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散在廣場四周的保安，見同伴收了錢，便一個個都靠了過來。
“小黑真行，這叫看人下菜碟吧。那麼寒顫的野鴛鴦也能榨出油來，你套路太深了。”
“別小黑小黑地，聽着像叫你家的狗。”小黑頂開捏在肩上的手，把鈔票摞開一張張數。“吶吶，一人一百，剩下的給老大，齊活了。”
看着厚厚一疊鈔票，散出去很快就沒影了。但幾名保安都顯得很滿足，這幾天顯然吃了不止一兩波。
只有拍小黑肩膀的保安衝街對面撇了撇嘴：“那幫龜孫子倒是舒服，啥都不幹就分去一半。”
“哎哎哎，眼神收着點。”小黑不滿地拍他：“你有點腦子好不好，沒他們在，你擋得住巴克扎進門？他們就是雷子，懂不懂？不打戰的時候你給警察上供，我們賺錢。打戰的時候給大頭兵上供，我們賺錢，有區別麼？”
“好像，沒啥區別。”保安摸着頭不說話了，他不是真地笨，只是有些時候懶得想問題而已。
這時有其他的保安指了指遠處：“又有人來了，嘿，還是對小情侶。”
“今天的客人有點多啊。”小黑咂咂嘴，卻不像之前那樣急迫地去開門。
“多才好啊，有錢賺還不要？樓上的房間還多得很。”他的同伴笑着，但並沒有去開門，似乎開門接人已經是小黑的專屬工作。
“多可不一定好，才三天就住滿一半了。”這些話只能在心裡嘀咕，小黑咂咂嘴，還是去開門了。反正接納人是老闆的決定，等到老闆什麼時候說不收人了，他就不收。有錢誰不願賺啊，會被同事和外面的巡邏隊弄死的。
小黑走到鐵門前，見到兩人遠遠走過來的時候卻是眼前一亮。他算是見過不少美女了，但走過來的這個不但漂亮，而且是那種很清純且不施粉黛的美麗。真是十年難得一見。
至於少女身後的那個男人，好吧，傻大粗一個，好白菜真是讓豬拱了。
“能讓我們進去麼，我們是華國人。”少女走到鐵門前央求，她身後的男人則是一言不發。
小黑更加不爽，但還是打開門。“想進去？可以，一人兩千美金。”
“爲什麼這麼貴？我們都是華國人不是麼？少一點吧。”少女瞪大眼，楚楚可憐地央求。
換成誰聽到這樣的央求都會心底一軟，但小黑擡頭看到少女身後的男人時，剛想出口的話立刻變成了：“NO，不行，這裡的房間有限。一人兩千，不能少。”
“不過。”他話鋒一轉。“你可以少一千，他不行，一共三千。”
“可是……”少女還想央求，但她身後的男人卻不耐煩地掏出了一疊美金。
三十張百元鈔遞到了小黑麪前，他抽動了一下嘴角，有點想反悔。
但在少女的眼神中他還是選擇了接過鈔票，反正已經多賺了一千。他讓兩人經過時又問了一句：“妹子你叫什麼？”
少女轉過頭來露出個明媚的微笑：“我叫尹星。”
尹星？真好聽。小黑望着少女走進會所的身影，有點癡了。
咔嚓，兩人走進後，會所的大門就被緊緊關上，而且還上鎖了。這就是所謂進來容易，出去難了吧。
“師傅，我們被訛了！”尹星進門後就收起了甜美的面具，捏起拳頭義憤填膺。
“小事，拿好信號器。”陳默莞爾，提起精神走進會所大廳。
華國會所比起美利堅會所果然又是完全另一套的風格，從玄關走到大廳是一條木質的走廊，雖然沒有亭子，但還是顯得古色古香。
走廊到盡頭，便是個完全古風古韻的廳閣，紅木桌椅，黃紙燈籠，還有樓上樓下天井般的迴廊構造。
雖然有些細節上顯得不倫不類，但對外國人來說，他們眼裡能看出的就只有中國風三個字而已。
能容納五六十人的大廳裡現在坐滿了一半，有白人有黑人，同樣也有不少華國人。之前陳默見到進來的那對情侶，現在也滿心忐忑地坐在座位上。
目標人物會在這些人中麼？陳默還想再多看一下，卻有一隻手伸到他面前。
“找個位置坐下，老闆規定，白天不準進房間。”
說話的人明顯帶着居高臨下的姿態，看來他也是會所原來的管理人員。
陳默沒反駁，帶着尹星乾脆就坐到前一步進來的那對情侶身邊。
“你們好。”尹星又裝起了可愛。
但不可否認，裝可愛非常有用，情侶中的女人立刻和尹星小聲攀談起來。沒多久，連那個男人也加入了聊天。
開普敦的戰事顯然把大家都嚇壞了，碰到看起來值得信任的同胞，自然會用力地互相傾吐苦水。
陳默沒興趣攙和進去，尹星的做法正是讓他們在人羣中顯得不那麼突兀，而他則可以悄悄地拿出信號器，然後按下。
綠光，信號器的綠燈閃了一下。陳默深吸口氣，振奮起來，目標人物就在這裡，就在這個大廳。
但是，爲什麼沒見到他。陳默知道目標人物的長相，可這裡除了自己意外的六個黃種人沒一個相像。
那對情侶不用說了，他們纔剛進會所。兩個胖子也不可能，除非目標人物能在三天時間裡給自己增加幾十斤的肥肉。
再剩下的兩個，一個是女青年，一個是光頭大叔。也只有那個光頭大叔身材最像了，看他的臉卻一點也對不上號。
難道他也會易容？陳默決定試試。他拿起桌上一杯水做勢吹涼，同時向偶然轉過頭來的光頭大叔做了個隱晦的手勢。
光頭大叔看了他一眼，什麼也沒表示地又轉了回去。
不是他。陳默放下水杯，繼續觀察四周。
突然，他轉動的視線落在一個會所管理人的身上，這個管理人有意無意地做了個手勢。
面容不像，但身材有七八分相似，是他麼？
陳默看着他，突然舉起手：“可以上衛生間麼？”
管理人立刻走了過來，緊緊盯着陳默：“我帶你去。”
穿過另一條走廊，管理人並沒有帶陳默去衛生間，而是走進了一座假山當中。
“誰派你來的？”沒有寒暄，管理人開口就問。
但陳默沒回話，只是拿出信號感應器，按下按鈕。感應器亮起了綠燈，管理人狀立刻撩起衣服下襬，在他的胯骨上方，皮膚裡明顯也有一道綠光正在閃耀。
沒錯了，眼前人就是目標人物。陳默差不多放心了，但依然還有一個問題。
“你的臉？”
“易容，假的。”管理人用力在下巴下方抹了一把，滿手的黃色，他本身的皮膚要更白一些。
這下陳默徹底放心，他點點頭微笑：“章局長的命令，我來接你回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