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在河邊走,一定會溼了鞋子。我在天涯幹了那麼久,從來沒想過有一天,我的那些仇人會突然找上門,對我進行報復。可這一天,還是不期而遇的到來了。
作爲一個男人,當遇到困難和挫折時,必須做到冷靜才能處理好問題。
“說吧,你有什麼條件。”我壓低了聲音,儘量顯得平和,不讓對方聽出我實際上內心早已炸成一片。
“我知道,你現在還抱有一絲幻想,覺得我是不是趁你老婆風聲音不注意,把她的手機偷了過來。所以,我現在就讓你聽聽你老婆和孩子的聲音來。”電話那斷的傢伙,顯然對我有所瞭解。他作爲一個復仇者,更希望能從我這裡聽到一些絕望和撕心裂肺的叫聲。
“老公,我是風聲音,我和孩子還好,他們暫時沒有對我們怎樣。”話筒裡傳來我老婆風聲音的話語。雖然她竭力想保持一份鎮定,可她顫抖的聲音,仍然把她內心的恐懼暴露出來。
作爲一個普通的女人,遇到綁匪,這本身就十分的恐怖。更恐怖的是,孩子文文也落在對方的手裡。
“你把電話交給對方,我有話說。”此刻我知道無法從老婆那裡問到更多的情況,那樣反而會容易引起對方的猜疑,會給他們造成壓力。
“說吧,什麼條件。”我再次說道。
“你也夠爽快,我們兄弟也不要多,只要兩百萬美金,給你一個星期的時間籌集。我們會定時給你撥打電話聯繫,再次期間我們兄弟不會亂來。我們也知道你是天涯的人,但既然我們敢動你,就不怕你查我們,只要你敢把這件事,彙報到天涯裡面,我們一定會知道,到那時別說你籌集到錢,我們仍然會翻臉,你懂的。”
我沉默了一會,看來對方確實有備而來。自己這一次,也是着實遇到了一個強有力的敵人來了。
“嗯,我答應你們,希望你們不要爲難我的老婆和孩子。”
我又和對方攀談幾句,因爲對方說話特別的鎮定,反而讓我感到害怕。不敢用自己在天涯經過培訓的那套說辭,企圖來套取對方的資料,那樣只會激怒對方來。
放下電話後,我覺得內心煩悶無比,可又無法向別人傾述。
“先生,你家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情了。”女服務員還沒走,她怯怯的站在原地,她明白自己犯了嚴重的錯誤,而我雖然還沒有暴怒的懲罰她,可她也知道自己躲不過去。
“你出去吧,和你沒有任何關係。”我冷冷的說道,隨即躺在牀上,雙手靠在腦袋後面,呆呆的望着天花板。
我可不是被這突如其來的情況嚇傻了,因爲我要仔細思考,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越是在緊急的時刻,我越是不能晃了分寸,亂了陣腳。
首先我敢肯定的是,對方絕不是一個人。因爲先前撥打我電話的那個號碼,明顯是本地的一個公用電話。僅僅隔了幾分鐘,遠離W城很遠的地方,就打來另外一個電話。然後就是我的老婆和小孩被綁架了。整件事,發生的特別快,根本沒有我反應過來的時間。
顯然,對方算是一個團伙組織。而且分工明確,至少有一個強有力的頭目坐鎮,能做到短時間內行動迅速的結果。
其次,他們的目的,應該不單純爲了向我勒索錢財。因爲我雖然在天涯當一名動員兵,薪水不菲。可讓我短時間內,拿出兩百萬美金來贖人,根本就不可能。他們若單純爲了錢,按照他們的這種能力,可以直接去綁架那些富商。而他們沒有這樣做,反而把目標放在我這個老虎身上。很明顯,他們是爲了更深一層的目的。
我點燃一根菸,繼續整理有些凌亂的思緒。
對方這夥人,應該是從我踏入W城就開始策劃對我的報復行動。從踩點,到潛入我的房間內下藥,到偷聽我的電話,到在我的房間內安裝攝像頭,想要偷拍我的隱私,到最後直接的綁架。顯然這一系列的行爲,不是偶然發生的。這一切的背後,應該有一個策劃者和一幫執行命令的行動者。
我突然想起剛纔自己發現無線攝像頭的事情,也許我要是沒有發現它,也許對方未必那麼着急動手。可在那種情況下,我還真的難以保證,在這個有幾分姿色的女孩面前,能保持多久的正人君子的形象。
看來他們是準備先破壞掉我的名譽,讓我先發生家庭危機,然後慢慢折磨我。如同那個詭異的夢魘一樣,那個死去的葉大盛說的一般。要和我玩一場貓捉老鼠的遊戲,讓我在煎熬和痛苦中慢慢死去。
