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寧願兩個人過,你要是不介意搬到我這來住,那我更巴不得呢。”何麗白了陳興一眼,“我看你一忙起來的時候,十幾二十天都不會來一個電話,你就不怕我跟其他男人亂來?”
“你現在是單身,想跟誰亂來都是你的權利,我想約束你也沒那個資格。”陳興一怔,隨即淡然道。
“喲,瞧不出你還挺大度的嘛,就是不知道是真話還是假話,這男人呀,很多時候就是喜歡口是心非。”何麗輕哼了一聲,女人就是喜歡聽些甜言蜜語,陳興這回答明顯是讓她不滿意,不過也僅僅是這麼說一句,何麗也深知陳興的性子,跟陳興開這種玩笑是自討沒趣,等下陳興再回答些她不愛聽的話,那也是給自己找氣受,笑着又道,“算了,不跟你這種不懂情趣的人說這個,一點都不懂得討女人的歡心。”
“沒本事的男人才需要討女人的歡心,有本事的男人當然不用。”陳興撇了撇嘴。
“是是,拳頭大的就是理,你是大市長,你說的都是對的。”何麗翻着白眼。
“蓉姐怎麼還沒回來?”陳興從沙發上隨手拿起一本雜誌翻着。
“她在海城也有不少生意,這次清明回去就順便照看一下生意,哪像我這種大閒人,可以整天到處晃盪。”何麗笑道,“現在把錢都拿出去跟黃明投資,我可就真成窮光蛋一個了,也沒錢折騰了。”
“你就哭窮吧你。”陳興搖了搖頭,他可不信何麗是真窮。
“找你哭窮有什麼用,你又不會拿點給我花花。”何麗緊貼着陳興坐着,小手在陳興身上輕輕划動着,看着陳興的眼神已然是掩飾不住的火熱,目光往浴室的方向飄着,“陳興,要不要來個鴛鴦浴?”
“鴛鴦浴?”陳興看着何麗,每次來何麗這裡,總會被挑動起內心深處的那股火來。
“怎麼,難不成你來我這裡是想跟我聊聊人生談談理想?”何麗掩嘴笑着。
陳興聽着何麗的話,也不禁啞然失笑,好像他跟何麗還真沒聊過這些。
“對了,我這次清明回去還碰到趙晴了,她倒是又風光起來了,臉上端的是春風得意,也不知道她那老公現在是什麼感覺。”何麗提起趙晴,臉色就好看不到哪去,她現在雖然大部分時間在南州,但對老家的事卻是時刻關注着,跟趙晴有關的,更是特別感興趣,前陣子聊起趙晴,她知道趙晴的公公正被紀委調查,家庭遭遇了變故,不再像以前那樣風光,連帶着趙晴的母親隱隱也受到了影響。
那一陣子,在海城官場可謂是流言四起,何麗也聽黃明講了不少,她還頗有些幸災樂禍的心思來着,心想趙晴那種心高氣傲的人這下總沒資本得瑟了,沒想到這結果的變化出乎意料,清明節她也回了一趟海城,就聽說趙晴的母親趙一萍已經擔任海城市委書記了,這一結果着實讓何麗意外,趙晴母親沒受其親家的影響,反倒是升官了,這結果讓人大跌眼鏡。
“你管人家幹什麼,過好你自己的生活就行了。”陳興沒好氣的說着,他印象當中就是在何麗這裡最常聽到趙晴。
“我才懶得管她呢,人家是官家大小姐,也輪不到我來管,這不是隨口說一說嘛。”何麗嬌哼了一聲。
陳興打量着何麗的神色,苦笑着搖搖頭,心想何麗對趙晴似乎總有一股怨念,也不知道何麗是哪裡來的怨氣,按說她和趙晴也沒什麼過節,但每每提起趙晴,何麗的情緒就明顯有波動,比他這個曾經受過情傷的人怨念還大,難不成這就是所謂的女人心海底針?陳興還真是猜不透何麗的心思。
想不通就想不通,也懶得去想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他跟趙晴註定也不會再有多少交集,更是早沒什麼感覺,有那琢磨心思的功夫,還不如想點別的。
陳興在何麗的住所時,市委幹部家屬大院,在大院深處的一棟兩層樓小別墅,這裡與其他的幹部家屬樓涇渭分明,單獨一棟立在幹部家屬大院毗鄰的南塘湖邊,是整個幹部家屬大院裡地理位置最好的地方。
小別墅是市委書記葛建明的住所,作爲省委常委,葛建明在南州無疑也有一種超然的地位。
此刻在小別墅裡,葛建明和兒子葛文忠在客廳裡相對而坐,葛文忠是剛剛吃完晚飯過來的,晚上過來,葛文忠也是有事纔過來,和自己父親說了幾句無關緊要的話後,葛文忠就試探性的問了一句,“爸,你能不能過問下鼎進船務公司走私案?那老闆跟我算是不錯的朋友。”
“前些天查的那起走私案?”葛建明神色一凝,微微一怔後,不滿的看了兒子一眼,“這種案子誰都巴不得撇清關係,你倒好,想一頭撞進去,就不怕給自己惹一身麻煩?”
