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剛,在水利局裡沒啥前途,你就別惦記着樑田峰的位置了。瞧你這點出息。”陳興笑道。
見自己的小心思被陳興一語道出。武剛有些尷尬的撓頭,“陳興,我這不是想說樑田峰也很操蛋不是,這事真要跟他有關係。那他簡直是沒把你放在眼裡,明知道你過問了,還敢亂來。”
“上次只是責成地區街道去核查。雖然最後上交給區裡,不過我一忙忘了再過問這事。估計下面也就想應付過去了,呵呵。這官場裡的人吶,都是不見棺材不落淚。”陳興淡然笑着,眼裡閃過一絲寒光,他剛剛過來沒注意看有沒有收費的人。還以爲已經整改了,沒想到還是老樣子,虧得這事還是他親自過問的。着實讓他臉上無光。
”陳興。這事你要是不讓市裡有關部門直接介入調查,估計又是不了了之。”武剛認真道。
“不錯,而且真要是跟樑田峰有關係,正好把他辦了,讓武哥頂上去。”曾靜笑嘻嘻的說着,難得開起了玩笑。
“得,曾靜,你就別拿我開涮了。”武剛哭笑不得。
“真讓武剛頂上去,水利局也沒多大前途,曾靜,你就別爲武剛瞎操心了,我會爲他謀取個更好的去處,這次或許有個機會。”陳興笑道。
陳興說着話,電話響了起來,見到又是樑有平打來的電話,陳興目光微凝,這次不出意外是陳建設那邊在醫院有了結果了。
陳興猜的沒錯,樑有平打電話過來就是告知醫院的檢查結果,事實證明,陳建設並沒什麼心臟病,白紙黑字的檢查報告戳穿了陳建設的謊言,不過即便如此,陳建設依然賴在醫院不走,口口聲聲說着他頭暈,全身乏力。
而陳建設的老婆,更是彪悍,和工作人員推搡了起來,堅決不讓人帶走她老公,之前口口聲聲說陳建設有心臟病的她,面對醫院的檢查報告,又改口稱陳建設一直有頭痛的症狀,腦袋肯定有什麼病,必須得留在醫院檢查。
樑有平把情況簡單說了一下,最後說到工作人員準備將陳建設強行帶走,結果陳建設跟老婆兩人一起躺在地上撒潑打滾,又是裝出一副急病發作的樣子,讓人嘀笑皆非。
“呵,堂堂的一個國企董事長,廳級幹部,關鍵時候也會在地上打滾,看來我們的這位陳董事長還真有幾分本事。”陳興語帶嘲諷。
“像陳董這樣的,確實少見。”樑有平也苦笑了一下,“陳市長,現在只能讓他留在醫院繼續檢查,最後看他還能耍出什麼花招。”
“嗯,讓你們的人看緊點。”陳興道。
“好的,有什麼情況我及時跟陳市長您反饋。”
樑有平說完,掛掉了電話,武剛和曾靜剛纔聽到陳興的電話,這會都有些好奇的看着陳興。
“誰呀,還會在地上撒潑打滾。”武剛問道。
“陳建設,江汽董事長。”
“他怎麼了?”
