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山心裡恨啊,他恨自己無能,練了快三十年了,現在纔將降魔功法練到了破虛境,距離重陽,還有兩道砍才能跨過去。
緊緊的攥住雙拳,河山眼眶紅潤的立起了身子,他已經決定了,若是找不回軒婉,他以後不會再回一風嶺了,他知道這樣做的後果,更割捨不下自己的孩子以及在場的所有老人。
但他別無選擇,他已經沒有了再去面對玉靜荷的勇氣,更不想讓玉靜荷看見自己,就想到她那可憐的女兒。他和軒婉本就是一體,自己女兒都不在了,每天對着自己女婿,看着自己女婿和另外一個女人生活在一起,她能開心嗎?
雖然玉靜荷對待蘇小薇也如同自己的親生女兒一般,但這些不足以讓她抹平失去軒婉的痛,手心手背都是肉,在幸福面前,人都是自私的,也是貪婪的,爲什麼自己不能過的再好一點,再好一點,再開心一些。
軒婉又不是離開了這個世界,她只是消失了,而痛就痛在她這種讓人魂牽夢繞的做法。
你明明活着,爲什麼不讓我看見你,你明明知道我會心痛,爲什麼還要如此這般的折磨我,這是河山的內心獨白,也是他非常想要質問軒婉的話。
河山走了,就如同他靜悄悄的回來,不帶走任何聲音。
李疾風將一風嶺騰給河山之後,就一直住在軍區大院之中,既然已經決定了不再回來,他的恩師,他在臨走前是必須見上一面的。
當河山叩響李疾風的獨棟小院時,內裡的李疾風正在與心有蘭一起吃着晚飯。
傭人幫河山開了小院的門,就帶着他步入了客廳,瞧見是河山來了,正在用膳的兩人都停下了手中的筷子。
“誒喲,我的好徒兒怎麼飯都不吃就跑到我這報道了?”李疾風不知道河山現在的心情,調侃道。
河山乾巴巴的咧了咧嘴,苦笑道,“家裡的飯不好吃。”
“我可是聽說你們一風嶺小院裡面有一位大廚,而且吃過的人都讚不絕口。”李疾風回想起自己有一次蹭飯的經歷,李嫂的做飯手藝確實是一絕,要不然軒宏通也不會把她從軒府裡給帶出來,要知道李嫂和李季那個老頭可是一家,這樣棒打鴛鴦的戲碼,軒宏通可是很少做的。
“嘿嘿,今天就是想換換口味。”河山沒轍,只好擠出一抹笑容笑道。
“我看是被趕出來的吧。”一直沒有吭氣的心有蘭撇嘴說道。
“我幹。”河山恨不得去扯她那譏諷自己的嘴角。
“既然來了,就一起吃吧。”李疾風笑道,而後讓傭人爲河山又配了把椅子,就坐在心有蘭的身旁。
“紅燒肉啊!”見到桌面上的飯菜,河山情緒激動的叫道,“哇,清蒸桂魚!還有這個!這個叫什麼來着?”
李疾風莫名的看了心有蘭一眼,心有蘭也不知道河山是哪根莖不對了。
“你剛纔不是說他和雷霆結下了樑子嗎?”李疾風小聲問道,“我怎麼看不像啊?”
“誰知道他哪根筋又不對了。”心有蘭說道。
“你們吃啊?你們怎麼不吃啊?”河山看了他們兩人一眼,然後繼續他的暴飲暴食。
淚都流在心裡,有誰又能知道。
晚飯過後,心有蘭少有的露出了少女的一面,居然幫着傭人收拾碗筷,而河山則是被李疾風叫去了書房。
臨走時河山還沒忘了調侃心有蘭幾句,當然,心有蘭也罵了他找死之類的狠話。
女人就是生活中的調味劑,當你不開心的時候,調侃她幾下,看到她生氣,你也就不生氣了。
河山覺得自己的情商還是蠻高的嘛。
李疾風的書房不是多麼的寬敞,四面牆壁之上也沒有什麼名人字畫之類的東西,河山看到的,最多,最繁雜的東西就是各式各樣的錦旗以及獎章。
這些榮譽,有些是李疾風年輕時得到的,有些則是神龍營幫他得到的,作爲華夏國的元老級戰將,李疾風這一生也可謂是歷盡大風大浪,才走到了今天的這個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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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一些虛榮,沒什麼好看的。”走到自己寬敞的大木椅上坐下,李疾風衝着一臉神往的河山說道。
河山笑笑,拍馬道,“這些要都是虛榮,那我還不得趕緊投胎重新做人。”
“哈哈,你小子這張嘴啊。”李疾風大笑,然後臉色一抖,板着老臉問道,“你和雷霆到底是怎麼回事?”
河山眼咕嚕轉了轉,說道,“也沒啥事,就是他拔槍射我,然後被我打了一拳。”
“就這麼簡單?”李疾風問道。
河山點頭。
“你呀。”不知何故,李疾風突然站起了身子,然後走到自己書桌的一角將一個黃皮信封遞給了河山,“自己看看吧。”
“啥東西啊師父?”河山不解的問道,同時也慢慢的拆開了這層黃皮信封。內裡是一張質地比較高檔的白色紙張,紙張上面印有整齊的漢字。
河山擡眼看了一下李疾風,李疾風示意他自己看,於是河山就低着頭開始研究起了信裡的內容。
“鑑於暴風雨傷及軍部大校一事,現做以下通告……”
沒錯,這是一份軍部發給李疾風的通告信函,而且從角落下方的落款日期以及時間來看,這封信就是在剛剛打印出來的,河山是沒想到他打人的事情這麼快就傳開了,而且還傳到了政治部,更讓人詫異的是,政治部還立馬給出了一個結論。
雖然這個結論和事情的事實有些出入,但河山已經意識到,恐怕事情不像他想象中的那般簡單。
“看完了?”李疾風抿了口傭人送來的茶水,問道。
河山點了點頭,旋即撇嘴道,“我是真沒想到,他看起來那麼硬朗的一個人還會跑去告狀。”
“呵呵。”李疾風眯眼輕笑,“你那麼滑頭的一個人,怎麼連你也看不出來是誰告的密?”
“誰?”河山裝傻道。
於是李疾風就將一杯茶水朝着河山潑了過去。
“我這不是不敢肯定嗎?”河山苦笑着說道,“沒想到事情過去那麼久了,他還一直惦記着我。”