓!”
兩聲清脆的裂骨聲清晰的響起,隨即,氣勢洶洶的兩個青年,轟然倒地。
瞬間,所有聲音消失,露出譏笑的拾荒者們,如同被掐住脖頸的鴨子,咕嚕咕嚕的瞪大眼睛,說不出話。
抽着煙的李鋒瞳孔縮緊,煙燒到嘴邊,才燙得扔掉。
他看到什麼?
在鋼管要落在腦袋的剎那,莫問鬼魅般避讓,從兩個青年之間走過,隨即出拳,撞在他們後背,打暈過去。
莫問朝着李鋒走過去,看向走到陰影出的兩個青年,“喂,老人家也下手,**也有點道德好不好?”
“還有你們,欺負個女人有意思?”莫問又看向被震住的癮君子。
“臥槽,小子很狂啊!”
陰影下,架着老奶奶的兩青年吐口唾沫,放下那老人,揮拳朝着莫問衝來。
莫問轉身迎着兩隻拳頭過去,雙手伸出,齊齊抓住,讓前衝的兩青年站在那裡,目瞪口呆,快,太快,快得他們只是眼前一花,拳頭就被捏住。
咔咔……
捏着兩隻拳頭的手緩緩收緊,傳出骨骼碎裂聲。
“啊……”
兩青年還來不及反應,手指連心的劇痛讓他們面容扭曲,聲音甚是悲慘。
“疼疼疼……”他們用另一隻手按住肩膀,試圖延緩疼痛,眼淚嘩啦直流。
莫問扭着手掌,兩青年的身體被迫靠在一起,面容扭曲,汗水、淚水混雜,哭爹喊孃的厲叫。
“這位朋友,我們近日無怨,往日無仇,手下不懂事,還請手下留情。”李鋒喉嚨發顫,意識到踢上鐵板,連忙服軟。
莫問雙手一抖,隨着咔咔兩聲,兩青年分別“啊”的一聲,捂着肩膀滾在地上。
“我的手……”
殺豬般的慘叫聲響徹隧道,那些圍觀的“居民”紛紛縮回身子,不寒而慄。
莫問轉過身,看向李鋒,朝他走去,“看來你貴人多忘事,連我都記不住。”
“是你!”
李鋒瞪大眼睛,他纔看清眼前少年,竟然是打斷他肋骨的那個莫問。
這張臉,他印象太深刻了。
傷筋斷骨一百天,他現在肋部都還隱隱作痛,晚上睡覺不小心壓到都會疼醒,而每次疼醒,他眼前都會出現莫問的臉。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他不是君子,他是小人,小人報仇,時時刻刻,每次疼醒,他都是齜牙咧嘴,恨不能用一百零八種方式折磨莫問。
可惜學校放假,莫問又玩失蹤,讓他的復仇大計胎死腹中,不是冤家不聚頭,沒想到居然讓他在這兒碰上莫問。
他曾經做夢都想遇見莫問,可是,當莫問站在他面前時,他卻害怕了。
李鋒是真的怕,眼前的少年,讓他毛骨悚然。
“救……救我……”
趁着這時,地上的女人掙脫幾個癮君子,連滾帶爬的躲到莫問身後,瑟瑟發抖。
那幾個癮君子要衝上來,卻觸及莫問的目光,邁出的腳步又縮回去。
他們生活在黑暗的隧道,如同下水道生物,遵循着赤果果的弱肉強食的法則,面對弱者,他們會蜂擁而上,將他分食,面對強者,他們猶如老鼠對貓般,畏懼、害怕。
“你也是替楊斌做事吧?那麼,能不能告訴我,他們想做什麼?”莫問收回目光,看向李鋒。
“我……我不知道。”
李鋒臉頰流汗,明明是深秋,明明冷得發抖,可他卻止不住冷汗,他的手不動聲色的朝背後移動。
“讓我猜猜,你想做什麼?你的背後,藏着手槍,你準備拿出手槍,指着我,大喊,去死吧!”
莫問話音落下,李峰面容猙獰,右手擡起,一把手槍對準莫問的額頭,陰森森的槍口,散發着森冷的殺意。
“去死吧!”
忽然,他眼睛瞪大,爲什麼,他會知道我要做什麼?
