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那幾個,剛纔不是有人說我完蛋了嗎,怎麼現在還一點動靜都沒有,趕緊放馬過來呀,要不然我坐在這裡閒得發慌。”張明這時候很是操蛋的又說了一句,純粹就是想噁心人,吳煒和秦飛等人無疑都是一點脾氣都沒有,特別是叫過來的陳中偉胳膊肘往外拐,幾人哪裡敢在這時候齜牙,吳煒是怕自己命根子真被對方踩下去,秦飛等人是怕捱揍,本着好漢不吃眼前虧的想法,個個都保持着沉默。
“哎呀,你們要是不想找回場子,那我可就要走了,看看,不是我不留下來,是你們沒這個本事。”張明戲謔的笑了一下,悠閒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經過吳煒身旁時,那不屑的眼神看得吳煒額頭青筋暴起,一方面手臂傳來的疼痛,一方面是張明臉上那**裸的嘲諷和不屑,這等於是往他傷口上撒鹽,吳煒除了沒受過這樣的傷,還沒受過這樣的侮辱。
“下次要罵人前先把眼睛擦亮了,別以爲自己就是天王老子可以橫行無忌了,在京城這地面上,就你這種人,只能算是不入流的角色,你得罪不起的人多得是,別太把自己當回事,要不然下次就不是隻斷隻手的問題了。”張明冷笑道,“想找回場子盡避來找我,你們不是說京城沒我藏身之地嘛,相信你們要找到我的住所不難,順便給你們提個醒,鄙人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就叫張明,家父張““國中””,你們要是找不着地兒可以去打聽打聽。”
張明說完話,笑着離開了,最後那句話聽在秦飛幾人耳裡,純粹是挑釁的,但也更說明了張明的有恃無恐,秦飛等人連攔都不敢攔,見張明從身旁走過,更是嚇得往邊上撤了撤,生怕跟張明有個刮碰啥的。張明從飯店老闆陶志新身旁經過時,陶志新也只能尷尬的笑笑,想起自己剛纔勸說張明的話,陶志新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他這也是看走眼了。
陳興和宋正明幾人也都紛紛站了起來,他們留在這包廂裡也沒什麼意義,今天這事其實跟他們沒關係,薛大寶這個直接當事人都成了陪襯的,反倒是張明成了主角。
“蘇哥,您看這?”陳中偉並沒有跟着陳興離去,對他而言,能左右逢源是最好不過,即便不能,那也儘量不去得罪秦飛和吳煒等人,對方雖然是找他帶着小弟來揍人,但他也無能爲力不是,都是有背景的主兒,哪是他這種小蝦米能得罪的。
“知道那姓張的是什麼人嗎?”躺在地上的吳煒睜開了眼睛,陰鷙的目光很是嚇人。
“吳哥,我也就知道其中那個陳市長,其他人我一無所知。”陳中偉苦笑着搖了搖頭,忍不住又解釋了一句,“吳哥,今天實在是對不住您了,不是小弟不幫忙,主要是對方的來頭太大,小弟我實在是不敢動手。”
陳中偉差點就想說連你都這麼慘了,最後還只能當縮頭烏龜,他這種小角色又哪敢動手,但這種話也只能憋在心裡,此時吳煒對他的話並沒有迴應,只是冷冷看了他一眼,目光又飄向別處,吳煒還不至於遷怒到陳中偉身上,他只想找張明算這筆賬。
“吳哥,你先忍着點,救護車應該快到了。”秦飛以爲吳煒是疼得不受了,又是出聲安慰了一句,這次還真是被他說中了,話音剛落,醫護人員已經趕了過來。
“秦飛,給我去調查他們的底細,老子要報仇。”吳煒最後被擡上擔架前,咬牙切齒的說了這麼句狠話。
飯店外面,宋正明笑着說另外找個地兒吃飯,張明卻是沒了興趣,擺了擺手說不了,臨上車前對陳興道,“陳興,發改委那邊我幫你找下關係,你等我消息。”
宋正明聽到張明這句話,登時就是眉開眼笑,差點就想替陳興說聲謝謝了,幾人站着目送張明上車,張明最後笑着看了薛大寶一眼,“你小子挺合我胃口,陳興有我的電話,有空出來一起玩。”
“好好,我回頭給張大哥您打電話。”薛大寶眼角也笑開了花。
張明離去,幾人才重新找了地兒吃飯,陳興想着吃完飯後到醫院去看望一下邵華東妻子,宋正明滿腦子裡還是項目的事,爲了那200多億的撥款,都快茶不思飯不想了。
城西區醫院,吳煒被臨時送到了這裡,這是離飯店最近的一家醫院,吳煒臉色慘白慘白的,救護車也是趕緊往近的醫院送,最主要的是吳煒雖然看起來很慘,但其實只是手臂斷了,要做手術也不是什麼大手術,在區醫院完全能夠解決。
“你們不是約了一起吃午飯嗎,怎麼會這樣?”接到電話的吳漢生和妻子趕過來了,吳煒這時候已經被推進了手術室,吳漢生站在手術室門外,臉色鐵青,看着秦飛幾人問道。
