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正格只覺內心中升起一股前所未有過的新奇感受,明明陸一峰只是拉着他的手漫步前行,這種速度在這種山嶺地帶,十分鐘能夠走過直線距離一百米,已經可以算是急行了,但是金正格往後望了望,卻發現短短十幾分鍾內,他已經越過了一個山頭,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牽着他手的人是Z國神仙,會‘縮地成寸’的道法麼?
陸一峰當然不是神仙,也不會‘縮地成寸’,其實他一直在空中迅速飛行,只是爲了不至於因爲速度太快而引起金正格的暈眩和噁心,才用精神力稍稍控制了金正格大腦,讓他以爲他們兩人一直在林間行走而已。
對於這個所謂的‘CX國未來的王’,陸一峰並不感冒,現在畢竟是民主社會,雖然前幾任領導人都被稱爲CX國的太陽神,但經過血與火的洗禮後,大部分民衆只會選擇投靠能夠保護他們的強者,而不是什麼‘命中註定的王’。
他本來是帶着‘火種’來進行最後一次實戰訓練的,沒想到剛剛部署完成,樓海青就給他電話讓他去接一下金正格,自己剛剛答應下來,邊上的隨軍觀察員就笑眯眯地提供了**的身份證明,很有一股陽謀的味道。
爲了尋找金正格花了將近一天時間,那幫小子,不知道會不會乘自己不在的時候亂來,陸一峰有點吃不準,士兵的實力在訓練中突飛猛進,其中最優秀的王孟超,郭小達,李義節,董方亭四人取得讓他都感到吃驚的進步,如果能夠給他們量身打造一套訓練方法的話,他們的實力短時間內就會更上層樓。
他很想看看這四人的極限在哪裡,但是他不能這麼做,爲了不引起上峰的猜忌,他甚至從來沒在他們面前用真面目示人,稱呼也僅僅是不帶絲毫感情的‘教官’,但這並不妨礙陸一峰和士兵們的情誼不斷升溫,士兵們甚至打賭,誰能讓陸一峰摘下面罩,露出真面目,他們就奉那個人爲名譽隊長,有權利要求每個人爲他做一件事情。
經過長達半年多時間的訓練,他發現自己有點喜歡上那些大頭兵了,他也發現這些士兵看向他的眼神由敬畏變成了崇拜和狂熱,如果他現在讓他們去跳火坑,他們估計也會毫不猶豫地跳下去。
他有點喜歡當師父的感覺了,看着一個個石頭在自己的打磨下變成散發出璀璨光芒的鑽石,真的很有成就感,不然他也不會如此輕易的就接受帶有明顯託孤意味的金正格。
金正格只覺一切恍然如夢,穿過一道白色透明的光幕,就來到了一處氣氛和之前截然不同的環境中,他很快就發現了不同的原因,眼前一塊小小的開闊地上,正悄無聲息的坐着四五十名黑衣人,看到他們出現,眼神立即齊刷刷的掃過來,金正格只覺得毛骨悚然,他以前也參加過大閱兵,幾千人同時向他行注目禮,他都沒有怯場,但是此時的感覺就像一個人打開了一扇門進去,卻發現隨着你開門,屋子裡無數食人獸都轉過頭來盯着你一般。
金正格被幾十人不經意間的殺氣一衝,全身發冷,雙腿發軟,雖然全力站住,卻是忍不住的顫抖起來,這時一股暖意從陸一峰掌心傳入,瞬間全身舒泰,心中的害怕也如烈日下的冰雪般消融。
從旁邊的樹上飄落下一個人來,正是王孟超,與剛進訓練營相比,他少了幾分急躁,多了分沉穩,眼神卻是更加的銳利,右手擊胸,左手後襬,左腿後撤,行了個特別處監察廳的禮節,再立正,道:“教官。”
陸一峰點點頭,道:“情況如何?”
“每個小時我都會派通訊員與前方聯絡一次,但是他們一直沒有行動。”
“戰機稍縱即逝,郭小達他在等什麼?期間風向有沒有轉變過?”
“一直是東南風,沒有改變。郭小達說如果第一戰沒有教官看着,就會讓他非常失望,從而導致內分泌失調,大小便失禁,說不定會拉一大堆屎到別人頭上,那就對大家都不好。”
陸一峰無語,他並不像一般的師父,自己是包子,教出的徒弟都是包子樣,而是因才因人施教,在按部就班過程中努力發揚個人的長處,而並不磨滅人的個性,道:“郭小達這小子拿人命在開玩笑,他在哪裡?”
“還趴在那裡,除了之前給我們打手語,他沒有動過一分,其他人也一樣。”
潛伏時間接近二十四小時,而且並沒有被對方發現,郭小達他們還真沒有辜負自己的期望,“依照預定計劃,聽到傳令後立即攻擊。”
王孟超道:“是。”隨即跑回隊伍,開始認真檢查起行裝和武器來。
金正格感覺自己又有了不真實的感覺,再恢復時他發現自己又來到了一個完全陌生的樹林前沿,前方數百米處是一個山谷,谷口築了一道接近長一百多米,高三四十米的大壩,壩下是一道碩大的鋼門,讓這壩有點像城牆,壩上有幾個黑影在不停的走動着,似乎在巡邏,壩前是一片開闊地,以前應該是一條河道,只是現在只剩下了白色的石頭,兩邊則是高聳的懸崖峭壁。
一個聲音突然在金正格耳邊響起,他才發現身邊不知不覺多了一個身材魁梧的年輕人:“師父,你來了。咦,這小正太你是從哪裡拐來的,很可愛嘛,呦,還有隻小貓,你丟下我們不管難道就是爲了他?”
