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6 娃兒,你敢不敢靠譜點兒~!
凌晨五點半,一夜好眠的小淨塵突然坐了起來,兩隻眼睛還是閉着的,鼻尖甚至發出一陣陣熟睡的呼吸聲,一二三······三秒鐘以後,睡夢正香的小淨塵慢慢睜開眼睛,朦朧的睡眼中滿是惺忪,她揉了揉眼睛,小嘴嘟起來低喃幾聲,下意識的轉頭找衣服,可是入眼的,卻是華麗的暗金色帷帳。
卡羅利亞總統套房裡的牀不但又大又軟,而且裝飾華美得像中世紀宮廷的龍牀,水晶串着寶石製成的流蘇從牀頂垂下,在黎明中寂靜無聲,卻透出幾分晨曦的璀璨。
小淨塵愣了愣才反應過來,自己已經離開軍隊了,不用每天大清早起來出操訓練,也不用排着隊跑到食堂裡狼吞虎嚥,她現在有足夠的時間睡懶覺,有足夠的時間吃到飽。
明明以前在家的時候都是凌晨五點起牀晨練的,這種習慣由來已久,可是現在,她卻莫名的覺得部隊裡的訓練是那麼的辛苦那麼的疲憊,只要一想起來,她就滿心滿眼的不快樂。
小淨塵往後一倒,直挺挺的躺在牀上,挺屍。
她靜靜的望着牀頂那反覆的花紋,腦子裡一片空白,什麼都不想,只是這樣呆着。
可是,呆着呆着,她感覺好像有點不太對勁,小爪子下意識的往身側一撈,空的??
她錯愕的瞠大眼眸,竟然木有發現爸爸沒在牀上??
小淨塵霍然坐了起來,轉身下地·走出臥室,一眼就看見蜷縮着窩在沙發裡的白希景。
白希景個子很高,雖然看着略顯清瘦,但其實衣服下的身材非常有料,緊實而飽滿的肌肉線條流暢,帶着猶如獵豹般力與美的張力,小小的沙發根本裝不下他這個人,他只能委屈的縮着腿,睡衣的領子有點開·露出那性感的鎖骨和光潔修長的脖子,他閉着眼睛沉睡着,薄薄的眼瞼遮蓋住那雙深邃犀利的深瞳,他整個看起來宛如稚子般乾淨柔和,令人不由得心生寧靜。
小淨塵慢慢走到沙發邊,愣愣的望着白希景的睡顏。
如果說這個世界上有一個人能夠在睡夢弄死白希景的話,那麼這個人就只能是白淨塵,相擁而眠十三年,他早就已經習慣了她的聲音她的味道,所以·她的靠近並不是令他驚醒,反而當那種熟悉到宛如自己血液般的味道鑽入鼻腔,白希景陷入更深層次的甜美夢鄉中,嘴角甚至都不自覺的向上翹了些許弧度。
於是,當白希景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日上三竿了,這對於整整十個月都沒能睡過一個囫圇好覺的白希景來說,絕逼是宛如天堂般的幸福恩賜,可是,當他睜開眼睛的時候·卻被眼前一張放大的娃娃臉給嚇得忽的一下坐起來,那一刻,他心臟的跳動遺失了正常的頻率。
白希景保持着半躺的姿勢靠在沙發背上·薄薄的毯子從胸口滑到腰腹之間,短髮有些凌亂的桀驁不馴的橫七豎八,凌厲的鳳眸因爲剛剛睡醒而泛着柔和的水光,可是,此刻,難得變得“水眸”的鳳目卻愕然的撐得老大,漆黑的瞳孔中倒映着沙發邊的人。
小淨塵雙手託着下巴,手肘撐在膝蓋上·她像個好奇寶寶一樣蹲在沙發邊·一瞬不瞬的盯着白希景,當白希景坐起來的時候·她的視線沿着水平往上移,始終定格在爸爸的臉上。
白希景下意識的轉頭看了看大門洞開的臥室·再瞅瞅眼神清新明亮無意識賣萌的小淨塵,臉色一下子就綠了,“你起牀腫麼不穿鞋子?光腳踩在地上不冷麼?”