我一直很奇怪,爲什麼對方不找別人復仇,單單衝着我來複仇。我是得罪過不少人,可我也是因爲要執行天涯的命令。他們爲何不去報復天涯的高官,拿我這個小兵來撒氣。當然了,這個沒有營養的思緒很快被我掐斷。當務之急,是想如何對付這幫窮兇極惡的人渣來。
不讓我彙報,未必是怕我藉助天涯
的力量來對付他們。中間的變量很大,正如他們所言,只要我一彙報,他們就會知道。難道他們的實力強大到,在天涯內部安插他們的眼線。或者,這本來就是他們用來哄騙我的說謊之策。
不管如何,在我沒有確定之前,還不能輕舉妄動。
我一邊抽着煙,一邊緊緊皺起了眉頭。不管我如何理清頭緒,可總是有些地方想不通。
只是時間緊迫,我無法考慮那麼多。既然他們在W城也有同夥,那我就先從他這裡入手。只要抓住那個傢伙,就能獲取第一線索。只是我的行動一定要快,因爲對方綁架了風聲音和文文,其實就是在間接提醒我,要趕緊回去去處理這件事情。
通過一個公用號碼,想要查清楚它的來源,屬於哪一個公用電話亭。就要調用當地的技偵部門,無法是通過當地的電信部門,瞭解他們的相關線路分佈。這要是換做以前,自然十分容易。可我如今不能借助天涯的力量,甚至我連當地一個可以信賴的朋友都沒有。但這些豈能難倒我,我可是天涯的第一動員兵。
我看着手機上的時間,此刻已經到了晚上九點來鍾。電信部門早已下班,可我卻不能等着他們明天早上上班時再去詢問。再說,我又不是警察,如何光明正大的詢問。
看來兵行險招,我也只好做一些不太好的事情了。
當我再次離開旅館時,女服務員一直低着頭不敢看我。她隱約知道我要去做什麼事情,所以想盡量避免和我發生衝突。
雖然電信部門已經下了班,那也是營業廳的工作人員下了班。那些維護服務器和各類硬件設備的人,都是輪班24小時不能離開工作崗位,來確保網路和各種信息渠道的順暢。
我雖然是第一次來W城,還不清楚這裡的電信相關部門在那裡,可有一點我很清楚。一個城市當中,沒有別出租車司機,更瞭解這個城市的各個相關部門的地理位置了。
我站在馬路上,順手攔停了一輛出租車。
“去哪裡?”的哥看我沒吭聲,有些急躁的問道。
對於一個月掙得錢,其中一半要上繳當做分子的司機而言,他們的性格很衝動,所以希望在短時間內搭乘更多的客人,這樣就能賺錢更多的錢財來。
“我朋友在電信技術部門上班,他打電話讓我去他們那裡趁着領導不在,去哪裡玩耍。可關鍵時刻,他的手機居然沒電了,可我也清楚他居然在電信的哪個部門上班。”我顯得有些爲難,同時將五十塊錢放到了前面。
“應該是電信技術支持部門,這個地方我去過幾次。還和裡面的幾個人關係不錯,雖然我家拉的網線名義上只有4M,可我這朋友,私下給我開了20,M的網速,那下載速度很快。”的哥看到錢後,話語也多了起來。
我想着,他們的內部網絡都是相通的,只要進入技術部門,就能鎖定那電話的來源處。
出租車很快帶着我來到地點,我直接推門而下。
看到這棟樓裡燈火通明,顯然裡面有不少人在上班。我皺起了眉頭,以前行動都是分工合作,我只需要負責其中的一個環節即可。如今卻要所有的事情都親歷親爲。
尤其是門崗出,站着的兩個保安。單從他們的站立姿勢上看,我就知道他們屬於剛退伍不久的軍人。想直接繞過他們,可不容易。
我轉了個圈子,一邊思考如何下一步的行動,來到附近一個電信適配箱旁。這裡面的機器也算是電信網絡交換機的一種,正是通過它的調節,才能把各種網路更好的延展出去。如果此時它裡面出了些意外的話,肯定會有人前來維修。
我輕易的打開適配箱,然後胡亂的把裡面的各種線路亂拔下,有胡亂的插接起來。我故意不搞太大的破壞,是因爲若是破壞了硬件,他們來到後,沒有相關的硬件也無法維修。我的目的不過是想引來技術人員而已,也不是成心想給他們找麻煩。
搞完破壞後,我躲在附近的一個陰暗角落偷偷的觀察情況。
因爲這裡距離電信技術支援部門很近,只是過了十來分鐘,就看到一個有些瘦弱的身影,揹着一個大包,氣喘吁吁的從那裡趕來。
“狗孃養的,就因爲老子是新人,什麼粗活重活都讓我一個人幹,你們只顧着玩遊戲。小心玩遊戲,玩死你們這幫雜碎。”
我本來以爲,這小子會先詛咒一番我來。沒想到他反倒詛咒那幫讓他出來的傢伙,我不由搖搖頭。
這個傢伙個子不高,身形消瘦,一看就是長期缺乏鍛鍊。當他打開適配箱,用手電筒在裡面照射一番,立刻發出一陣噓聲。
“哎,也不知道是哪位大爺消遣我,搞什麼玩意啊。把這些線頭亂插亂接的,分明就是沒事找事。”
