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膽妖孽,受死!”
剩下的兩個六丁六甲神將再次齊齊一喝。只是剛一說完,軍魂的黑色長刀已經兇狠的斬了過來。兩神將本能的用手裡的刀劍抵擋,兵刃卻在軍魂那一刀之下瞬間化成了金色光點湮滅。
下一刻兩個神將的身形也是頓時一僵,還沒等到軍魂再次斬來,旋即便消散在了半空之中。
“殺!”
見到斬盡了敵人,軍魂頓時一聲厲吼,森厲的眼睛卻猛然再次盯向眼前的易清。身上縈繞的煞氣翻涌不止,一股比之先前猛烈數倍的殺意瀰漫開來。
軍魂雖然算是鬼物中比較逆天的存在,但也有最大的一個弊端。那就是隻保持了生前基本的殺戮本能,而沒有像一般的鬼物那樣保留生前的神智。
這也是爲什麼就連之前的兇魂都能夠與易清交談說話,這軍魂卻始終只會吼一兩句的原因所在。
但是即使這般,這軍魂本能的卻對眼前這人身上的氣息有種深深的厭惡之感,繼而升騰起無盡的殺意。
沒有絲毫的停留,軍魂下一刻竟然直接散開凝聚出來的形體,化成一團濃黑的煞氣。煞氣之中隱然可見這軍魂的頭部面孔,卻是比先前的身影大了數倍。森然一聲厲吼,頓時就向着易清撲去。
這煞氣不比一般的陰氣,若是讓它侵入了體內,絕對要麻煩上萬分。因此見到眼前情景,易清臉色也微微一變。卻沒有閃避,反而猛然一咬牙。此刻易清的眸中,不覺也有着一抹狠戾之色。真當貧道好欺負不成!
“法印煉魂,去!”
易清拖着手中天師法印,在法力的催動之下,法印頓時煥發出一陣玉色的瑞光。
整個天師法印,直接就從易清的手裡脫離了出去,猛地懸浮到半空之中。更是瞬間釋放出萬千道玄奧的降妖煉魂符籙,圍繞在法印的四周飛旋。
那些符籙似乎是在尋找着什麼,一道道符文四下散開。等到有符文降臨到那軍魂的頭頂之時,頓時就是一停,不再移動。
而其它方向的萬千道符籙也猛然頓住,繼而飛速地圍繞過來。所有的符籙,圍在那軍魂的上空,隱隱間形成了一道玄奧的陣圖。
“殺!”見到這些符籙光芒,軍魂撲來的身形一止。藏在煞氣下的鬼眼,瞬間佈滿了血紅腥芒,透出一種滔天的戾氣恨意。想是認出了這鎮壓他數百年的東西,頓時再也不顧眼前的易清。只盯着懸浮在半空之中的法印,瘋狂的攻擊過去。
“哼!哪有這麼容易。”
見到軍魂這般反應,易清頓時冷冷一笑。手中凌空一指,一道法力再次落在天師法印之上。
頓時那些落在軍魂上空的萬千道符籙,齊齊煥發出一陣玉色光澤,緊接着整個陣圖便是圍繞着軍魂猛地旋轉起來。一邊旋轉,一變更在緩緩的下落。眨眼之間,就將那軍魂圍繞在了中央。
“殺!”猛然被圍住,軍魂卻仍舊不管不顧,雙眼狠戾地盯着上空的天師法印,愈加瘋狂的衝擊着那些符籙。
但衝擊到符籙上面,只激起一圈淡淡的漣漪,那些符籙卻是沒有消褪半分。反而軍魂身上那原本濃郁的煞氣,莫名的消散了一些。
連六丁六甲符都不能降服的兇悍軍魂,在這萬千道降妖煉魂符籙面前,竟是顯得一點辦法都沒有!
“果然不愧爲道門法器,天師法印。”見到這個情景,易清心裡也微微一鬆,望着完全困住軍魂的萬千道符籙,忍不住就是讚歎了一句。
“法印煉魂,煉!”
一聲沉喝,易清再不猶疑,一指那些符籙組成的陣圖。頓時這些符籙再度閃現出一陣陣玉色光澤,陣圖猛然間加速旋轉起來。隨着陣圖的旋轉,軍魂身上的煞氣則以更加快速的速度磨滅着。
“殺!殺!殺!”隨着法印的煉化,那團軍魂化成的煞氣劇烈的翻涌起來。翻涌之間,突然浮現出一張張樣貌各異的面孔,皆是一臉淒厲瘋狂之狀。間或的,更呈現出一些衝鋒陷陣,策馬殺敵的影像片段。
“原來如此。”看到這些片段,易清倒是隱隱有些明白了過來。
本來這天師法印能夠煉化這些軍魂,只是沒料到這些軍魂竟然在最後瘋狂吞噬起來,所以一直在法印的威能之下還殘存到現在。更隨着時間的流逝,法印之上法力的流逝未能減弱逃竄了出來。
“好在最後關頭祭煉了這天師法印。”想明白了這些,易清也是暗呼僥倖,要不然對這軍魂還真一點辦法都沒有了。
天師法印,本就是天然壓制邪魅,又在易清的催動之下恢復了一些威能。因此不過片刻之間,就幾乎將那軍魂煉化乾淨。
“易小兄弟,可是消滅了那東西。”
見到那些神奇的符籙將最後一點黑色煞氣煉化,雖然心裡有了答案,唐遠仍是有些擔心地問道。
“自然。”伸手一招,將那天師法印重新招回手中,易清顯得十分欣喜。雖然驚險萬分,自己更因爲接連催動六丁六甲符和天師法印,體內法力幾乎耗盡,但收穫同樣也是十分巨大。
想起之前法印對付軍魂那一幕,易清脣角忍不住就是彎了起來。
“那就好。”唐遠聞言也是舒了一口氣,明顯仍有些心有餘悸的樣子。以前一直以爲這些東西只是傳說,現在經歷這事,他可不敢再這樣想了。
“你那弟子不久就會醒過來,不過被軍魂入體,恐怕要修養很長一段時間了。”
易清望了牀上那年輕人一眼,現在軍魂離體,臉上倒有了一絲血色,向着唐遠說道。只是話還沒說完,易清原本舒緩的眉頭,突然再次皺了起來,忍不住向着門口望去。
“咯咯咯......咯咯咯......”