小淨塵低頭看了看自己蠶寶寶似的白胖腳趾頭,突然起身一跳,像只大青蛙一樣輕輕鬆鬆的躍上沙發,姿勢不變的蹲着,雙手託着臉蛋,無辜的望着白希景,“地上有地毯,腫麼會冷?”
白希景:“······”狠狠抹了把臉,腦海裡不斷重複播放着自己醒過來的那一剎那睜開眼睛時所看到的情景,那是他過去十個月裡每天都會夢見的,可是每當夢醒的時候,迎接他的只有滿室的冷清,如今,夢突然變成了現實,他······他莫名的有點接受無能啊c(□-)c
白希景按着胸口揉了揉,深吸一口,強行讓心跳恢復正常。
“洗了臉刷了牙沒?”白希景一邊起身將薄毯收拾好一邊問道,小淨塵搖了搖頭,又像只大青蛙一樣從沙發上跳下地,光溜溜的腳丫子踩着毛茸茸的地毯,落地無聲,“我現在就去。”說完就吧嗒吧嗒的跑了。
一直趴在小淨塵身邊當忠犬的饅頭嗚咽一聲,慢悠悠的站起來,伸了個大大的懶腰,晃晃一身值錢的皮毛,望着消失在洗漱間的小身影,內心各種糾結——它到底是應該跟進去呢還是應該跟進去呢還是應該跟進去呢……可素,泡泡浴好可怕~!
饅頭筒子的糾結還木有結束,房門被敲響了,白希景將疊好的毯子丟到一邊,走出去開門,大山小山兩張一模一樣的臉蛋出現在眼前,下一刻,其中一張冰山臉崩了,大山笑得滿臉猥瑣,“大哥,昨晚休息得腫麼樣?我們想着你這段時間都蠻辛苦的,所以沒敢太早來打擾你。”
白希景面無表情的看了他一眼,轉身進臥室,涼颼颼的道,“你來得太早了。”
大山一愣,誇張的擼起袖子秀手錶,“不是吧大哥,都九點多了還早啊!”
白希景:“……你表壞了。”山:“······”c(□)c,大哥,你受啥刺激了麼■得太厲害了~!
白希景慢吞吞的走進洗漱間,站在鏡子前的小淨塵立刻回頭,嘴裡含着牙刷,腮幫子鼓鼓的·細膩的白色牙膏泡沫溢出嘴巴,如水般清澈的大眼睛睜着,無辜的望着白希景。
白希景無力的撫額,不行了,會被萌殺的~!
白希景面無表情的點點頭,站在她身邊,拿過杯子牙刷,擠上牙膏裝上水,刷牙。
於是·兩父女一左一右的霸佔着洗漱臺,動作如出一轍的做着最簡單的生活瑣事。
刷好牙洗好臉,父女兩個才走出洗漱間,在臥室裡換衣服,小淨塵動作乾淨利落的脫掉了睡衣,白希景不經意的一瞟就看見她光果的後背,白希景臉立馬綠得堪比苔蘚,果斷拿上自己的衣服出了臥室。
一邊穿着衣服,白希景一邊咬牙切齒,進部隊這麼長時間·閨女腫麼還木有一點性別意識?
只要一想到女兒在滿是純爺們的軍營裡也是這種“乾淨利落”的作風,他就鬱悶得想殺人—女兒控的傻爹桑不起啊有木有~!
看着白希景的黑臉,大山張了張嘴,縮着脖子躲在小山身後,不敢撩虎鬚啊有木有。
小淨塵走出臥室時穿着一件長袖衛衣一條鬆款休閒褲一雙白色的運動鞋,整個人看起來青春又亮麗,偏偏那忽閃忽閃的大眼睛和嬰兒肥的臉蛋總在無意識的賣萌中。
她整理着領口奇怪的望着白希景,“爸爸,你爲什麼生氣?”
