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自習上。
一羣男生聽着李言吹噓。
“臥槽,你們是不知道,結果出來時那娘娘腔臉都綠了,哭喪着臉給莫問道歉,就連那肥豬一樣的主任也被氣得話都說不出來。”
“朱主任嘛,豬嘛,唉,當時你們不在,沒見那場面。”楊華也是興奮得唾沫星子亂飛,就連附近座位的女生也探過頭來。
李言對被打的事還是耿耿於懷,裂開嘴笑着,“太解氣了,比我罵他十句百句都解氣。莫問是算幫我報了仇,下次老子去海市可以擡着頭走路。”
“後面那麼吵?”高溫皺着眉。
楊笑小聲說,“在談論數學競賽的事,莫問贏兩場,還幫一個女生出氣,都在學校傳瘋了。”
“哼,二比十,這麼恥辱的比分還洋洋得意的自誇,一顆老鼠屎壞一鍋湯。”高溫冷哼,心煩意亂的抽出耳機,塞進耳朵。
“要不要我找人收拾收拾他,在外面,我還是認識些人。”楊笑小聲說。
高溫看了眼楊笑,“唔!”
舊城區,夜色下烏雲飄來。
“爲什麼會抽到最難的題卡?他怎麼那麼厲害?爲什麼我會輸!”巷子裡,白臉男生對着牆拳打腳踢,嘶吼着,面色猙獰。
回想起老師和同學那鄙夷的目光,他的心中就充斥着怒意和怨氣。
“都怪你們,爲什麼偏偏要選我?你們憑什麼嘲笑我?”
陰冷的風呼嘯着吹來,腳步聲響起,白臉男生有些害怕,朝聲音傳來處看去,一個黑影出現巷子口,正注視着他。
這是一條死路,出口被黑影堵住。
“誰,你是誰?”白臉男生喝問。
“能夠幫你報仇的人!”沙啞像是鐵皮摩擦的聲音,黑影緩緩走來。
“你恨嗎?你怨嗎?你濃得想殺人的怨氣、恨意,吸引了我,想將你的老師、同學、仇人踩在腳下?跟我來,我能幫你做到!”
黑影朝着巷子深處走去,白臉男生遲疑,可有一股力量,牽引着他,朝着黑影走去。
叮鈴鈴……
穿着黃色法師衣服的秦焦守經過巷子,腰間的鈴鐺響起,秦焦守朝巷子看去。
“來遲了?”
競賽過去兩天,這場風波並未停息。
海市一中將競賽結果和過程公佈給媒體,又請記者寫報道,內容自然對寧市一中極其不利。
什麼“寧市一中被血洗”、“寧市一中在走下坡路”的流言傳遍兩市,讓剛剛結束中考的初三學生和家長們在挑選學校時,多了些顧慮。
原本已經答應進寧市一中的幾個尖子生,也開始猶豫。
即使有莫問那兩場勝利,也挽救不了頹勢,寧市一中的老師們忙得焦頭爛額,天天去學生家裡做思想工作,可結果擺在那裡,家長們不得不慎重,老師們收效甚微。
莫問坐在教室,身邊圍着幾個同學來問題,這在以前是不會發生的,莫問盡心解答,他喜歡這種被矚目的感覺。
就像原本一無是處的人,忽然備受關注,以前莫問也很羨慕那些學習好的同學,因爲他們身邊從不缺朋友,被人尊敬。
被人尊敬的感覺,真的很好。可以挺起胸膛做人。
只有許清婉還是一如既往冷冰冰的,讓莫問心裡莫名的失落。
“老莫,老秦找你,讓你去辦公室!”李言風風火火的跑進來,在教室門口就是一嗓子。
“班主任找我?”
“莫問,你先去吧,等會兒我們再問你,你講的思路比老師清晰多了。”同學善意笑道。
“嗯。”
莫問離開教室,敲了敲辦公室門。
“進來!”
莫問推門進去,語文組的老師坐在各自辦公桌上,秦焦守見到莫問,站起來,隨他站起來的,還有一個三十年紀的男人,國字臉,站的筆直,給人一種壓力。
“文sir,他就是莫問。”秦焦守介紹說。
秦焦守又對莫問說,“這是公院的文sir,他有事問你,有什麼就實話實說。”
?
望着眼前的男人,莫問頓時緊張起來,難道許傑的事暴露?
“呵呵,莫問同學不用緊張,我就是來了解下情況的,坐吧。”文sir笑着,給莫問搬了個椅子,示意莫問坐下。
隨即,文sir和秦焦守也一起坐下。
莫問手放在膝蓋上,端坐着,心中惴惴不安。
文sir見莫問還是緊張,也不在意,別說是學生,尋常人誰見了他們不緊張?
“是這樣的,你還記得章清吧?”
莫問鬆口氣,原來和許傑無關,回憶片刻,有些不太確定,“是不是前天競賽上那個白臉男生,有些娘娘腔的那個?”