“你現在在想,我爲什麼會知道你要做什麼?”莫問說。
一抹冷光在李峰眼中閃過,心底有着不好的預感,恍惚之間,他感覺自己完了,剛纔那是刀鋒的冷光,他極爲明白,卻發現自己居然並沒死,沒有來得及慶幸。
當眼光落在舉着槍的右手時,一聲慘叫,從他口中爆發,撕心裂肺。
他扣動扳機的手指被切斷,鮮血淋漓,染紅手掌……
手槍掉在地上,李鋒慌忙用左手壓住右手腕,避免流血過多,蒼白着臉,疼得身體在發顫。
莫問蹲下來,撿起手槍,遞給身後的女人。
“張妍!”
瑟縮着身體的張妍擡頭,她看到莫問,難以置信的呆住。
“一生就那麼長,路過的人,還是會遇上,真正靠得住的人不多,能救自己的,也只有自己。”莫問平靜的說,把槍放在張妍手上。
說完,莫問站起來,看向夜幕,起風了。
張妍握住手槍,她顫抖着站起,用槍指向李鋒。
想讓這臭女人殺我?只怕她沒那個膽子!
李鋒獰笑,衝着張妍咆哮起來,“賤貨,殺掉我,你也逃不掉,楊家的地下勢力,遍佈天南區,你們都逃不掉的,來啊,有本事開槍……”
張妍退後兩步,顫抖的手握着槍,面容驚恐,似乎想到什麼,發出歇斯底里的尖叫,閉着眼睛,扣動扳機。
砰……
槍聲響起,緊接着,又是連續的槍聲,直到子彈打光,張妍才睜開眼。
“賤……”李鋒指着張妍,口中溢血,身體向後仰去,已經徹底失去聲息,瞪大的眼睛,再也沒有合上,裡面充滿不甘和憤怒。
眼睜睜看着李鋒倒地,張妍才從恍惚中醒來,驚恐的扔掉槍,朝後退去,被絆倒在地上,口中呢喃,“我殺人了、我殺人了……”
莫問從悍馬車中拿出包紙巾,抽出張紙,擦去從劉嫣那兒換來的匕首上的血,收進口袋裡,轉身離開。
像張妍這樣,迷失在城市中的女人太多,她們出賣身體,出賣靈魂,不可否認,她們中,有爲生活所迫的,有被逼無奈的,可更多,只是爲滿足虛榮心、富貴欲,炫富女、拜金女,只是這扭曲的社會中,小小的縮影。
可憐之人,有其可恨之處,出於惻隱之心救張妍,卻無法救她一生,今後的她,是生是死,都是自己的選擇。
莫問已經報案,楊家低調,想來不會爲李鋒這種無足輕重的嘍囉,去幹涉司法系統。
繁華的街道,陰暗的隧道,猶如兩個完全不同的世界,恍惚,卻又重合在一起。
警車呼嘯而過,莫問獨自走在街頭。
霓虹燈下,夜間出行的情侶親親暱暱。
“白天前面路口又出車禍,最近那兒都出好幾次車禍……”夜間摩的司機聚在路燈下抽菸,閒聊着。
“聽說還有人在那附近看見鬼……”
鬼?
莫問擡頭,目光落在前方,循着陰氣而去,看到千米外急轉彎出口,陰氣繚繞,凝聚成鬼形。
很快,莫問又注意到路口側面,穿着陰陽師法袍的秦焦守手捏黃符,壓在路基下,又朝着路面灑出淨水。
水落在地面,猶如火油般,噌的燃燒起來,這火呈現幽藍色,很快燒到那鬼形附近,將那鬼形淹沒。
秦焦守收完鬼,目露憂色,望向寧市天空,“陰氣匯聚,黑雲壓頂,大凶現世之兆,希望師門能儘快趕到,若不然,百年前百鬼夜行,擾亂人間的景象恐會再現。”
天地間,淡淡的陰氣,猶如漩渦般,環繞着火葬場,形成巨大的漏斗。
最近寧市很多地方傳出鬧鬼說法,政府壓制下,新聞媒體沒有大肆爆料,但網絡上卻有很多版本,都是爭對最近寧市命案,連環失蹤案,搞得人心惶惶。
若不盡快處理掉這些惡鬼,將會造成更大的恐慌,秦焦守收起法器,趕往白天標記的鬼物落腳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