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張紙條比最嚴厲的命令還要管用，高春江一臉憤怒，再也顧不得林昊，彎腰撿起紙條，邊上車邊大聲發佈命令，彷彿與扔紙條那人有不共戴天的仇恨。但林昊卻從他臉上看出了幾分恐懼，彷彿紙條上的內容關係到他的前途和命運。
看着三輛警車呼嘯而去，林昊緊皺眉頭，臉色有些古怪。
寶馬車裡坐的難道就是那位神秘殺手？如果真是那人，林昊倒是有些佩服他，居然敢如此明目張膽的挑釁警察，實在牛叉的可以。
不過他很快又想到另一處，根據趙雨凝敘述的情況，殺手只是囂張，卻不是白癡。他之所以這麼對待高春河，要說沒有別的目的，恐怕很難讓人相信。
警車離開，嚴志明張大嘴巴，面色駭然。他距離高春河很近，而紙條又在地上，嚴志明低頭撇了一眼，雖然看不清準確內容，大概意思卻看了個七七八八。
有人威脅縣局副局長，揚言三天之內殺了他，這人到底多大膽子？再想到眼前站着的林昊，嚴志明趕緊走過去，恭敬道：“林總，您去過恆昌酒業了？”
“是。合作沒談攏，何國昌卻想留下我，哼，可惜他沒有那個本事。”林昊笑了笑：“嚴總，我要回濟城，你做了決定隨時通知我。”
“哦，好，林總慢走。”
回頭囑咐了嚴志明一句，林昊準備回濟城。他剛拉開車門，兜裡的手機卻向了起來。來電顯示的名字正是趙雨凝，電話一接通，她立刻急吼吼的叫道：“林昊，你在哪兒？馬上過來濟北縣，我們發現殺手了。”
林昊看了眼嚴志明，走開兩步，苦笑道：“我在濟北縣長青公司門口，你過來接我吧。”
既然答應了趙雨凝，不去不合適。但他還真不想莫名其妙的過去，能用精神力將薄薄的紙條扔出十多米，那神秘殺手的實力相當強大，估計最差也是初級兵王高階的水準。這種人要想逃跑，普通警察只有跟在後面吃灰的份兒。
趙雨凝來的很快，十分鐘不到，她就開着一輛桑塔納3000警車呼嘯而至，急剎車停在林昊身前，她沒有下車，按下車窗對着林昊喊道：“快上車，我的同事都過去了。罪犯實在太囂張了，居然敢公開威脅公安人員，這次我一定要抓住他。”
“希望如此。”
林昊苦笑着點點頭，鑽進警車系上安全帶，又道：“那殺手有些不簡單，身手出奇的高強，以你們的實力，他對付你們七八個人簡直是小菜一碟。所以我建議你們應該向上彙報，申請高手支援。”
“不是還有你嘛？你可是大高手。”趙雨凝橫了林昊一眼，笑眯眯道：“有你林大高手在，他就算長了翅膀也飛不了。”
“你就別擡舉我了，要是真遇到他，我肯定第一個逃跑。”
人身安全受到威脅，高春河這回是真發了狠。非但迅速調集全縣警力圍追堵截，還立刻聯繫了市局，請求加派人手，不讓犯罪嫌疑人有任何逃走的機會。
不過他們明顯小看了那神秘殺手，無論車輛性能還是單兵素質，普通警察和他完全不在一個檔次
，且不說人家扔了張紙條就離開，根本沒有停車。就算停下說上幾句話，估計也沒人能攔住他。
而且那人彷彿非常瞭解附近地形，兜兜轉轉，在縣級公路上以時速一百二十狂奔，短短時間就沒了影子。
通過警車上的通訊設備，趙雨凝和林昊很快跟上了大部隊，八輛警車沿着濟北縣西側馬路緊追不捨。尚未開到臨縣境內，領頭警車突然停住，趙雨凝隨手摸過對講機，詢問道：“怎麼不追了？”
“趙隊，嫌疑人失去蹤跡。”
“什麼？”趙雨凝慍怒道，“沿路都是監控，怎麼可能失去蹤跡？馬上聯繫商縣公安局，要求提供幫助。”
“已經聯繫了，可是他們搜查了進入商縣所有路口的監控，沒有發現嫌疑人開的車輛。”
“混蛋，難道真飛了不成？”趙雨凝兇狠的將對講機砸在汽車儀表盤上，臉色漲紅的看着林昊，氣道：“林昊，你看怎麼辦？”
林昊嘖嘖嘴，無語道：“你們是警察，我哪知道怎麼辦？沿路監控這麼多，他肯定不會沿着大路逃跑，要是我，早就找條鄉村小路，扔下車子單獨跑路。反正對他來說，一輛車算不得什麼大事。”
聽完林昊半真半假的推測，趙雨凝憤怒的臉色迅速冷靜下來。
作爲警校高材生，她偵辦過不少案件，經驗極爲豐富。只是如同這樣的大案卻是首次，因此多少有些失去冷靜。