“爸,那老闆找到我,讓我幫幫忙,我也是礙於情面,推拒不過。”葛文忠無奈的笑笑,“要不然我也不想趟這種渾水。”
“面子這東西就是最不值錢的玩意,這事你還是別摻和,陳興以市政府的名義組成了一個聯合辦案小組,是周知進在負責,這兩人都是那種趕着不走打着倒退的驢脾氣,跟我又不對眼,你一頭扎進這攤渾水裡,豈不是正好讓他們抓住把柄好做文章。”葛建明告誡的看了看兒子,不希望兒子跟這事有任何牽扯。
“爸,真的一點商量的餘地也沒有?”葛文忠不太死心。
“不是沒商量的餘地,而是這事沒必要管。”葛建明擺了擺手,爲了兒子一個不知所謂的朋友,讓他出面過問這事,葛建明根本就無需考慮,直接就回絕,他和陳興如今本就不對付,過問這事一點都不值得。
葛文忠臉上閃過一絲失望的神色,鼎進船務公司的老闆是謝誌慶,跟他也相識不短時間了,這次被查扣的那一艘走私船裡,那輛價值近千萬的賓利,就是謝誌慶說要送給他的禮物,葛文忠雖然不怎麼在意這麼一輛車子,而且他也有說不要,但謝誌慶非要送,而這也畢竟是謝誌慶的一份心意,葛文忠多少還是得承這份情的,雖說最後他連車子都沒看到就出事,但謝誌慶求到他頭上,葛文忠也是不好一口就拒絕。
“怎麼,你是不是有什麼瞞我的?”葛建明對兒子也是知之甚深,此刻見兒子神色有異,立刻就追問了一句。
“沒。”葛文忠趕忙笑着搖頭,“爸,我哪有什麼好瞞你的。”
“沒有就好。”葛建明盯着兒子看了一會,而後移開目光,兒子做事讓他放心,葛建明也沒多想。
葛文忠點了點頭,心裡想着只能對謝誌慶說愛莫能助了,不過想想謝誌慶這公司也開了這麼久了,要說謝誌慶在南州沒有別的關係,葛文忠是一點都不相信,當初謝誌慶要送他公司的乾股,葛文忠也不是不明白謝誌慶的意思,無非是要替謝誌慶的公司保駕護航,但葛文忠當時並沒收,一來是謝誌慶送的乾股他還看不上眼,二者,知曉謝誌慶幹這種行當,葛文忠也不想沾染太多的因果,要是出事,葛文忠也深知會很麻煩,這不,當初所考慮的就應驗了。
“對了,爸,那周知進是什麼來頭?”葛文忠問了一句,謝誌慶的事讓其本人自個頭疼去,想必謝誌慶也不是隻找了他一人,他幫不上忙,謝誌慶肯定也還有別的關係,葛文忠眼下也不想在父親面前多說這事,轉而問起了周知進這個人。
“周家的人,也算是有根底。”葛建明嘴角扯了一下,一想到陳興把周知進弄到南州來,這兩人年紀相若,都是敢闖敢衝的性子,葛建明就大覺頭疼,他對市裡局面的掌控雖然很強,但碰上這麼兩個人,葛建明心裡也是不怎麼踏實。
“周家,哪個周家?”葛文忠明顯是沒聽過這麼一個家族。
“跟在張家後面的一個家族,你沒聽過也正常。”葛建明說道,周家在京城只能算是二線家族,名聲不顯,周家老太爺更是早早就過世,要不是有張老爺子關照,周家也許早就湮沒在了歷史當中,現在周家的形勢不錯,周知進的大伯就官至正部,在中央部委裡擔任正職,而周知進的父親,更是軍方的一位少將,所以周家現今也不是一點分量都沒有,但沒有了張老爺子的關照,周家以後會發展到什麼程度可就不好說了,而張家這個龐然大物,現在也是處在風雨飄搖之際,自身都快顧不上了,無疑也不會太多的能力再去顧及周家。
相對以前,葛建明現在對周家倒是沒必要太過於忌憚,不過也沒必要主動招惹就是了,周家把周知進也放到了南州,只要周知進別跳騰得厲害,葛建明也願意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像是陳興,只要陳興是在他允許的底線範圍內折騰,葛建明其實也不願意壓制陳興,關鍵還是陳興也是不甘於屈居人下的人,他要是不出手打壓,陳興都要危及他在南州的存在了,葛建明也容不得別人挑戰他這個市委書記的權威。
葛文忠聽着父親的話,心想自己也不會跟周知進打交道,瞭解那麼詳細也沒用,也沒再問下去,今晚他是特地爲了鼎進船務公司的事過來的,父親的態度已經十分明確,葛文忠也就不想再提,以免惹得父親不快,看了下時間,葛文忠站起來道,“爸,那我就先走了,你要是有什麼事就打電話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