“吳局,怎麼回事?”秦飛的父親秦益華略略晚了一步,也在這當口趕到,目光從兒子身上掃過,見兒子沒啥事,秦益華悄悄鬆了口氣,關切的看向吳漢生。
“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小煒中午和你兒子還有他們幾個一塊吃飯,現在卻被推進了手術室,我這當父親的還矇在鼓裡。”吳漢生氣道,接到秦飛的電話,他還以爲自己耳朵出錯了,兒子上午還好端端的,中午就出事了。
“吳叔叔,是這樣的,中午本來我們是在一起吃飯的,但後來跟人起了衝突,因爲吳哥罵了幾句難聽話,對方就怒了,將吳哥的手臂生生踩斷。”秦飛將事情撿重要的說了一下,對於他們幾人先興師動衆的要去找別人麻煩,秦飛自然是隱瞞了一些,說的話都是對他們有利的,着重說了別人的狠毒和囂張,自個的不對卻是隻字不提。
“你說什麼?”吳漢生眼睛瞪圓了,聽到自己兒子是被人生生踩斷手臂,吳漢生這個公安部裡的實權局長雙眼噴火的怒視着,暴跳如雷,“豈有此理,豈有此理,還有沒有王法了,在京城就敢這麼亂來,這是黑社會,簡直是無法無天,這種人要堅決將他們繩之以法。”
“怎麼會有那麼狠的人吶,漢生,你得爲小煒做主,我們家小煒不能這樣被人白白欺負了。”吳漢生的妻子蔣月玉心疼得掉眼淚,衝自己丈夫哭訴道。
“小飛,踩斷小煒手臂的人呢,你們就讓他走了嗎?虧你們還是公安子弟,怎麼就不知道趕緊報警。”秦益華這時候趕緊開腔,他顯然是要表現出跟吳漢生同仇敵愾的態度來。
“爸,我們不敢攔,也攔不住,那人很能打,我們幾個人上去都不夠打的,而且…而且…”秦飛故意遲疑了一下,他這話瞬間就將吳漢生的目光給吸引過來。
“而且什麼,有什麼話就趕緊說,也不看看是什麼時候了,說話還拖拖拉拉的。”秦益華瞥了吳漢生一眼,對自己兒子呵斥道。
“而且那幾人來頭好像來頭不小,其中就有一個市長,聽說是南州市市長。”秦飛趕緊道,裝着一副委屈的樣子,“不是我們不報警,他們有那種來頭,我們想着報警也沒用,再說他們當時要走,報警也來不及了,那會就顧着將吳哥送到醫院來了。”
“南州市市長?”剛纔還滿腔憤怒的吳漢生怔了一下,秦飛說的這個信息有點不敢相信,“小飛,你確定沒弄錯嗎?是不是對方故意耍你們的。”
“不會錯的,有人認識他們的,說那人之前部裡當副司長,最近才調到南州市當市長,能說的這麼清楚,肯定不會有錯的。”秦飛信誓旦旦道,他還沒來得及調查陳興等人的身份,但他相信陳中偉不敢騙他,也沒騙他的必要。
“市長又怎麼樣,他身邊的人這麼狠毒,跟個黑社會一樣,我看這個市長也不是什麼好鳥,我們家小煒的手臂不能白斷了,不管那個踩斷小煒手臂的人跟那什麼市長是有關係,都要讓他付出代價。”蔣月玉氣憤道。
吳漢生緊緊的皺起了眉頭,他這時候並沒有急着說什麼,如果秦飛說的對方身份屬實,那他就得仔細考慮考慮再行動了,而不是像剛纔動不動就說要抓人,此時秦益華更是識趣的閉上嘴,受傷的不是他兒子,他還是少去當這個出頭鳥爲好,就算是要討好吳漢生也不是這個時候,他在市局只是排名靠後的一個副局長,對方的身份既然頗有來頭,那他在沒弄清楚情況前顯然不想沾手,雖說一個外地的市長對他來說沒啥壓力,但誰也不會喜歡麻煩。
“還有,那個踩斷吳哥手臂的人也非常囂張,他還留下了姓名,說有本事就去抓他,他就在家裡等着,哪也不跑,就怕我們這個膽子上門。”秦飛見吳漢生不吭聲,這時候又往上加了把火,他內心裡自是希望吳漢生能出這個頭。
“欺人太甚。”吳漢生一聽,差點就氣得吐血,“他叫什麼?”
“他說他姓張,叫什麼張明來着,還很囂張的說怕我們找不着地兒,連他老爸名字說了,叫啥張““國中””。”秦飛趕緊說道,見吳漢生又被激怒了起來,秦飛心裡暗暗高興。
“你……你說什麼?”吳漢生並沒有秦飛預想中的那樣,當聽到對方姓張時,吳漢生就眉頭一跳,隱隱有不好的預感,後面聽到張““國中””這個名字時,吳漢生險些站不穩,臉色有些發白的看着秦飛,明顯是不敢相信剛纔聽到的話。
“對方說他叫張明,他老爸叫張““國中””啊。”秦飛沒注意到吳漢生的異樣,以爲對方是給氣得臉色發白了,又重複了一遍。
“你們怎麼就跟他起衝突了。”吳漢生嚥了咽喉嚨,猛的感覺嗓子有些發乾,盯着秦飛,一字一句道,“小飛,你再把你們之間發生的事原原本本的給我說一遍,一個字都不許漏,還有,我不希望你添加什麼個人感**彩,給我如實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