“違法違紀,檢察院今天準備對他動手,結果這位陳董楞是躺在地上打滾。”
“還有這樣的奇葩?”武剛目瞪口呆,“江汽,那可是廳級國企吶,他一個董事長竟然拉得下臉來撒潑,也真是夠沒臉沒皮的了。”
“這年頭,什麼人都有。”曾靜笑道。
三人說着,陳興很快就擺了擺手,“不說這個了,今天是出來放鬆,應該說點開心事纔對。”
“沒錯,聊點開心的。”武剛笑着附和。
陳興想和武剛、曾靜聊點輕鬆的話題,畢竟像今天這樣出來放鬆的日子比較難得,但現實卻是不讓他如意,剛接完樑有平的電話沒多久,陳興的手機就再次響了起來,這次是個陌生號碼,不過陳興看了卻是隱隱有些眼熟。
眉頭微皺,陳興接起了電話,“哪位。”
“我趙從剛,陳市長,你在搞什麼,誰讓你指示抓的陳建設?你知道江汽在省裡汽車工業復興戰略中的地位嗎?你知道省裡對江汽的期望多大嗎?”趙從剛普一自報家門後,就噼裡啪啦的一頓質問,語氣嚴厲。
“抓陳建設跟江汽有什麼直接關係?陳建設是江汽董事長沒錯,但他是他,江汽是江汽,陳建設能代表江汽嗎?抓了一個陳建設,江汽在省裡汽車工業復興戰略中就沒有了地位嗎?難道說省裡制定汽車工業復興戰略是看陳建設的臉色,有了陳建設,省裡纔會制定那麼大的汽車工業戰略?趙副省長,恕我無知,我還真不知道一個陳建設能有這麼大的作用。”陳興一口氣提了好幾個反問,毫不客氣的將趙從剛給頂了回去。
“陳市長,你……”趙從剛被陳興的話氣得直哆嗦,他這個副省長雖然級別沒比陳興高,但至少他的身份是省領導,陳興對他卻是一點都不客氣,這着實把趙從剛氣得夠嗆,事實上,上一次的打交道,陳興對他就頗爲不客氣,這也是趙從剛今天這通電話一打通就劈頭蓋臉的質問的緣故,因爲上一次已經讓他對陳興積聚了不少怒氣。
趙從剛只知道陳興很不給面子,卻是沒意識到他從打電話給陳興開始也沒給過陳興面子,他是副省長沒錯,但陳興也是省會城市堂堂的大市長,而江城的副省級市地位,更是讓陳興有底氣和趙從剛這樣一個連常委都不是的副省長直接掰手腕。
論身份和地位,陳興是一點不輸給趙從剛的,在江海省內,有一個默認的規矩,那就是江城的市委書記會兼任省委副書記,而江城的市長,地位同樣不輸於普通的副省長,在江城過往的歷史上,曾經有出現過一次市長和市委書記同樣是省委常委的情況,當然,這種情況比較少見,也僅僅就有過一次,倒是省裡的副省長調任江城市長出現過幾次,可以說,陳興的地位絕不會比趙從剛差了,所以面對趙從剛以一副居高臨下的姿態質問時,陳興一點也不想給趙從剛留面子。
正所謂人善被人欺,這句話在官場同樣適用,當然,官場更是一個講究級別和權力的地方,所以也纔有官大一級壓死人這句話,但面對級別跟身份不比自己高的趙從剛,陳興要是一開始就軟了,只會讓對方愈發得寸進尺,所以陳興從一開始也就表現出強硬的一面。
兩人通過這短短的一兩句交鋒就已經火藥味十足,趙從剛冷靜了片刻後,也知道自己拿身份壓不住陳興,諷刺道,“陳市長,你抓一個陳建設算什麼本事,有本事你就將江汽搞起來,能讓江汽復興,這纔算真本事,否則你就算抓十個陳建設又如何,不過是讓人以爲你在炫耀手中的權力罷了。”
趙從剛說完,直接掛掉電話,似乎連一句也不想和陳興多說。
“嘿,這姓趙的……”陳興撇了下嘴,本想罵兩句泄瀉火,話到嘴邊終歸還是收了回去,雖然被趙從剛激起了一些火氣,但在人背後逞口舌之利也沒什麼意思。
收起手機,陳興眉頭緊擰着,趙從剛能這麼快得到消息,說明有人給對方通風報信了,不過一想今天抓捕陳建設出的意外,陳興就知道不一定是有人泄密,畢竟抓捕陳建設沒有速戰速決,反而讓陳建設鬧出了動靜,能得到消息的人估計都得到了,想到這裡,陳興不得不搖頭,這陳建設沒臉沒皮的撒潑,目的恐怕也就是在這裡,故意拖延時間,讓其背後的人能夠及時得到消息,不得不說,陳建設這麼做固然是讓其自個丟臉,但卻達到目的了。
好好的一天放鬆,接了幾個電話後,陳興也不勝其煩,草草的結束了垂釣,陳興和武剛、曾靜三人一起在硯山湖旁邊的農家樂吃了午餐,隨即回到了市政府。
就在陳興剛回到市裡時,市第一醫院,在此檢查的陳建設折騰了一上午後,終於找不出任何的藉口,因爲醫院的腦ct檢查診斷報告也出來了,他的腦部並沒有任何問題,而除此之外,檢察人員爲了不想陳建設再瞎折騰,索性給陳建設來了個全身體檢,事實證明,陳建設比誰都健康。
“陳董事長,該檢查的都檢查了,你還有哪裡不舒服?”宋明鬆拿着一堆檢查報告,神色嘲諷的看着陳建設。
“我腦子疼,這醫院的設備和技術水平不行,檢查不出來。”陳建設梗着脖子道,說完又‘哎呀’一聲,手扶着腦袋,一副腦袋疼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