陸一峰沒有回答:“你應該和王孟超他們呆在一起,怎麼跑這來了?”
王虎道:“那個王孟超做什麼事都像光屁股坐板凳,一板一眼,簡直跟個機器人一樣,和他說一句話就像吃一口白菜,還是沒放鹽的那種,我嘴裡實在是快要淡出鳥來了,才跑來和楊高聊天,師父你應該把我和郭小達排一隊,那傢伙倒也是個妙人。”
“典型的有組織無紀律,如果讓你去參加軍隊,每天都非得打你一百軍棍不可。和郭小達排一隊你不讓楊高給整死?”
王虎嘿嘿笑的異常**:“我不是沒參軍嘛。可憐的羊咩咩,四場訓練比賽輸了三場,想到第三場輸的時候他臉上的表情我就樂,哈哈哈哈。”
“那要不要多比試幾場再來讓你樂樂?”
王虎連忙擺手道:“不用了不用了,第一個餅好吃,但吃多了也沒感覺了。”迅速轉移了話題,“楊高這鼻子真靈,你還沒到他就知道你來了,他下去通知隊員了,攻擊應該就要開始了。”
再比賽,開玩笑嘛,第一次訓練楊高隊全滅後,王虎這邊還站着十四個人,第二次就只剩下了四個人,第三次是一個人,第四次反而被楊高那裡贏了五個人,在新訓練方法的幫助下,雙方實力差距迅速減小,到第三四場,人數幾乎已經成爲了左右比賽勝負的關鍵因素,王虎自認沒有受虐的傾向。
陸一峰笑笑,看着乾涸的河灘,眼神中露出一絲滿意的神色。
金正格也跟着陸一峰仔仔細細地看着自己能夠看清的每一塊石頭,但是把自己眼睛都看酸了,依舊沒有任何發現。
這時陸一峰用手捂住了金正格的眼睛,金正格只覺得一股清涼的氣息涌入了雙眼之中,等到陸一峰將手放開他睜開眼睛時,忍不住嚇了一大跳,他竟然發現眼前出現了一大隊面目猙獰手裡拿着狼牙棒的狼人,這些狼人和追擊他的那些狼人相比,狼的特性更強一些,除了直立行走和穿着衣服之外,幾乎已經看不出人類的特徵,雖然感覺近在咫尺,那些狼人卻似乎並沒有發現自己,而是和另外走過的狼人低聲交談着什麼,現在這個時間似乎是交接班的時間,再看邊上的環境,似乎正是大壩上的景象。
明明離自己有數百米之遙,爲什麼自己能夠在黑夜裡看的那麼遠,那麼清楚,甚至從狼嘴裡吐出的氣息他都能看得異常清楚。
自己的國家怎麼會出現如此多奇怪的怪物,到底出了什麼事?
但回想到陸一峰遮蓋自己眼睛時帶給自己的清涼,金正格反應過來,心中不由得升起瞭解後的驚喜,小孩子見到新鮮好玩的事物,總會覺得特別高興,也特別容易遺忘些不開心的事,但是他內心中很快被震撼所填滿。
河道上五十幾塊白色石頭變成了五十幾個人站立了起來,右腿微微後撤,右手再猛的向上一揚,幾十道烏黑的光芒超過了音速,無聲無息地向壩上的狼人襲去。
一般來說,人越多總是相對越安全,就像小女生即使看了鬼片,有伴的話,半夜還是敢於起牀上廁所的。‘白石’暴起擲出長槍時間正選在壩上巡邏狼人隊伍交接的一刻,人多有安全感,心神自然也最放鬆,而且這也會使第一批狼人的增援遲來幾秒,而在戰場上幾秒鐘也許就能左右一場戰爭勝負。
死神已經向狼人揮動了鐮刀,等到長矛插入了他們的身體,將他們牢牢的釘入了牆上和地面,他們才聽到了長矛和空氣摩擦發出的尖銳呼嘯聲。
長矛剛纔竟然是超音速飛行。
六人一隊,共四隊,二十四名狼人,每個人身上至少都插了兩把長矛,但即便如此,還是有許多插中了要害的狼人並沒有死去,悽慘的嚎叫聲響徹了天空,等一枚***從壩上飛起將那片周圍照成了一片白地,金正格才發現那些白色的‘石頭’已經接近了壩下。
八個人迅速分成了四組,兩人雙手一搭,隨後的人也分成了四組一踩一拋,被拋起的人剛好縱身飛入了壩上,不多時壩上慘呼聲頻頻響起,但是很快就恢復了寧靜,原本悄無聲音的山谷中卻是傳來一股悠揚的狼嗥聲,聲音中充滿了殘酷和冷血。
這時‘火種’五十幾人已經全部登上了大壩,最後當做人梯的兩人抓住從隊友從壩上垂下的繩子,也飛快的攀爬了上去。
崔名仕第一個從房間中衝出,馬上就看到了壩上七零八落的屍體和昂立着冷冷看着自己的Z國人,這種目光讓他想起了之前戰役中,中伏後的那幾個人的瘋狂表現,心裡忍不住抖了一下,因爲那幾個簡直不是人,而是來自地獄專職殺戮的惡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