“……”白希景面無表情的扣着袖口的鉑金鈕釦,道·“你在部隊裡也是這樣當着別人的面換衣服的?”
小淨塵愣了愣搖頭,“當然不是,我直接穿着裡面的衣服睡的·不用換。”
白希景的心情瞬間明媚了很多,卻不忘叮囑,“以後不許當着任何人的面把衣服脫光,”想了想,補充了一句,“爸爸也不行。”
“哦。”小淨塵悶悶的低頭,她雖然天然呆也沒什麼常識,但一些身爲女性的本能還是有的·在部隊裡的時候·即便滿屋子都是女戰友,她都是穿着裡面的衣服睡覺的·起牀時,外套一套就行·根本就不用脫光換衣,只是因爲跟爸爸相依爲命同牀共枕十三載,她纔會沒有任何顧忌的,卻沒想到爸爸會生氣。
小淨塵的心情不由得有些低落,只是去了部隊一趟,腫麼回來以後就什麼都變了??爸爸不跟她一起睡覺了,連衣服都不讓換?—爸爸是不是不喜歡她了?
小淨塵耷拉着腦袋一聲不吭,看着她那黯淡的小臉,白希景覺得胸口堵得慌,他不由得仲手攀上她的脖子將她摟進懷裡,低頭親了親她頭頂乾淨的碎髮,輕聲道,“爸爸不是在責怪你,只是你已經長大了,要學會保護自己,女孩子不能隨便讓人看見身體的,明白麼?”
“爸爸不是隨便的人。”小淨塵瞪着眼睛反駁。
白希景:“······”這話太有歧義了啊閨女,咱的語文水平敢不敢稍微靠譜點~?!
白希景無力扶額,看着他無奈苦惱的樣子,小淨塵撅着嘴想了想,小聲的道,“我知道了。”
“乖~”白希景眼睛一眯嘴角輕勾的笑起來,手掌輕輕揉着小淨塵的腦袋,望着閨女像只貓兒一樣舒服的眯起眼睛蹭蹭,白希景的心瞬間化成了一灘水,閨女神馬的,果然最有愛了~!
早餐早就準備好了,白希景帶着小淨塵在餐廳坐下,小淨塵吃東西的時候是沒有時間說話的,白希景也不是個多話的人,於是,這一桌難得寂靜,但是瀰漫在兩人之間的濃濃的溫馨卻羨煞了不知多少旁人。
早餐吃到一半,不知道溜到哪裡去的大山突然走了進來,大步來到白希景身邊,小聲的說了句什麼,白希景眉頭輕蹙,滿臉的不耐煩,“他們怎麼知道我在這裡?”
大山聳聳肩,“天知道,估計我們降落在首都氣場的時候就已經被有心人盯上了。”
“哼~”白希景冷哼一聲,優雅的擦了擦嘴,才慢條斯理道,“沒空。”
大山眉眼彎彎的笑了笑,“明白。”
可惜,他站起身還沒來得及離開餐廳的時候,小餐廳的門便被人從外面打開,大堂經理笑容可掬的道,“白先生,請!”
別誤會,他請的可不是白希景或者白禪山,隨着大堂經理的動作,門外走進來幾個人,領頭的是個滿頭華髮的老頭,看起來應該有六七十歲,穿着一身紅色的唐裝,鮮豔的色彩令他整個人都很有精神。
老頭笑呵呵的看着白希景,滿面紅光,“大侄子,好久不見·來了帝都腫麼也不說一聲,也好讓伯父儘儘地主之誼嘛······,這就是侄孫女吧,嘖~嘖~,真漂亮,多大了?”
老頭喊一聲“大侄子”白希景沒什麼反應,面無表情的像雕塑一樣,他在外的形象向來是冷漠面癱不苟言笑的,所以倒也沒人覺得奇怪,但是,當老頭將注意力轉到小淨塵身上的時候,白希景的眼神便冷了下來,惹到他,他以當時的心情來決定報復還是放過,但是敢打他閨女的主意,都特麼的統統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