冷靜下來之後，趙雨凝緊皺眉頭思索片刻，立刻命令道：“聯繫王副隊，我正在全力追捕犯罪嫌疑人，讓他做好準備，隨時接應。所有車輛，兩人一組，沿不同路線追蹤下去，發現目標車輛立刻通知我，不得輕舉妄動。”
下達完命令，車隊迅速分開，趙雨凝駕車沿038線向北。警車到達一處路口，林昊忽的心中一動，提醒道：“這個路口右拐是黃河大堤，沿着黃河大堤前進，只需要一小時就能抵達濟城，而且一路上沒有任何監控設備。”
“我知道了。”
趙雨凝沉吟着點點頭，命令跟在後面的警車繼續向北追蹤，而她則開車右拐，朝着黃河大堤方向而去。
濟北縣坐落在黃河北岸，從省道038線抵達黃河岸邊只需要短短十多分鐘。
開上黃河大堤，趙雨凝停下車，沿着大堤舉目遠眺。此時已經接近五月，樹木茂密，鬱鬱蔥蔥，河岸也並非直線，而是彎彎曲曲，很難看清楚千米之外的道路情況。
林昊站在趙雨凝身側，皺着眉頭前後看了看，搖頭道：“兩條路線，任何一種都有可能。百分之五十的機率，你選哪條？”
“我？”
趙雨凝猶豫不決，思索片刻，她掏出手機聯繫其他人，發現其他人仍然沒有任何發現。這樣一來，她的追蹤思路極有可能完全正確，但是此時卻必須把握二分之一的成功機率。若是選擇錯了，就只能錯過這次抓捕的機會，讓嫌疑人逃之夭夭。
“我看還是去濟城吧！”
林昊想了想，幫趙雨凝做了決定。
“不，我認爲應該選擇商縣方向。
濟城是省會，各方面保衛力量很強大，他只要不是白癡，肯定不會選擇這個時候去濟城。反而是商縣，無論公安人員還是武警力量，都遠遠不足。在目標沒有解決之前，他還會回來。與其去遙遠的濟城，不如去商縣更加方便和安全。”
反駁了林昊的建議，趙雨凝轉身跳上車，等林昊上來，一踩油門疾馳而去。
對趙雨凝的決定，林昊並不是太在意，追上自然好，追不上也沒關係。而且他早就有所猜測，那殺手的下一個目標很可能是高春河。
林昊可不是聖人，和高春河剛剛鬧了矛盾，他即使不準備報復，但若是有人代替，他也不會傻到刻意阻止。
再說，從高春河對他的態度上就能看出來，這貨的屁股絕對不乾淨，估摸着什麼仗勢欺人，以權謀私的事一樣都沒少做。
對付這種人，當正當手段失去作用，偶爾用點歪門邪道貌似也沒關係。再說，這和他有關係嗎？幫忙是看在趙雨凝面子上，不幫忙是本分，誰都沒法指責什麼。
沿着黃河大堤行駛，風景美輪美奐，變化萬千。大堤上的道路只能同時容納三輛車並行，不過此時已經接近中午，整條路上幾乎見不到其他車。
趙雨凝心中焦急，除了急轉彎的時候降低車速，其他路況全是以超過一百邁的速度飛馳，看得林昊心尖直髮顫。
如果是自己開車，這種路況，林昊完全能開到一百五六，但坐在別人車裡的感覺完全不同，他對自己的車技充滿信心，對趙雨凝可就沒那麼多信心了。
警車疾馳了半個小時，出了濟北縣，進入商縣範圍，這段路林昊相當熟悉，以前經常過來玩。看着熟悉的風景，聽着趙雨凝低聲抱怨，林昊發顫的心慢慢平靜下來。
“林昊，我們是不是選錯了路？已經追了半小時，而且沒有開警笛，這裡又出了濟北縣，嫌疑人八成會放鬆警惕，降低車速，按理說應該發現他的身影纔對。”趙雨凝左右看了看，有些信心不足。
“沒有。”
林昊瞳孔一凝，拍了拍趙雨凝放在檔位上的手，冷哼道：“減速，前面路口右拐！”
趙雨凝聽得一愣，迅速降低車速，嫺熟的控制着警車拐入右邊路口，“你發現他了？”
“嗯。”林昊看着前方，皺眉道：“他的車子在河邊。你在駕駛座，角度不好所以沒發現，我這個位置正好能看見。”
“啊！那我們？”趙雨凝聞言大喜，猛地一踩油門，車子迅速飈出去十多米。
“剎車，快剎車。前面就是黃河，你想死嗎？”
林昊右手拉住車門，激動的差點從車上跳下去。
“哦哦。”
警車一停下，趙雨凝敏捷的跳下來，一伸手摸出手槍，警惕道：“他的車在面前？”
“是，就在河邊。至於人在不在，無法確定。”
“好，我們這就過去。”
藉着樹木的掩護，趙雨凝悄悄向前，很快到了近處，她探頭看了一眼，趕緊縮回來，驚喜道：“就是他，我看見了，他還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