“嗯,是他,競賽之後,你有再見到他嗎?”
莫問疑惑,“競賽結束,他們就走了,沒有再見過,怎麼,出事了?”
“嗯,章清失蹤了,前天競賽後,章清說要在親戚家住一晚,沒有回去,昨天章清沒有去上課,海市一中的老師打電話給章清父母,他父母又給寧市的親戚打電話,才知道章清根本沒去親戚家。那天你和他有怨,以爲他會去找你,所以來調查一下。”文sir解釋。
“這兩天我沒有離開學校,並沒有見過章清。”莫問搖頭。
文sir看着莫問,不像說謊。
“這點我可以證明,我們學校是封閉式教育,莫問是留宿生,除了星期天,是不允許離開學校的,若是離開,在學校會有備案。”秦焦守插話。
文sir站起來,“既然不清楚,那就打擾了,如果你們見到章清,或者有他的消息,可以給公院打電話。”
從辦公室出來,莫問皺着眉頭,章清失蹤了?
他的直覺告訴他這件事情不簡單!
宿舍內,莫問正看着《聊齋志異》,李言和楊華走進來。
“唉,可惜,那麼漂亮的女人居然失蹤了。”
“就是,最可惜的是新郎,還沒入洞房呢,被新娘謀殺了。”
莫問豎起耳朵,移開書,問,“什麼失蹤?”
“哦,食堂新聞裡播的一起謀殺案,說是新娘在結婚那天,將新郎掐死在牀上後消失了,警方正全力通緝呢!是個穿着紅色嫁衣的新娘子,貼出來的照片,漂亮得像天仙一樣。”楊華說。
“對了,好像就在舊城區那邊,和你們那裡也很近。”李言爬上牀,對莫問道。
“唉,先是小白臉玩失蹤,現在新娘子也玩失蹤,這世道,亂啊!”感慨一聲,李言倒在牀上,翻出藏在褥子裡的手機。
作爲懷疑對象,文sir最先找的是李言和楊華,相比起莫問,這兩人作案的可能性更高。
“又失蹤一個?”莫問自語。
明夜酒吧,二樓辦公室,男女混雜的喘息聲傳出。
悅耳的手機鈴聲響起。
“楊哥,先接電話!”甜美的嗓音響起。
“嘿嘿嘿,等我先餵飽你這個小騷…貨…”
說着,啪的一聲,手機被扔在一邊。
不久後,妖嬈女人坐在沙發上穿着衣服,楊斌點根菸,拿起手機,電話撥過去。
“喂,什麼事?”
“嗯,國術高手可不好請。”楊斌皺皺眉。
妖嬈女人走過來,楊斌摟住女人,忽然,他眼睛亮起,看向女人,“對了,你那從鄉下來的表弟不是練武嗎?讓他別搬磚了,去幫我做件事,事成了,給你們這個數!”
楊斌伸出巴掌。
“五千?”妖嬈女人疑問。
“五萬!怎麼樣?主要是我的人不能露面,若不然,也沒你們什麼事。”楊斌笑着,女人的表弟他見過,那身手值這個價。
妖嬈女人眼睛閃亮,朝楊斌的臉上親去,“楊哥真好。”
“行了,快去找你表弟,做事要緊。”楊斌拍着妖嬈女子的屁股。
七月很快過去,二十一天的補課,以一次全級摸底考試作爲結束,等秦焦守再三叮囑完回家要注意安全,記得複習之類的老生常談的問題出去,班級裡就沸騰了。
苦熬死熬,不就等放假嗎?
雖然只有半個月,可也是一次解放。
李言和楊華拎起書包就往外跑,跑到門口,李言又停住,朝楊華喊,“臥槽,老楊啊,先去幫老子佔臺機子,別開昨晚那臺,坑死老子了。”
“你快點,每次幫你佔位置,都要被人罵佔着茅坑不拉屎,霸着機子不開啓,老子壓力山大啊!”
“知道了……”
李言朝莫問走來,摟住他,“走,我請你吃飯。”
“請我吃飯?”莫問疑惑的望着李言,在學校裡,可只有別人請李言吃飯的份,絕沒有李言請吃飯的時候。
“臥槽,什麼眼神,那不是囊中羞澀嗎?再說了,一般人我還不請,你幫我報了大仇,每次想到海市那班孫子吃了蒼蠅一樣的表情,老子心裡就開心,你給不給面子?”
“那我收下書,我還要回宿舍拿兩件衣服。對了,楊華怎麼不去?”莫問把書放進布袋裡,提在手中,一邊問。
李言嘿嘿一笑,“我故意的,他就一飯桶,請他?不得吃窮我!上次我生日,請朋友吃飯,他一個人幹掉了一頭烤乳豬,五碗白米飯,一打啤酒,我的心那個疼啊,發誓以後老子看誰不順眼,就帶楊華上他家吃飯!”
莫問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