一竄嬰孩的笑聲,突然傳進易清的耳裡。只是這笑聲在易清聽來,竟顯得無比的詭異。
似乎,有些不尋常啊。
下意識地擡頭看了一眼窗外,這特護房的位置很好,外面金燦燦的陽光正一束束的撲打進來。
“現在是白天,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嗎。”暗暗低語了一句,打住心底的懷疑。只是想了想,易清還是決定去看一下。想來若真的有古怪,自己應該也沒有那麼倒黴,再遇到軍魂這類的恐怖東西了。
“怎麼,易小兄弟有什麼事嗎?”
見到易清突然這幅樣子,唐遠微微一怔,卻是不由問道。
“哦,倒是想起了一些事,恐怕要先回去了。”見到唐遠貌似沒有聽到那古怪的嬰孩笑聲,易清心裡微微一沉。不會這麼巧吧。嘴上卻也順勢說道。
“這樣的話,那易小兄弟就先回去吧。這次真要謝謝易小兄弟了。”
聞言唐遠自然不會有什麼阻攔,不過卻向易清要了聯繫方式。對此易清倒是沒有拒絕,在互報了手機號碼過後,易清便直接走出了這病房。
“應該是從這方向傳來的吧?”一出門,易清就循着先前的聲音直接走了下去。靈眼之下,想要探查出些究竟出來。
現在在醫院內,如此多的人,易清倒不好使出鶴尋符。要不然以鶴尋符對那些陰邪之物的敏感程度,若真有古怪,肯定是立馬就探查了出來。
現在易清只好憑藉着靈眼一路慢慢探查過來。
“果然有陰氣。”走了約莫五分鐘左右,易清的腳下不由一頓,遠遠望着一處房間,絲絲縷縷的陰氣正從那房間內逸散出來。下意識地擡頭看那標牌,正寫着“待產室”三個字。
“惡魔!”
還沒走進,猛然聽到一道憤怒的聲音傳來。易清一愣,心裡生出一絲不妙的感覺,腳下不由加快了幾分。
等真正來到待產室門口,卻見到一個青年正一臉憤怒的望着室內怒吼着。似乎雙眼之中,看到了什麼人神共憤的事情。
有些奇怪這青年的表現,可等到靈眼看清楚裡面發生的情景時,即使是易清修煉多年的道心,也忍不住一陣滔天憤怒。雙目之中,不由泛起一陣殺意。
待產室內正躺着五六個挺着大肚子的孕婦。只是此刻詭異的是,這些孕婦彷彿都陷入了熟睡之中。可在易清的靈眼之下,卻是分明看到有一個渾身青色的嬰孩,陰氣環繞,正站在其中一個孕婦的肚子上蹦着。
“咯咯咯......”
嬰孩邊蹦邊笑,嘴巴無聲的張開,卻有一連竄的笑聲傳出。只是此刻嬰孩腳下的那個孕婦,雖然陷入了熟睡之中,但一張秀麗的臉上,卻佈滿痛苦之色。
“孽障!”
也來不及想身邊這青年爲什麼能夠看到這些常人看不到的東西,易清猛然怒喝,身上僅剩的那張六丁六甲符疾馳而出,騰起一陣金光。
“大膽妖孽,受死!”兩個神將甫一現身,感受到陰邪之氣,頓時就是一聲大喝,對着那嬰孩斬去。
“咯咯咯......”
見到六丁六甲神將斬來,那嬰孩卻似沒有察覺一般,仍舊在那孕婦的肚子上歡快的蹦着。可是等到那刀劍即將斬到身上時,那嬰孩竟忽然就是沒了蹤跡,下一刻卻出現在另一個孕婦的肚子之上,又歡快的蹦跳起來。
“大膽妖孽,受死!”六丁六甲神將只是誅殺陰邪,見到這嬰孩突然出現在另一處,也立即再次向着那嬰孩掠去。但仍舊是重複着先前的結果,根本就碰不到這個嬰孩一下。
如此反覆幾遍下來,那嬰孩彷彿找到了好玩具一般,笑的愈加歡快起來。只是隨着時間的流逝,兩個神將身上的金光越來越薄弱,顯然靈符的效用快要耗盡了。
“啊!你......”
心裡正有些凝重,不料身旁忽然傳出一陣驚呼。易清轉頭一看,才發現剛纔那青年此刻正張大嘴巴震驚地望着自己。邊說着還邊還用手指着還在追逐着那嬰孩的兩個六丁六甲神將,漆黑的眸中有着掩飾不住的震驚之色。
“咦!”看清楚這青年,易清倒是忍不住有些驚訝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