當這個瘦弱的技術員,還在繼續吐槽,我已經悄然無息的走到他的身後。
“在忙啊。”我故意打招呼到。
“喂朋友,這不會是你搞的破壞,故意消遣我吧。你對我們電信部門有意見的話,可以提出來。只是這樣單純的發泄,搞些破壞,倒黴的還是我們一線的技術人員。”
我聽到這傢伙的言語,輕聲笑道,既不承認也不否認。
“想讓你幫個忙。”我原本打算使用些小暴力,可看到他單薄的身材,還是怕自己萬一失手,把他打傷打殘了,至少對不起養育他的父母家人來。
“幫忙,不會是半夜向我借錢的吧。我給你說,我身上一分錢可都沒帶。不過你要是真缺錢花,就拿走我身邊的這些工具。不過醜話說在前面,我事後肯定要報警,否則的話,公司領導還以爲我把這些東西私自拿回家了。”
聽到這個傢伙有些滑稽的言語,我原本一直警惕的心稍稍放鬆下來。
“想讓你幫我查一下一個電話號碼。”我直接了當的說道。
“只要不是紅線的電話,沒問題。”
當我說出那個號碼後,他用筆記本電腦進入內部網絡,很容易查到了地址。我只是掃了一眼,便熟記在心裡。
“朋友,下次可別這樣玩了。你玩的嗨了,倒黴的卻是我們這些實習生。老油子整日就會龜縮在值班室,玩電腦下毛片。”
我看到他還在維修,幾乎連腦袋都不擡起看我一眼,不由產生一絲好奇之心。
“我看你,我纔沒那麼傻。正因爲我沒看到你長什麼樣,纔不會對你造成威脅,萬一你有什麼其他目的,還不給我來個滅口,我爹媽養我這麼多年不容易。總不能讓他們白髮人送黑髮人吧,多少也要等我找到女朋友,結了婚生了小孩,我纔會行使所謂的正義來。”
我可沒時間和閒心聽他閒扯,不過是一個剛畢業的大學生。當滿腹熱情,在工作中遇到職場變故,所以纔會變得如此嘴貧而已。
正如我所猜想,這是一個公用電話的號碼。當我打車來到指定地點,發現這裡居然是一家傷骨科醫院外面的一家鐵皮屋小賣部的公用電話。
我只是不明白,對方在這樣一個公開場合,對我說出那樣威脅的話語,就不怕周圍的人聽到,有其它什麼想法。
可事情到了這一步,我哪裡顧及這麼多。
雖然已經是晚上,可醫院裡那些病人的家屬還不時從裡面進進出出。而小賣部裡,依舊是燈火通明。
我突然覺得自己有些愚蠢,這個組織分工明確,行動如此果斷有力的團伙。在一開始策劃時,肯定會注意到每一個細節方面。
既然他們連天涯組織都不放在眼裡,敢於挑戰我的極限,說明他們有足夠強大的實力和信心。我能想到的事情,他們一定也能想到。
不過我既然來到這裡,還是藉着買水的機會,走到了小賣部。
“你是周欄嗎?”小賣部的老闆是個四十多歲胖乎乎的中年女人,她一頭披肩的黑色頭髮,肥嘟嘟的臉膛。歲月的侵蝕下,她的臉上已經有了不少擡頭紋。不過女人愛美 天性,讓她雖然具有大象一般粗壯的大腿,可還是穿着短裙和黑絲絲襪。
我不奇怪對方知道我的名字,因爲這很有可能是那個神秘人故意留下的訊息。他也早已猜測的到,我下一步會做什麼。
作爲貓抓老鼠的遊戲,他認爲作爲貓,就一定要在速度上別老鼠要快。而且還能準確判定老鼠的逃跑方向,並且當獵物老鼠在逃跑時,即使攔截對方,來顯示自己的精明換取一份自滿自給來。
“嗯,我是。”我輕聲回答道。
“一個小時前,有人在這裡留下一封信,讓我轉交給一個叫周欄的人,在此之前,我都問了好幾個人,都認錯了。我還在想,要是在認錯,我也不等下去了,畢竟我要關門休息了。”
當胖女人把那一封封口的信交給我時,我感到自己真的像是一頭獵物,別人戲耍的團團轉。
我離開小賣部,順手將信件撕了下來,裡面不過是一張白紙而已。上面用紅色筆,寫了一個大大的死,還被圈了起來。
我將信封拆開,除此外,再也沒有其他收穫。
當我一個人靜靜的坐在一旁時,我的手機在此響起。而電話號碼也是我老婆風聲音的號碼。
“被耍了吧。”電話那頭的傢伙顯得很囂張,彷彿知道我目前的窘狀。
我明白過來,當我出現在小賣部時,自己就被人盯上了。而且對方及時通知了同夥,並且給我撥打電話來嘲諷我一番。
我沒有說什麼,只是表示自己在準備買車票早點回去,好湊集錢財去搭救我的老婆和孩子。而對方也只是繼續冷哼一聲,將手機突然掛斷。
自從我進入天涯一來,還從未遇到過這種情況。看來,還是我太大意。我必須提高警惕,防止出現新的狀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